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見姜攬月上了馬車,謝霖看向云宴安,“云將軍有什么話要對我說?”
“大哥!”
云宴安站直了身子,沖著謝霖彎腰行禮,“我離開京都之后,攬月就拜托大哥了?!?/p>
“攬月是我妹妹,照顧她無需你來交代?!?/p>
謝霖挑剔的眼神落在云宴安身上,“倒是云將軍還是擔(dān)心擔(dān)心自己吧!”
“阿爾斯楞可不是好對付的?!?/p>
“看來大哥很看好阿爾斯楞?!?/p>
“大王子空有武力,沒有腦子,蒙族的兵權(quán)皆在蒙王手中,而阿爾斯楞是他最看重的兒子,早在五年之前,實際掌控蒙族的人就是阿爾斯楞。”
云宴安了然,“多謝大哥提點?!?/p>
謝霖被叫的有些煩,“待你跟攬月有成親的那一日,這一聲大哥再叫也不遲?!?/p>
他睨了云宴安一眼,突然伸手扔過去一個東西,“天色不早了,我要送攬月回去。”
云宴安目送謝府的馬車離去,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,是一張羊皮,展開一看,里邊畫著山川河流的走向。
云宴安猛地抬頭,看向馬車離去的方向。
謝霖他,給自己的竟然是蒙族的地形圖。
馬車上,姜攬月瞄了一眼謝霖,有些好奇的問道:“大哥,你給云將軍的,是什么東西?”
“蒙族的地形圖?!?/p>
姜攬月吃驚了,“大哥,你竟然有這種東西,你哪里來的?”
“自己畫的!”
他好歹在蒙族生活了這么多年,雖說蒙族的王庭是隨著四時交替而遷徙的,但是他們大致還是有活動的范圍。
游牧民族放牧為生,離不開草場,他給云宴安的地圖上還標了幾個重要的操場,甚至還有些只有蒙族王庭的人才會知道的東西,上面都有。
“大哥太厲害了?!?/p>
姜攬月沒有想到自家大哥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,她感嘆道:“三王子知道你有這種本事嗎?”
謝霖臉色冷下來,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,沉默半響,冷冷的說道:“知道,這些東西還是他讓人教給我的?!?/p>
姜攬月伸手握住了謝霖的手,“大哥,不想說就不說?!?/p>
“沒有什么不能說的,他想讓我為他效力,他給我機會讓我待在王庭中,但是我沒有同意。”
謝霖眉眼間露出一絲狠厲。
“那他敢放你回來,也是他的愚蠢?!?/p>
“他知道漢人重出身,如我這樣在蒙族當(dāng)奴隸的人,是不會被姜家真心接納的?!?/p>
謝霖轉(zhuǎn)頭看向姜攬月,比起阿爾斯楞,她才像旁人口中的異類。
畢竟京都哪個大家閨秀會認一個奴隸當(dāng)哥哥,但是她做到了。
不是表面功夫,而是真心接納。
謝霖垂眸,深深吐出一口氣,“所以他等著我回去找他,他想讓我在京都見識到被侮辱的日子之后,再回到他身邊為他效力?!?/p>
熟知漢文化,最喜歡操控人心的阿爾斯楞,一向以玩弄人心為傲。
他自覺窺探到了人心的卑劣,也不覺得姜攬月會是真心接納他,壓根不相信例外存在。
而且就算有例外,他也不怕,畢竟,“奶娘還在他手中?!?/p>
“覺得人心卑劣嗎?”
姜攬月氣笑了,“那我只能說阿爾斯楞是作繭自縛。”
“星姨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,他借用此威脅你,是篤定你不會扔下星姨,他深信你不是那卑劣之人?!?/p>
“如今卻這么放心的讓你來,我們是你的親人,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,他憑什么覺得你不會被接納?!?/p>
姜攬月語氣堅定,“大哥,你放心,我們一定會將星姨救出來?!?/p>
謝霖搖搖頭,沒有繼續(xù)這個話題。
恰逢此時,車簾被吹開一角,車外,帶著鐘家徽記的馬車擦肩而過。
姜攬月被轉(zhuǎn)移了視線,“這條路是往城外去的,剛剛那不是鐘婉的馬車嗎?她去城外做什么?”
此時兩兄妹都沒有想到,今日,是姜晨離開京都的日子。
“姜晨!”
城外,官道旁,歇腳的茶鋪因為天太冷早已經(jīng)沒有了店家。
這會兒鐘家的下人飛快的搭起了一圈遮寒風(fēng)的幔帳,同時也隔絕了外部的視線。
姜晨臉色灰敗的看著面前的人,移開了視線,叫了一聲,“鐘姑姑?!?/p>
“鐘姑姑?”
鐘婉突然伸手捏住了姜晨的下巴,強迫他轉(zhuǎn)過頭看著自己,聲音冰冷,透著一絲狠厲,“那日,你可不是這么喊我的!”
姜晨臉色一白,神情中透著羞惱,“你不是說,那日的事情就是個錯誤,已經(jīng)忘了嗎?”
“我是想忘,但是我的肚子忘不掉!”
鐘婉突然解開了大氅,露出里面穿著的白色的裙子,聲音冷冷的扔下一句,“我有了!”
“有,有了?”
姜晨后退一步,臉色白的更加徹底,眼神中透著不可置信,不可置信中還帶著一絲絕望,“我,我的嗎?”
“就,就我們那……那日?”
“沒錯!”
鐘婉卻很平靜,平靜中卻透著一絲瘋意,“我要生下來?!?/p>
“你瘋了!”
姜晨崩潰,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,“可以,你想嫁給誰?”
他沉思片刻,“父親說,鐘將軍已經(jīng)遞了話過來要解除婚約?!?/p>
“姜家如今鬧得顏面全無,謝家如日中天,你換個人嫁也好,將來把孩子生下來了,你若是想自己養(yǎng),我會照顧你們,若是不想養(yǎng),可以送給我,我養(yǎng)!”
他沒注意,他每說一句話,鐘婉的臉色就冷一分,直到姜晨發(fā)現(xiàn)面前的人一直沒有出聲,才察覺不對勁。
“你,你怎么覺得?”
鐘婉瞇了瞇眼睛,盯著姜晨,直把他看的有些慌,才淡淡的開口,“姜晨,你娶我吧!”
“我,我娶你?”
姜晨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,反應(yīng)甚至比剛剛知道鐘婉懷孕還激烈,“我怎么娶你?”
“你跟父親有婚約,若是我娶你,世人該怎么看我們?”
“不行!”
鐘婉好似知道他會這么說一般,并未放棄,“我們可以去西南,那里不會有人知道我跟你父親有過婚約?!?/p>
“可是,可是鐘將軍不會同意的,他知道你懷孕,會打死我的。”
鐘婉眼中涌上失望來,她定定的看著姜晨,執(zhí)拗的要一個答案,“說了這么多,你就是不肯娶我?!?/p>
“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