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淮水相會之后,封妃的圣旨便下到了謝府,一同而來的是謝家庶房的女眷。
“娘!祖母!”
“阿薇?!?/p>
“娘的阿薇?。 ?/p>
看著三人抱著哭成一團(tuán)的樣子,姜攬月從院子里退了出來,還貼心的將下人遣走,留給她們相處的時間。
姜攬月從院子里出來,就撞上了來尋她的管家。
“大小姐,老夫人吩咐要更換府上壞掉的家具,您看您之前那院子里的那些家具用不用您親自回去清點一番?”
姜攬月想了想,那院子里的一些家具確實是有些歲月,但有些家具卻是她母親用過的,她想了想,點點頭,“我這就回去清點一下?!?/p>
姜攬月的院子在國公府的南邊,院子不大,清幽雅致,這是謝老夫人專門留給姜攬月的院子。
此時院子中滿是來來往往的下人,姜攬月也沒在意,點了幾樣舊家具留了下來。
“這些不要動,其余的想要換掉隨意?!?/p>
姜攬月拂過這些木頭的紋理,正要離開,就聽到屋內(nèi)傳來一聲驚呼!
“??!”
是海棠的聲音。
“海棠!”
姜攬月面色一變,飛快的沖到了屋內(nèi),就看見海棠捂著嘴巴指著屋內(nèi),“大,大小姐,您看!”
姜攬月回眸,這一見霎時間愣住了。
屋內(nèi),一身素色錦袍的男人長身玉立,精致的臉上掛著清冷的神情,眉梢眼角微微有些不耐之意,掃視過來的眼神,平添了幾分疏離冷峻之意。
“云宴安!”
姜攬月不自覺的嘀咕出聲。
云宴安的眉頭皺的越來越近,他冷冷的看著闖進(jìn)來的主仆,“姜姑娘,這怎么回事?”
姜攬月也轉(zhuǎn)身,看向海棠。
卻發(fā)現(xiàn)海棠已經(jīng)退到了門口,見她看過來,“呲溜”一下轉(zhuǎn)身竄到門外,“啪”的一聲將門關(guān)上。
“大小姐,您別怪奴婢,老夫人說您跟將軍之間有誤會,只要您跟將軍解開了誤會,就讓奴婢放您出來?!?/p>
解開誤會!
姜攬月聽著海棠上鎖的聲音,硬生生的氣笑了,“所以,海棠你就把我誆過來?”
“呵呵呵呵,奴婢不是怕您不來嗎?”
姜攬月聽完這句話,頓時察覺到身后的視線涼了幾分,額上不禁滑落幾條黑線。
這傻丫頭是讓她解除誤會的,還是來制造麻煩的?
這是生怕云宴安相信自己有解開誤會的心是吧!
云宴安自然聽到了海棠的這句話,他的視線落在了姜攬月身上,眼睛瞇了瞇,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弧度,“老夫人的一片苦心,在下心領(lǐng)了,只是還請海棠姑娘放我出去。”
不知何時,云宴安踱步到姜攬月身邊,沖著門外揚聲說道。
“不行!”
海棠毫不猶豫的說道:“將軍,奴婢不敢放您出來,要不您跟我家小姐先解開誤會?”
姜攬月在心底默默給海棠豎了一個大拇指,不愧是你,連云宴安都敢拒絕。
姜攬月轉(zhuǎn)頭,默默的看向云宴安,小聲的建議道:“將軍,您看……”
云宴安掃了姜攬月一眼,眼中帶了一絲冷意,轉(zhuǎn)身走到椅子旁坐下。
姜攬月被他看的有些心虛,她低頭走了過去,挨著云宴安坐了下來。
云宴安沒有吭聲,一言不發(fā)的坐在椅子上,姜攬月有些尷尬,左右看了看,尋找話題。
突然眼神看到房門,突然說了一句,“將軍,好巧,難道您也是被誆來的?”
云宴安:“……難道你覺得我會闖你閨房?”
姜攬月看著云宴安這番冰冷的又恢復(fù)到初見時候的模樣,心底驀然生出幾分愧疚。
這人不會因為她變成這樣的吧!
她的話好像真的有些過分。
姜攬月一向是知錯就改的好孩子,她起身,沖著云宴安鄭重的福了福,“將軍,那日你聽到的話,我并非想表達(dá)那個意思?!?/p>
“如果將軍要是還在生我的氣,我可以解釋?!?/p>
說完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云宴安。
小姑娘一襲白衣,往日張揚的眉眼變得恬淡柔順,此時乖巧的站在自己面前,鄭重其事的道歉。
他有些懷疑這姑娘沒有明白他的心思,于是沒有做聲,無聲的看了回去。
姜攬月冷不丁的對上云宴安探尋的目光,不由輕咳一聲,急忙說道:“將軍,我那個時候想表達(dá)的是為了家人我愿意做任何事情?!?/p>
“我想將軍應(yīng)該能明白我的心思,也能理解我的做法!”
姜攬月的態(tài)度非常誠懇,她站在云晏安面前,垂下眼眸,看著面前的人。
云晏安微微仰頭,小姑娘的臉上帶了一些討好,此刻正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。
姑娘身上干凈溫馨的味道傳入鼻端,云晏安不自覺的看向?qū)γ娴娜恕?/p>
目光交錯的那一瞬間,他看見了姑娘眼底的澄澈,不帶半絲旖旎。
姜攬月對上云晏安的目光,試探著問道:“將軍,可贊同我的話?”
贊同?
云晏安移開視線,豁然起身,聲音冷冽,“不理解!”
“那些人還不值得我以命相許?!?/p>
那些人?
姜攬月眨了眨眼,云家的人嗎?
她不期然的想到了云晏安的身世。
父兄戰(zhàn)死沙場,自己從尸山血海中涅槃歸來,重振云家榮光。
不過她好像似乎也并未聽過,云晏安身邊有云家的人。
從戰(zhàn)場上歸來,他是皇帝身邊最利的一把刀,這把刀捍衛(wèi)著皇權(quán),削弱了太后與世家的氣焰他也隨之成為了孤臣。
這一瞬間,云晏安鋒銳的身影落在姜攬月的眼中,充滿了無盡的寂寥。
他說云家那些人是不相干的人,她好像明白了。
什么最利的刀,他是受傷的人?。?/p>
這一刻,姜攬月的心好似空了一塊,她走過去,輕輕拉了云晏安的衣袖一下,低低的說道:“將軍,抱歉,我不知道?!?/p>
我不知道你浴血歸來,滿身風(fēng)霜卻還要負(fù)重前行。
我不知道你披荊斬棘之后仍然不得安寧。
“云晏安!”
姜攬月第一次沒有稱呼將軍,拉過云晏安,執(zhí)拗的看著他,“將軍,我不知道?!?/p>
“不過如今我知道了,以后我會陪著將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