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簡兮去廂房換了一身以青花為主調,胭脂為擺的煙羅裙,繡娘將兩種色系融合得非常好,雙色交織,輕盈如煙。
當時衣服剛做出來的時候,時薇就特別喜歡這一件,又特別又好看,只是她家小姐非說這是人家的主場,太過招搖不大好,這才選了那一件。
時薇給夏簡兮換上了配色的頭面和首飾以后,看著自家小姐,忍不住感嘆道:“小姐生的真好看!”
夏簡兮被時薇逗笑:“有你這么夸自家小姐的嘛!”
“那怎么了,我就夸!”時薇挑眉,“小姐本就生得好看,平日只是不愛打扮!”
夏簡兮笑著搖了搖頭,站起身:“我們趕緊回去吧,別讓我娘等著急了!”
時薇笑著應了一聲,隨后走到廂房門前,打開了門。
站在門前的聽晚和瑤姿幾乎同時回頭,早些試穿衣服的時候,聽晚便在,如今見夏簡兮換上了這件衣服,滿臉的驚喜,倒是一旁的瑤姿瞧過,眼中盡是驚艷。
時薇自然瞧出了瑤姿的驚艷,忍不住挑眉:“怎么樣,我們家小姐好看吧!”
瑤姿有些別扭地收回了目光,隨后干咳了一聲:“衣服好看!”
“人好看,衣服才好看!不然人就要被衣服給比下去了!”時薇輕哼一聲,隨后扶著夏簡兮走出了廂房。
瑤姿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,隨后說道:“前院的客人也到得差不多了,宴會應該快開始了,咱們還是早些過去吧!”
“走吧!”夏簡兮說著,率先向著后院的宴會廳的方向走過去。
因為是周歲宴,大家都要看孩子,所以男女都在一個廳室,只是分席而坐。
夏簡兮被下人帶著走進宴會廳的時候,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,便是那坐在遠處的賀蘭辭也不由得面露驚艷。
坐在賀蘭辭身邊的事興遠伯爵府的大公子章以安,他一眼就瞧見了走進宴會廳的夏簡兮,先是一愣,隨后震驚道:“那是夏簡兮?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看的?”
自打夏簡兮及笄以后,她便鮮少出門赴宴,有人說是因為她有婚約在身,不好再繼續(xù)拋頭露面,
但是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,這兩年,她都被拘在府里學管賬,幾乎每日里都是看不完的賬簿,理不完的賬。
不過,這兩年來,夏簡兮確實長開了不少,她個子抽條得很快,及笄前與夏語若原是一般高的,如今已經(jīng)比她高了半個頭,原本還有些圓潤的娃娃臉,也逐漸長開變成了瑩潤的鵝蛋臉,五官也變得精致許多。
許久未見的人,說不出來夏簡兮變了什么,但就是肉眼可見的好看了許多。
“這夏簡兮如今這般好看,那康世子的婚退的真是可惜??!”章以安看著,忍不住搖了搖頭。
賀蘭辭微微蹙眉,隨后偏頭看向身旁的章以安:“不要亂說話!”
章以安挑了挑眉:“是是是,誰讓她是你那個語若妹妹的好姐姐呢!”
賀蘭辭先是一愣,隨后起身向著夏簡兮的方向走過去。
就在賀蘭辭快要走到夏簡兮那邊的時候,夏語若突然走了過來:“蘭辭哥哥!”
“語若?”賀蘭辭看著滿眼通紅顯然已經(jīng)哭過的夏語若,下意識地緊張起來,“你這是怎么了?”
“我,我……”夏語若甚至沒能說出什么,眼淚就已經(jīng)順著眼角滑了下來。
賀蘭辭見她這幅樣子,便趕緊帶著她出了宴會。
寧遠侯府在宴客,大多數(shù)地下人都去了宴會廳,賀蘭辭帶著她到了沒什么人煙的池塘邊,滿臉關切地問道:“別哭,告訴我,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夏語若抬起已經(jīng)哭紅了的臉:“簡兮姐姐她……”
夏語若添油加醋地將衣服的事情說了一遍,不過還是將自己偷圖樣的事情隱瞞了下來:“……她那般奚落我以后,然后又去換了更好看的衣裳,我知道她是將軍府的獨女,她自然有穿不完的漂亮裙子,可是為什么偏要跟我搶這條裙子呢!”
賀蘭辭聽著夏語若哭哭啼啼的聲音,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閃過方才夏簡兮從他視線經(jīng)過的瞬間。
雖然只有一瞬,但是不得不承認,他只記得夏簡兮的臉,根本想不起來她穿的是什么裙子,好像是青花色的,又好像是胭脂色的。
“蘭辭哥哥?”夏語若見賀蘭辭一直沒說話,輕輕地喚了一聲。
賀蘭辭回過神來,他看著滿臉淚痕的夏語若,先是一愣,隨后低聲安慰道:“不過就是一條裙子罷了,也不是什么很要緊的,更何況她也不能知道,你今日要穿什么衣服啊,多半就是那個繡娘將一個圖樣賣了兩手!”
夏語若怎么都沒有想到,不論發(fā)生什么,總是無條件站在自己這邊的賀蘭辭,竟然說出這樣的話,她滿臉震驚的看著面前的賀蘭辭:“蘭辭哥哥……”
“不就是一條裙子嘛,改日,我讓那個繡娘專門給你做十條二十條,好不好!”賀蘭辭低聲哄著夏語若。
夏語若察覺到了賀蘭辭言語間微微的不耐,她雖然有些不敢置信,但向來擅于察言觀色的夏語若立刻收斂了情緒,畢竟,她很清楚地知道,男人喜歡女人的嬌軟,但也厭惡她們的矯情做作。
夏語若委屈地吸了吸鼻子,收起心底的氣惱,裝作軟糯地說道:“這可是你說的,不能騙我!”
“我什么時候騙過你!”賀蘭辭好不容易哄好了夏語若,隨后便著急回宴會廳去,“你好好回去,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,等我辦完了,就去找你!”
“好!”夏語若乖巧地應下,只是那藏在袖口里的手,恨不得將那帕子絞碎。
賀蘭辭將夏語若送回宴會以后,他站在那里,下意識地去原來的位置找夏簡兮的身影,卻發(fā)現(xiàn)她已經(jīng)不在那里了!
賀蘭辭有些失望的坐回了位置,隨后低聲對著章以安問道:“她呢?”
“誰?”章以安先是一愣,隨后才反應過來,“你說夏簡兮啊,我剛才看著,好像是康世子找她,可能出去說話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