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如幕布,擴(kuò)散十方。
而一切黑暗,皆來自陸夜身上,他就像從幽暗夜空中走出的主宰,神秘而令人心悸。
這是玄牝之圖的本源力量。
受到青墟劍意的刺激后,爆發(fā)出完全出乎陸夜預(yù)估的威能。
他神色不悲不喜,抬眼看向四面八方那些敵人。
心中壓抑已久的殺機(jī),在此刻毫無保留地釋放。
無需再壓抑。
接下來要做的,是釋放!
一步邁出。
黑暗如狂潮,激蕩九重天,無匹的禁忌之威席卷而去,轟然將一片詭異亡靈吞噬!
那些亡靈身上的死氣,對玄牝之圖而言,本就是大補(bǔ)之物,隨著吞噬,也是融入玄牝之圖本源中。
轟!
陸夜邁步長空,全力出擊。
青墟劍意蒸騰,讓玄牝之圖的力量怒卷長空,強(qiáng)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。
那些詭異亡靈祭出寶物,全力轟擊。
一時間,寶光沖霄,光焰蒸騰,將這片天地撕裂。
那等威能,別說是黃庭境,就是換做上五境的強(qiáng)大存在,也只能避其鋒芒,根本無力對抗。
可這些轟擊,卻都被覆蓋在陸夜身上的玄牝擋??!
黑暗如夜幕,更像深淵,任何寶物和秘術(shù)轟殺過來,就如同墜入深淵,消散凋零。
未曾傷到陸夜分毫。
反而隨著陸夜出手,許多詭異亡靈轟然消散。
“怎會這樣?”
“快退,莫要被那些黑暗力量沾染!”
“該死的小雜碎!”
驚怒的大叫聲,此起彼伏響起。
那些詭異亡靈皆退散開,從極遠(yuǎn)處出手,唯恐被玄牝之圖擴(kuò)散出的力量沾染。
“一件寶物而已,我就不信,能讓一個黃庭境小家伙翻天!”
浮羅魔主一聲冷哼,驀地出擊。
轟!
他手中那血色油紙傘忽地收攏,宛如握著一把劍般,驟然刺出。
黑暗狂潮被硬生生劈出一道裂痕,讓得浮羅魔主勢如破竹般,迅速朝陸夜逼近過去。
相比玄牝之圖,那血色油紙傘散發(fā)出的威能,明顯要遜色一截,不斷被黑暗力量磨滅。
可因為浮羅魔主的力量太過恐怖,當(dāng)他全力催動血色油紙傘,傘身彌散出奇異古怪的血色符文,硬生生擋住了黑暗狂潮的吞噬。
眨眼而已,浮羅魔主就殺到陸夜近前。
砰!
油紙傘如劍鋒暴刺。
陸夜整個人倒飛出去。
這一擊的力量,已被玄牝之圖化解一大半,饒是如此,依舊將陸夜震傷,唇中咳血。
也是此刻,他才真正體會到霸主級亡魂的恐怖。
這些生前皆立在上五境之巔的霸主,哪怕淪為亡靈,所掌握的力量也強(qiáng)大無比。
縱然陸夜一身戰(zhàn)力極為逆天,可與之相比,依舊相差太過懸殊。
完全就是云泥之別!
幾乎同時,另外兩個方向上,金溟老妖和鶴靈君殺來。
“殺!”
金溟老妖速度之快,恐怖到極致地步。
當(dāng)它殺來,一對利爪抓著一口破損的青銅短刃,爆綻滔天的綠霞,竟同樣在那黑暗狂潮中破開一道裂痕。
砰!
陸夜才剛被浮羅魔主擊退,身影還未站穩(wěn),就被金溟老妖那一口青銅短刃斬中。
整個人直接倒射出去,再次咳血。
而此時,鶴靈君已邁步長空而來,他手中的一把金色玉尺發(fā)光,浮現(xiàn)出無數(shù)奇異神秘的儒道秘文。
當(dāng)劈打出去時,直似一道金燦燦的文字長河席卷而出,隱隱響起古代圣賢誦讀經(jīng)書的宏大聲音。
轟!
