兩道聲音拉回了眾人的思緒,他們紛紛抬頭看去。
走進(jìn)來的是一高一矮兩個老者,他們穿得仙風(fēng)道骨,手持拂塵,可端的卻是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。
白修瑾率先低頭喚:“見過大長老、三長老。”
兩人很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目光從時初身上掃過,又停留在白蒼樹身上。
“家主以為如何?”
面對他們,白蒼樹神色恭敬:“那就依大長老、三長老所言,請家法吧!”
從時初忤逆他,不跪的那一刻起,他就感受到自己家主的威嚴(yán)被冒犯,而且不把他放在眼里的,還是他的親生女兒。
他對她本就沒什么親情,這下更是連那一星半點(diǎn)的愧疚都沒有了。
早知道是這么個小畜生,當(dāng)初無論如何都該阻止白浩雄將她找回來,免得給他添堵,還影響到他與白優(yōu)星的父女之情。
白蒼崖忍不住站起來:“二弟,不可!”
“你是家主,還是我是家主?!”白蒼樹一句話將白蒼崖堵了回去。
白蒼崖抿緊唇,低下頭的同時,眼底極快閃過一抹陰翳。
時初站在那里,聽著白蒼樹他們?nèi)詢烧Z間給她定罪,忽然覺得無趣。
“別麻煩了?!彼⑿χ_口,身上氣勢一點(diǎn)點(diǎn)變化。
“你們憑什么覺得,能隨意定我的罪?”
當(dāng)時初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壓迫感取代白蒼樹彌漫在大堂里的壓迫感時,在場所有人臉色一變。
渡靈境!
她竟有著渡靈境的修為!
白蒼樹愕然。
因?yàn)檫@一瞬間,他感受到了,時初的修為凌駕在了他之上,令他動彈不得,本能地恐懼。
但他仍色厲內(nèi)荏地吼:“孽女,你想做什么?!”
時初一步步逼近他,紅唇輕啟:“跪下!”
頃刻間,磅礴的威壓如山傾籠罩在白蒼樹身上,壓得他挺直的脊背一彎,控制不住地一點(diǎn)點(diǎn)彎下膝蓋。
他大睜著眼,又是屈辱又是憤怒。
“你這畜牲!竟敢叫你老子跪你!你承受得起嗎?!就不怕天雷劈了你這個不孝女嗎?!”
時初輕笑:“這就不勞‘父親’關(guān)心了,我這是在向你學(xué)習(xí)呀,原來羞辱人如此有趣。”
此時的她,笑得惡劣,哪還有半分乖巧的模樣,令白洛舟不禁毛骨悚然。
他這時候才意識到,時初在對付他時,稱得上是小打小鬧,根本沒有動真格。
“你放肆!”
大長老、三長老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。
他們一人是渡靈境九重的修為,一人是渡靈境七重的修為,所以在時初的威壓下,雖然覺得難受,但還沒有到像白蒼樹這般完全被壓制。
他們果斷出手。
“白家容不得你這個小輩放肆!”
二人掌風(fēng)襲來,發(fā)揮出了他們?nèi)繉?shí)力,竟是奔著要廢了時初的決然來的!
白蒼崖意識到這點(diǎn),心中驚愕。
這二人太反常了!
“想動姑奶奶的主人姐姐,問過姑奶奶同意沒!”
美丫從契約空間中飛出來,飛出來的瞬間,體型變大,幾乎塞滿了大堂。
它以龐大、堅硬的身軀擋下大長老、三長老的攻擊。
兩人望去,就看到一座呈三角狀,卻又顯得圓滾滾的壯碩身軀橫在他們面前,這具身軀上,四肢短小得幾乎難以察覺,圓圓的腦袋上,紅色的一雙眼睛仿若跳躍著的火焰,鼻歪口斜……
好抽象的丑東西。
兩人的腦子里同時閃過這個念頭。
“等等,魔物!”大長老反應(yīng)過來,震驚不已。
然而當(dāng)意識到美丫的修為后,他們齊齊松口氣,面露輕蔑。
“區(qū)區(qū)渡靈境一重,也敢在我們面前叫囂!”
說罷,他們不再遲疑,再度朝美丫攻去。
美丫穩(wěn)如泰山,嘲諷拉滿:“這點(diǎn)力氣,給姑奶奶我撓癢癢呢?”
“再來啊!沒吃飯呢?!”
“就這點(diǎn)花拳繡腿,也好意思出來顯擺,你們是怎么當(dāng)上白家長老的?”
“我明白了,你們一定是賣屁股當(dāng)上的,嘖嘖嘖,想不到白家老祖還好這口,你們也真是不知羞,這很光彩嗎?你們就這么招搖,好像恨不得人盡皆知似的,我要是你們爹媽,恨不得沒你們這兩個丟人現(xiàn)眼的兒子!”
“抖什么?。勘还媚棠涛艺f中,惱羞成怒了?”
美丫所信奉,打不過,那就詆毀死對手,讓他們沒臉見人。
果不其然,聽完美丫說的,大長老、三長老臉色鐵青,身體周圍的靈力極度不穩(wěn),甚至氣到?jīng)]控制好使出的攻擊,飛到了白景逸、白景辰兩兄弟方向。
嚇得白景逸慌忙抱起白景辰躲開,但手臂還是被擦傷,鮮血剎那涌出。
白景辰則一副嚇傻的模樣,呆呆的,許久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白洛舟、白修瑾與其他躲到堂外的白家弟子們陷入集體沉默。
雖然……但是……這話也太糙了吧!
甚至連白家最不可冒犯的老祖?zhèn)兌家黄鹪g毀了。
魔物不愧是魔物,光這張嘴的殺傷力就驚人。
白洛舟對美丫肅然起敬,決定以后再也不招惹它了。
此時,大長老、三長老終于意識到不對。
“他大爺?shù)?,這魔物皮怎么這么厚,怎么都打不穿!”
大長老面沉如水:“這魔物雖然只有渡靈境一重修為,可防御卻是遠(yuǎn)超它所擁有的修為境界,它絕不是簡單的石靈!”
一時間,他們二人都拿美丫沒有辦法。
美丫龐大的身軀背后,白蒼樹眼看著要抵御不住時初的威壓,朝她跪下,他咬碎了牙,眼神里透露出狠絕。
“既然你要做到這個份上,那么就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客氣,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!”
他大笑起來,笑容里透露出癲狂。
他拼出最后的靈力,在時初威壓的桎梏下,爭取到一瞬間的喘息,猛地咬破手指,將鮮血點(diǎn)在眉心,一字一句,仿佛泣血。
“以魂為誓,以命為約,靈隨吾心,護(hù)吾無缺!”
時初挑眉,唇角的笑容里帶上了一分期待。
她揚(yáng)手,召喚出破靈棍。
“哈哈哈哈你這孽女,去死吧,老子就當(dāng)沒有過你這個女兒!”
伴隨著白蒼樹的話,他的身后,出現(xiàn)一道巨大虛影,同時威壓擴(kuò)散而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