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嫵倒吸一口氣,倉皇從廁所逃出去的時候,正好撞上寧緋,她一把將她摟進自己的懷里,指著陸放說,“你再碰她一下試試!”
“你以為你是紀徊前女友我就會給你面子嗎?”
陸放的眼睛微微瞇了瞇,對著寧緋道,“這幾年混得看起來比之前好啊,寧緋,你瞧著不窮酸了?!?/p>
話音未落,寧緋一個巴掌扇在陸放的臉上。
扇完以后,她又一個巴掌,啪啪兩下,打得干脆利落。
“一個巴掌替洛嫵扇的,還有一個替我扇的?!睂幘p摟著洛嫵,面無表情地看著陸放說,“你和紀徊是一類人,都tm是沒有良心的畜生。下次嘴巴放干凈點,否則就不只是耳光了?!?/p>
陸放被寧緋兩巴掌扇得流鼻血,他抹了一把血竟然還笑了一下,“洛嫵還能有你這樣的朋友?!?/p>
話音未落,高大的身影從她倆背后出現(xiàn),溫樾穿過光怪陸離來到她倆身后,隨后抬頭看陸放,“陸放?”
看見溫樾的時候陸放愣住了,視野在寧緋和他之間來回轉(zhuǎn),甚至有些不可置信。
“你和紀徊的哥們好上了?”
“耳光沒吃夠?”
寧緋抱著洛嫵轉(zhuǎn)身,對溫樾說,“我們走?!?/p>
“寧緋,就算你在能改變什么呢?!标懛耪f,“洛嫵欠我的還不清?!?/p>
“嗯?!?/p>
寧緋笑得銳利,“那你把她弄死好了,怎么樣?她把命還你,她死了算了,我現(xiàn)在給你一把刀,你一刀把她捅死吧?!?/p>
陸放的瞳仁一縮。
“別舍不得。”寧緋說,“等哪天洛嫵不活了上吊,兩手一撒,陸放你還能嘚瑟什么呢?你找誰哭去呢?”
陸放一愣,而后溫樾走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,搖搖頭,幽深的眸光看了他一眼,“走了,有些事情,你承受的,她同樣背負著。”
陸放的心像是在懸崖邊踉蹌了一下,再回過神來的時候,溫樾已經(jīng)帶著她們離開了。
他想去追,背后有人猛地撞了上來。
那人像是被誰在追,他一回頭,看見一張熟悉的臉,名字卡在嘴邊。
少女對著陸放大喊,“讓開讓開!”
背后一群人沖來,指著陸放道,“滾??!”
陸放皺眉,來不及說什么,少女已經(jīng)對他雙手合十拜了拜,“感謝陸少,幫我攔一下!看在安老面子上!”
安老?
陸放想起來了,他在迪拜剛見過這個少女和另一個男人,“白櫻?!”
白櫻被喊出名字,腳步一頓,陸放說,“薛讓到處在找你?!?/p>
她晃了晃,接著向前跑,回憶,浩浩蕩蕩襲來——
昨天夜里,寧緋與溫樾淪陷在意亂情迷里的時候,白櫻卻在生死時速。
被安總強行帶來國外這樣的社交場合,白櫻明白其實就是把她當盤菜,在配對。
這天晚上,不少來賓主動提起身體不舒服提前退場,白櫻是其中之一。
“白櫻,今晚六點我在迪拜帆船酒店等你。”
白櫻在傍晚四點收到這么一條短信,她抓著手機的手晃了晃,發(fā)件人信息欄“顧清城”三個大字刺痛了她的眼。
強忍住自己內(nèi)心的波瀾,白櫻笑了笑,將手機收了回去。
顧清城,我對你的喜歡,就快要消耗殆盡了。
晚上七點,白櫻被一陣冰冷的刺痛猛地驚醒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被人按著躺在酒店的大床上,一堆黑衣人虎視眈眈盯著她,而罪魁禍首顧清城,此時此刻正衣冠楚楚坐在床對面的高級沙發(fā)上,優(yōu)雅地勾唇笑著——和她的狼狽不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她記起來了,自己六點多剛打算回家的時候,就被人從半路上迷暈了,然后帶來了這里……
“看來你還真沒打算要來找我?!鳖櫱宄切α诵?,那張讓白櫻頗有好感的臉,如今成了她最大的陰影。
他說,“排場挺大的,得我親自動手來找你。”
她不是喜歡他嗎?怎么發(fā)條短信不像條狗似的屁顛屁顛湊上來?顧清城最見不得白櫻一副有骨氣又毫不在乎的樣子,就想把她這幅面具撕碎!
