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也覺醒了琴意?”
陸蕓駭然地看向楊承。
“覺醒區(qū)區(qū)琴意,有何費(fèi)力?!?/p>
楊承淡然道。
“但你的琴意,怎么會這么強(qiáng)大,難道是琴心的加持?”
陸蕓還是覺得不對勁。
她努力嘗試,想要擺脫楊承的壓制,可無論怎樣都做不到。
這一刻,陸蕓知道自己敗了。
知道無力回天后,她內(nèi)心生出一個念頭。
自己可以敗,但絕不能敗的這樣不明不白,否則以后再挑戰(zhàn)楊承時還會吃虧。
趁著這次機(jī)會,弄清楊承底細(xì),以后她才能有方案的應(yīng)對。
想到這里,陸蕓延伸自己的意念,朝著楊承的意念深處沖去。
她要對楊承的琴意探個究竟,搞明白為何楊承的琴意會這么強(qiáng)大。
結(jié)果越深入她就越忌憚。
楊承的琴意,如浩渺滄海,無窮無盡。
但如果只是這樣,她也不是沒有勇氣反抗。
直到她真的來到楊承琴意深處。
陸蕓心中的忌憚,霎時就變成了恐懼。
所有勇氣瞬間瓦解。
她看到了什么?
楊承琴意深處,仿佛有一面虛空菱鏡,映照著一重重空間。
每一重空間,都是一片琴意滄海。
而這樣的空間足有萬重。
等于說,楊承的琴意不是一片滄海,是萬片滄海。
陸蕓徹底被嚇懵。
這太恐怖了。
一片滄海她此生努努力,自認(rèn)還有希望追趕甚至反超。
但這萬片滄海,讓她怎么去追趕?
此時此刻,陸蕓忽然想到了一句話——不明我道者,見我如井中蛙觀天上月;明我道者,見我如一粒蜉蝣見青天。
現(xiàn)在,她就是明白了楊承的琴道,真的就像是蜉蝣望見了青天。
這一瞬,在她的內(nèi)心,楊承不是大周太子,也不是什么琴道天才。
他是琴道的青天!
同時她想到了琴道界流傳已久的一個終極傳說。
琴心罕見,但放眼諸天萬界,其實(shí)也有不少琴心擁有者。
不過有一種琴心,凌駕所有琴心之上,其名“萬妙琴心”。
傳聞琴道之祖青帝太昊,就是擁有“萬妙琴心”,所以才能創(chuàng)造出琴道。
砰!
陸蕓徹底放棄彈琴,直接對楊承跪了下去:“小女子陸蕓,有眼不識殿下琴道真意,竟不自量力挑戰(zhàn)殿下,在此向殿下叩首賠罪?!?/p>
砰砰砰……
然后,她竟真的對著楊承,重重磕了九個頭。
這讓楊承都有些傻眼,反應(yīng)過來后連忙道:“不必如此?!?/p>
陸蕓這才停下,讓楊承懷疑,如果他不發(fā)話,陸蕓還會繼續(xù)磕頭。
“殿下,陸蕓雖然犯錯,但的確擁有一顆向道之心,還望殿下能夠憐憫陸蕓,允許陸蕓追隨殿下?!?/p>
陸蕓哀求道:“若殿下能給陸蕓機(jī)會,陸蕓向殿下保證,必定會對殿下矢志不渝,永不背叛。
倘若違背,就讓陸蕓萬劫不復(fù),永世不得超生?!?/p>
這一下,就連原本在屋內(nèi)看戲的程君怡都淡定不了,唰地從屋內(nèi)飛出。
她驚疑不定地看著陸蕓:“蕓兒,你這是?”
顯然程君怡也理解不了陸蕓為何如此。
陸蕓這前后反差,未免太大了。
若非太子年紀(jì)還小,且她對太子的品性還是頗為了解的,此刻簡直都會懷疑,是不是太子給陸蕓下了降頭。
“程姨,你說的沒錯,是我小覷了殿下,實(shí)在是鼠目寸光。”
陸蕓道。
叮!
