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影在眨眼間消失在黑霧中。
直到再也看不到少年,花青影他們才慢慢回過神來。
炎塵燼茫然地眨眨眼:“這就是希望的光嗎?話說,這少年誰呀?怎么從來沒有見過?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強(qiáng)大……”
“這少年怪怪的,似乎不是正常的人。”花青影低喃著,若有所思。
少年只穿了一條褲子,露出精壯的上半身,他渾身的肌肉線條都充斥著極具力量的美感,只是,他身上的皮膚并不是正常的皮膚。
起初周圍太暗,他們并沒有看清,直到最后,少年手里的長槍迸發(fā)出萬丈光芒,照亮了少年完整的模樣,他們這才看清,少年不是人族。
少年整個軀體,都似乎由石頭雕成,并非正常的皮膚,而是遍布著石頭的紋路,除此外,還有一道道詭異的紅紋,仿佛裂開的皮膚露出底下的血肉。
“他的那副樣子倒是與美丫有些相像,難道他也是石靈?”炎塵燼猜測著。
“看他的樣子,也不像是邪靈,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邪靈深淵,難道與我們一樣,是掉下來的?”楚玨衡疑惑道。
“唯一能肯定的是,這少年是來幫我們的,而且實(shí)力強(qiáng)大?!被ㄇ嘤罢f完,長舒了一口氣。
如果不是這少年突然出現(xiàn),幫了他們一把,他們今日,沒這么輕易擺脫困境。
時初沒有說話,只是盯著少年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。
她在少年的身上,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。
正如炎塵燼猜測的,這突然出現(xiàn)的少年與美丫一樣,是一個石靈,卻是比美丫還要強(qiáng)大的石靈。
她心底隱隱有一個猜測。
這少年與美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。
如此想著,時初開始尋找美丫的身影,周圍黑霧彌漫,什么也看不清,靈識同樣探不出去。
時初只能試著通過契約關(guān)系聯(lián)系美丫,結(jié)果猶如石沉大海般,沒有得到任何回應(yīng)。
時初的心不由沉了沉。
她握緊圣裁之刃,對寂夜、花青影他們道:“我要進(jìn)入霧中,去尋找美丫?!?/p>
寂夜他們毫不遲疑:“我們跟你一起去!”
蔣旺反應(yīng)過來,也連忙開口:“我也跟你們一起!”
時初點(diǎn)頭。
這一片的邪靈已經(jīng)被他們清理得差不多了,所以他們往前走并沒有碰到其他邪靈,只是地上,到處都是尸體,有東龍學(xué)院的,也有另外三個學(xué)院的。
看著他們,蔣旺心情沉重,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。
在這之前,他們都只當(dāng)這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歷練,可怎么也不會想到,會把性命丟在這里。
明明前不久他們還在一起并肩作戰(zhàn),可轉(zhuǎn)眼間,他們就成了地上的尸體,面目全非,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。
炎塵燼他們看著心中也不好受,因?yàn)檫@里面,也有對他們表達(dá)過善意的東龍學(xué)院學(xué)生,他們認(rèn)出了他們身旁的武器。
走出一段距離后,黑霧中再次有了邪靈的身影。
他們嗅到時初他們的氣息,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亢奮。
“這里還有幾個漏網(wǎng)之魚!”
“吞了他們!”
“他們是我的,誰都不許跟老子搶!”
他們爭先恐后地向著時初他們撲來。
時初他們同時出手,下手毫不留情,只在眨眼間,就將這些仙尊境界的邪靈擊得靈體消散。
剩下的邪靈雙眼因不可置信而大大睜著,看時初他們仿佛見鬼般。
“什么情況?!他們不是只有化圣境修為嗎,怎么做到在眨眼間就擊殺一群仙尊境界?!”
“這幾個少年、少女有古怪,不是善茬,我們快跑!”
剩下的邪靈紛紛逃竄,不等時初他們阻止,他們的身影就重新沒入了黑霧中。
時初沒有去追,當(dāng)務(wù)之急是先找到美丫。
好在她能通過她們間的契約聯(lián)系,判斷美丫現(xiàn)在并沒有什么大礙,這才讓她一顆緊繃的心稍微松懈一點(diǎn)。
他們在黑霧中摸索著前行,為避免意外發(fā)生,時初依舊用靈力凝成繩索,纏在每個人腰間,如此,誰遇到意外狀況,他們都能在第一時間發(fā)覺。
“咦?是我的錯覺嗎?我怎么感覺周圍的霧似乎變淡了?”
蔣旺的喃喃自語傳入他們耳中。
時初環(huán)顧四周,沉吟道:“不是你的錯覺,周圍的霧就是變淡了。”
聞言,蔣旺眸光一亮。
“這是不是說明,那什么邪魔尊已經(jīng)被副院長他們解決了,這才讓周圍的霧開始消散?”
“有這個可能?!被卮鹚氖茄讐m燼。
黑霧里仍然時不時地會躥出幾個邪靈,只是不等他們靠近,就被寂夜、炎塵燼、楚玨衡迅速解決。
終于,縈繞在他們眼前的黑霧消散得能讓他們看清周遭狀況了,只是在看清的瞬間,他們都不由一愣。
他們料想過這次會傷亡慘重,卻沒想到,會慘烈到如此地步。
放眼望去,地上全是面目全非的尸體。
另外三個學(xué)院的學(xué)生幾乎是全軍覆沒,只剩下一兩個還活著,活著的他們,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慘狀,仿佛已經(jīng)失去靈魂,只剩下軀殼,哪怕有人從他們面前走過,呼喊他們,他們也沒有半點(diǎn)反應(yīng),只維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勢。
東龍學(xué)院這邊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,精英院學(xué)生折損一大半,進(jìn)階院學(xué)生幾乎全部死亡,新生院這邊,除了時初、蔣旺他們,就只剩下亓官黛玉、司馬庭楓還活著。
亓官黛玉窩在兩個眉目間與她有些相似的少年、少女懷里,低聲啜泣著,嬌美的臉上沾著血污,已經(jīng)被嚇得毫無血色。
司馬庭楓同樣待在幾個眉目間與他有些相似的少年、少女身邊,顯然是受他們保護(hù),他才在邪靈的圍攻下活下來,他的神情同樣呆滯,眼神發(fā)直,還沒有從恐懼中緩過來。
隨著黑霧的消散,溶洞內(nèi)再次恢復(fù)了聲音,處處充斥著恐懼的啜泣與悲痛的喊聲,每個人都是渾身狼狽地跪坐在地,身上帶著血淋淋的傷。
時初只看了一眼,就將目光投向前方。
那里是邪魔尊先前待的石門后。
可已經(jīng)不見邪魔尊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