“你所謂的找我,就是把我弄暈了,帶來你的房間?”
白櫻咬牙,說話的時候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聲音有些不正常。
軟綿綿的,帶著沙啞和曖昧。
當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,才清楚知道,自己……自己被顧清城下藥了!
“敬酒不吃吃罰酒。”顧清城從沙發(fā)上站起來,高大的身軀逐漸靠近白櫻,在她周遭投下一片陰影。他說,“今天就是來教訓(xùn)你,真以為自己是個名正言順的大小姐了嗎?那些不屬于你的東西,你永遠都別碰一分!”
“你是來替別人出氣的嗎?”白櫻笑了,她想,這一刻,她大概真的不再喜歡他了,“替別人來報復(fù)我?顧清城,你不會后悔嗎?”
“后悔?”顧清城打了個指響,雖然那一瞬間,心臟深處的確有什么情緒劃了過去,可是他忽略了。沉浸在了瘋狂虐待白櫻的暴怒里,“今天晚上可真是個隆重的場合,你不得不來,自投羅網(wǎng)。好好地享受吧,哈哈,我都不敢想象你的下場了。”
白櫻這輩子沒怕過什么,唯一的軟肋就是顧清城了,可如今,這軟肋,變成了刺向她自己的一把刀子!
她咬著牙,在顧清城指揮那群人沖她撲來的時候,用力推開了按著自己的一名黑衣人,并且將黑衣人推向了撲過來的人群,導(dǎo)致一下子打亂了那幫人的陣腳。
她赤腳跳下床,跌跌撞撞拉開門沖出去——
跑,用盡一切跑,這條酒店的回廊有多長,回憶就有多洶涌沖她撲面而來。而身后,是如影隨形的地獄詛咒——
“抓住她!別讓她跑了,我給她下了藥,她跑不了多遠!今天必須讓她身敗名裂!”
“快!抓住他!這次不能失手了!”
背后的聲音如同利劍一般射過來,白櫻踉踉蹌蹌在酒店走廊里奔跑著,身體深處傳來的燥熱感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,她知道,她快撐不住了。
顧清城……恭喜你親手打碎了我對你的一切幻想!
呼吸急促,視線模糊。
不……不行,在這里停下的話……
不遠處傳來一聲聲響,白櫻瞳仁縮了縮,看見那里一扇房門正在前后搖晃——顯然,這扇門沒有關(guān)緊。
她咬了咬牙,隱隱約約聽到走廊另一端又傳來了腳步聲,便強撐著意識往那間房跑去,剛剛跑進去,將門一關(guān),原本以為暫時性安全了——
背后就有人壓上來,白櫻條件反射伸手格擋——“你是誰!”
“這話應(yīng)該我問你?!钡蛦∮执判缘哪新晜鱽?,兩人對視的時候,時間如同靜止了。
她看到了分外精致的一張臉,白皙漂亮,眼神深處翻滾著洶涌的詭譎。
“對不起先生打擾到你……”那人已經(jīng)將手伸進來,白櫻覺得自己兩腿都在發(fā)軟了,這樣被抱著……根本跑不掉……
“我……被下藥了,拜托您收留我一段時間,等時間過了——”
門外傳來一群急促的腳步聲,“媽的,人呢!這么大個人都找不到!”