陸夜再次被擊退。
事實上,若不是玄牝之圖抵擋了三個霸主亡魂的絕大多數(shù)力量,他早就撐不住。
而三位霸主亡魂并未罷休,抓住機(jī)會,掀起一輪狂風(fēng)暴雨般的攻擊。
一個比一個出手狠辣。
陸夜縱然全力對抗,依舊完全被打壓,處境岌岌可危!
“這疑似玄牝之圖的寶物,未免太過禁忌,竟讓那區(qū)區(qū)黃庭境少年,擁有和我們對抗的實力!”
浮羅魔主很吃驚。
他們一起聯(lián)手,都沒能立刻拿下這樣一個小家伙,自然和那一幅神秘禁忌的畫卷有關(guān)!
“這樣豈不是更好?待會擒下他,且看誰能把此寶爭奪到手!”
金溟老妖眼神中盡是貪婪。
“哎,勝之不武啊?!?/p>
鶴靈君喟嘆,于心不忍,“小家伙,要不你放棄掙扎如何?舍生取義雖然是了不得的壯舉,可你若低頭配合,不見得沒有活命的機(jī)會?!?/p>
看似悲憫的話語在響起,鶴靈君下手則愈發(fā)狠辣。
天穹下,他們?nèi)话灾魍龌暌黄饑ш懸?,儼然已把陸夜壓迫到必死的處境?/p>
遠(yuǎn)處那些詭異亡魂見此,皆長松一口氣,精神抖擻。
而在兩儀城上空,守城人和流沙的神色已變得空前凝重。
“這小家伙,怎么還不捏碎那塊秘符!”
流沙焦急。
在她眼中,陸夜的處境之兇險,已到了無以復(fù)加的地步。
“若就這么眼睜睜看著蘇小友被殺,我就是守住了兩儀城,又有什么意義?”
守城人眼神恍惚,“我……畢生都在遵奉兩儀城的規(guī)矩,把它視作比生死更重要的事情……可現(xiàn)在,還有什么意義?”
蠻荒時代已消亡。
兩儀城早在當(dāng)年就遭受到破壞,大半?yún)^(qū)域都已淪為廢墟。
當(dāng)年在城中的人和事,也早已煙消云散……
物是人非,滄海桑田,而今,還有必要遵奉當(dāng)年的規(guī)矩嗎?
“走,快走!趁蘇源在拼命,立刻離開!”
“記住,離開城池后,立刻捏碎身上的信符,從斗天戰(zhàn)場離開!”
“快,朝那邊去!”
……一陣嘈雜的聲音,在兩儀城中響起。
就見靈蒼界四大洲的許多強(qiáng)者,全都朝城池另一個方向逃去。
只有青木洲陣營和梵凈寺、微山云氏、懸壺書院等勢力的強(qiáng)者,未曾離開。
“一群無恥之徒!!”
將這一幕看在眼中,流沙不禁氣惱。
陸夜尚在前方拼命,可這些家伙,卻選擇趁機(jī)逃亡!
“無需生氣,起碼這城中,還有許多關(guān)心蘇小友的人在?!?/p>
守城人語氣平靜,“不過,蘇小友為了兩儀城不滅,為了他們不被牽累,而不惜孤身去承擔(dān)一切,他們想就這么走了,怎么行?”
他揚(yáng)起手中黑色拐杖,當(dāng)空一點(diǎn)。
轟!
兩儀城四周,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覆蓋,也把城中一切退路阻斷。
一下子,那些逃走的強(qiáng)者臉色大變,全都傻眼。
“沒想到,你會親自違背城中規(guī)矩?”
流沙很驚訝,也很痛快。
“談不上破壞規(guī)矩。”
守城人平靜道,“一般而言,一切進(jìn)城參與試煉之人,皆需待夠九天時間,時間不夠,他們怎么能走?”
頓了頓,他抬眼重新看向遠(yuǎn)處戰(zhàn)場,語氣平靜道:
“哪怕破壞了規(guī)矩,我也不許他們走!”
流沙震撼。
誰敢想象,視城中規(guī)矩比生死更重要的守城人,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