【宿主居然讓陸蕓當(dāng)眾下跪,懇求宿主收下她,實(shí)在是顛覆人心。】
【為了打動宿主,陸蕓還發(fā)下毒誓,表示永不背叛宿主,讓人完全無法理解?!?/p>
【宿主的手段,堪稱驚天地,泣鬼神?!?/p>
【恭喜宿主,成功完成此次任務(wù),獎勵已發(fā)放,宿主可自由選擇時間接收?!?/p>
楊承心頭暗喜。
“太子,你有膽便沖著我來,在這欺辱一個弱女子算什么本事?!?/p>
一道暴怒聲響起。
只見秋水苑門外,站著一個十一歲男孩。
望著苑內(nèi)情形,他雙目發(fā)紅,儼然已怒發(fā)沖冠。
“太子殿下?!?/p>
沈暮雪道:“此人是鎮(zhèn)南王世子吳滄溟,陸蕓是他的未婚妻?!?/p>
此前楊承讓沈暮雪當(dāng)自己的侍女,可不是說說而已。
最近這段時間,沈暮雪除了偶爾有事要去蒙學(xué)院外,大部分時間都在楊承身邊端茶倒水。
“原來是此人?!?/p>
楊承淡淡道。
其實(shí)不用沈暮雪說,他也認(rèn)出了吳滄溟。
吳滄溟和鎮(zhèn)南王都不是什么安分之人。
前世百年后,鎮(zhèn)南王就造反。
只可惜,鎮(zhèn)南王時運(yùn)不濟(jì),遇到了天命之子楊秀,短短三年就被鎮(zhèn)壓。
陸蕓神色一慌:“殿下,并非我將吳世子叫來的?!?/p>
她還在哀求楊承給她一個追隨的機(jī)會。
現(xiàn)在吳滄溟突然冒出來,要是熱鬧了楊承,豈不是要壞她大事?
以往她對吳滄溟還是頗有好感的,今天卻覺得大為惱怒。
“我相信你。”
楊承道。
陸蕓愣住,顯然沒想到,楊承會這樣理所當(dāng)然地相信他。
“你雖然孤傲,但說一是一,說二是二,不是那種會給自己開脫之人?!?/p>
楊承道。
這會功夫,吳滄溟已大踏步走了進(jìn)來。
他怒視楊承:“太子,你欺人太甚,竟強(qiáng)迫蕓兒下跪,還讓她磕得額頭都出血。
真是想不到,你小小年紀(jì),心腸竟如此狠辣,哪里有半點(diǎn)仁心……”
楊承淡漠地看著他。
“住口!”
陸蕓怒斥,“吳滄溟,你憑什么對太子殿下出言不遜?!?/p>
吳滄溟急忙道:“蕓兒,你不用怕他,趕緊起來,只要有我在,絕不允許他羞辱你?!?/p>
“你以為你是誰,能不能別在這自以為是?!?/p>
陸蕓愈發(fā)憤怒,“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對殿下下跪磕頭,只求他能夠收納我,你對殿下不敬,那才是羞辱我?!?/p>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吳滄溟瞪大眼睛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。
過了會,他勉強(qiáng)穩(wěn)住心神,喘著粗氣道:“蕓兒,我知道,一定是他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威脅了你,對不對?”