“監(jiān)控錄像被人入侵了?沒辦法找?”
似乎有兩隊人馬撞到了一起,無頭蒼蠅似的各自找不各自的追蹤目標。
房間內(nèi),“你被人下藥了?”
男人抬起頭來笑了一聲,直直抓著白櫻就摔在了床上,她驚呼一聲,“你想干什么——”
“干什么?”他瞇眼笑的時候,整個世界都傾倒了。
對方喘著氣像是忍了很久似的,在欲望的盡頭努力想要看清對方的樣子,還帶著濃烈到了極點的笑意,“巧了,我也被人下藥了?!?/p>
??。?!
都說好事成雙好事成雙,輪到她怎么全是壞事撞一塊去了!
“不……別,你冷靜一下,先生——”白櫻無助地仰起脖子,自己這幅受控于人的模樣讓她覺得無比恥辱,“求求您幫我,不要這樣……”
“不是要我?guī)湍銌??”男人喘著氣一顆一顆解開了身上的紐扣,眼里帶著暗欲,“既然要我?guī)湍忝Γ蛣e擺出這個態(tài)度。”
混蛋?。?!
兩個人被厚重潔白的被子蓋住,外面的人看過去就是一副起伏的樣子,女人帶著哭腔的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讓追他們的黑衣人愣了愣。
原來是一對小情侶在做這種羞羞的事情啊?
女人壓抑的聲音不停地傳出來,讓房門口的人都有些意外。
“等等——走錯房間了,媽的?!奔贝掖铱戳艘谎凼栈匾暰€,黑衣人咒罵了一聲,腳步匆匆立刻從房間里撤了出去。
壓著她的男人等到門外腳步聲徹底走遠,才一下子將被子掀開,冰冷的空氣從鼻腔鉆入,白櫻狠狠喘了口氣,又被他一把按住了腰。
從假戲真做騙過追殺,到現(xiàn)在的真槍實彈——白櫻忍不住一口咬在了男人性感的喉結(jié)上,如果她有獠牙,她一定會撕咬開他的皮膚,扎入他的血肉!
直到這場變成失控的歡愛結(jié)束,白櫻才認命地閉上眼睛。
藥效解了,清白也沒了……
“該死的……”她聽見男人咒罵了一聲,“你是第一次?”
白櫻死死咬著牙,清亮的眼里明晃晃的都是殺意,“你最好別讓我下次碰到你,我發(fā)誓我會要了你的命!”
妖孽男子盯著床單上的血跡愣了愣,他煩躁地伸手往后抓了一把頭發(fā),露出一張桀驁又精致的臉,男人皺眉,上前給白櫻擦眼淚,被白櫻一巴掌打開,“要你現(xiàn)在假惺惺?”
“我不是假惺惺。”對于白櫻的反抗他有些愣住,沒想到白櫻骨氣這么硬,居然還能咬著牙抗拒他。
男人有著一副相當好看的皮囊,這樣的他如果要上床的話,應(yīng)該不缺女人。
一如此時此刻,他做了壞事,還是一臉無所謂別人抓不抓他的樣子,不管什么時候都笑得風輕云淡,“至少我現(xiàn)在看見你的眼淚,是認真的心疼,寶貝。”
隨隨便便就能喊別人寶貝的男人,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?
“不逼真一點,怎么騙過別人?你看起來像是會假裝叫床的樣子嗎?不過我會對你負責的?!?/p>
喘了口氣,男人說話的時候帶著笑氣,眼里卻沒有一絲笑意,他說,“我叫薛讓……如果你需要我?guī)湍闶裁吹脑挕?/p>
“滾。”白櫻啞著嗓子,“我不想再看見你,也沒興趣知道你叫什么?!?/p>
薛讓沉默良久,“你最好不要在這里待太久。他們?nèi)绻煊X到什么,一定會折返?!?/p>
白櫻瞳仁狠狠縮了縮,就聽見他繼續(xù),“最好的選擇就是現(xiàn)在跑?!?/p>
語氣輕松得仿佛忘了自己也在被人追捕,更像是一個看客在給白櫻出著不痛不癢的主意。
說完他上前,掀開了白櫻的被子,剛想說什么,外面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來——
兩人雙雙變了表情,打算應(yīng)敵,卻發(fā)現(xiàn)來者另有他人——
“讓哥,說好的在樓下大廳等我,你為什么不等人家?”