“我說了,讓你住口?!?/p>
陸蕓怒道:“你若再對殿下出言不遜,那就是我的敵人?!?/p>
吳滄溟聞言如遭雷擊:“蕓兒,你可是我的未婚妻,怎么能為了一個外人,將我視為敵人?!?/p>
“你根本不懂我,若你懂我,就不會問出這種問題?!?/p>
陸蕓失望地看著他。
在她心中,琴道才是最高的。
她會如此崇敬楊承,只有一個原因,就是她在楊承身上看到了琴道的真諦。
吳滄溟若懂她,不用她說都能猜到這一點(diǎn)。
現(xiàn)在吳滄溟說出這番話,足見不懂她。
那么兩人就不是志同道合之人。
這話對吳滄溟的刺激更大。
他霎時雙目發(fā)紅的盯著楊承:“太子,你究竟對陸蕓施了什么妖法,竟讓她變成這樣?!?/p>
“放肆,誰允許你這樣對殿下說話?!?/p>
沈暮雪怒喝。
這個時候,陸蕓似乎也做出了什么決定,決然道:“吳滄溟,我從今往后,要侍奉太子殿下,這必須要心無旁騖。
所以,我從此刻起,就不再是你的未婚妻。
況且你我的婚約,本身就是長輩們口頭上的約定,不是什么正式契約。
你我自此橋歸橋,路歸路?!?/p>
楊承面色古怪。
擁有強(qiáng)大體質(zhì),卻被未婚妻拋棄。
還別說,這吳滄溟真有幾分主角的樣子,怪不得前世能造反三年。
如果不是楊秀這天命主角更強(qiáng),說不定吳家真能造反成功。
從這來看,他這個太子豈不是反派?
“哈哈哈。”
吳滄溟顯然受到刺激太大,癲狂大笑起來。
然后,他看向陸蕓的目光充滿憤恨:“陸蕓,你別把話說得那么好聽,說白了你不就是看他是太子,而我只是世子。
為了攀上高枝,連自己的未婚夫都說不要就不要?!?/p>
啪!
陸蕓忍不住起身,扇了吳滄溟一耳光。
“你這人的思想是不是太污濁了?”
沈暮雪皺眉道:“太子殿下才一歲半,陸蕓也只有十歲,結(jié)果被你想得那么污濁,可見你這個人心思有多黑暗?!?/p>
聽到這話,陸蕓對吳滄溟更排斥了。
“你們這些爛俗之女懂什么?!?/p>
吳滄溟冷冷道:“這世間,恐怕只有號稱‘雪蓮女神’的沈暮雪能懂我。
原本,我以為蕓兒你和沈暮雪一樣冰清玉潔,結(jié)果你讓我失望透頂?!?/p>
唐星榆眨了眨大眼睛,不解地看向沈暮雪:“暮雪姐姐,他為什么一邊罵你是爛俗之女,又一邊說你冰清玉潔?
難道他精神不正常?”
吳滄溟臉色大變,滿目不可思議地看著沈暮雪。
沈暮雪淡漠道:“我就是沈暮雪,現(xiàn)在是太子殿下的侍女。”
吳滄溟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幾乎想吐血。
他搞不明白這世道是怎么了。
為何連他眼中,品性最高潔的沈暮雪和陸蕓,都是這么愛慕虛榮的女人。
天下女子,難道就沒有一個值得信任?
“太子哥哥,要我說你的確有些過分,奪走別人的未婚妻算怎么回事?!?/p>
一道聲音傳來。
只見楊秀不急不慢地踏入院中。
“你來做什么?”
楊承道。
“父皇得知吳世子來了,特來我來接待?!?/p>
楊秀微笑道:“依我看想要解決此事很容易,大家都是武者,不如以武道解決問題?!?/p>
“以武道解決問題?你是讓我,和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娃娃比武?”
吳滄溟皺眉,“抱歉,這種勝之不武的事,我吳滄溟還不屑于去做。”
楊秀暗罵吳滄溟腦子有病,自己給他創(chuàng)造機(jī)會,他還在這拆臺。
不過他表面還是保持微笑:“若以吳世子你的修為去和太子殿下斗,的確是有些勝之不武。
但只要吳世子你,將自己的修為,壓制到和太子殿下一個水平,那不就沒問題了?!?/p>
吳滄溟聞言頓時心動。
今天發(fā)生的事,對他來說實(shí)在太憋屈,他的確很想折辱太子一番,發(fā)泄下心中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