一個金發(fā)大波浪的女人走進來,看見房間里薛讓和白櫻一個躺著一個站在床邊;一個衣衫襤褸發(fā)絲凌亂,一個裸著上身解著皮帶,頓時尖叫一聲,“你們兩個在做什么!?。 ?/p>
白櫻的耳膜差點被這聲尖叫給喊聾,薛讓還沒來得及穿上上衣,就在邊上皺著眉,“蘇媛,你閉嘴安靜點!”
“讓哥……”蘇媛倒退兩步,不可置信指地指著白櫻,“這個女人是誰??!她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在床上——讓哥你和她……你的衣服呢!你和她做了什么!”
不,蘇媛偷偷地給薛讓下藥,是想要趁著薛讓失去理智,把自己變成薛讓的人——誰知道居然被別的女人占了先機!
是誰把這個女人帶來薛讓的房間的?明明這個機會是屬于她的,如今卻倒為他人做嫁衣!
來不及多想,蘇媛就踩著高跟鞋朝著白櫻走來,臉上寫滿了恨意,“你這個——不要臉的女人,到底和我的讓哥在干什么!肯定是你勾引讓哥,你太無恥了!!”
白櫻強忍住內(nèi)心的波瀾,用理智回答,“這里是薛讓的房間,你為什么會正正好好在這個時間點進來?”
蘇媛一愣,臉色一變。
白櫻攥緊了手指,聲音直直扎向蘇媛,“還是你早知道薛讓會出事,故意等到這個時候來的?”
“你胡說什么呢!”被人戳穿,蘇媛一口氣沒喘上來。
接著就破口大罵,絲毫不管白櫻也是受害者,只顧著發(fā)泄和辱罵,生怕自己干的壞事暴露——
“你這種女人簡直白蓮花至極?。‖F(xiàn)在還敢來說我!你知不知道我是誰!你算什么也敢來勾搭讓哥!不要臉了,你這個賤人……”
聽見蘇媛怒罵白櫻,薛讓的眼里劃過一絲深沉。
可是轉(zhuǎn)瞬即逝,他又笑著瞇起眼睛來。
笑得凜冽,直接打斷了蘇媛的話,“說話給我放尊重點,這我新女友?!?/p>
看著薛讓的表情,白櫻就知道了,這個男人,在蘇媛走進來的那一刻,肯定已經(jīng)猜透了背后所有的真相……他一定知道是蘇媛給他下藥的。
所以——他這是故意在拿她刺激蘇媛嗎?
不,她可不想淌他們的渾水!
白櫻還來不及解釋什么,就看見蘇媛捂著嘴巴,“讓哥你……你找新女友?憑什么別的女人就可以!她肯定勾引你了吧!我不信!就是這個賤女人故意勾引你!”
“怎么,就因為你喜歡我。”薛讓笑著反問,明明笑著,可是聲音冰冷,“我就必須要喜歡你?蘇媛,我欠了你?你對我的好感是拿來威脅我道德綁架我的把柄嗎?”
蘇媛被薛讓這番質(zhì)問逼得說不出一個字來,隨后白櫻看見薛讓轉(zhuǎn)身,上前沖她伸出手,眼里壓根沒有蘇媛,滿滿的都是她,“下床吧,我等下送你回家?!?/p>
蘇媛嫉妒到臉色扭曲,張大嘴巴指著白櫻,氣得指著她的手指頭都在哆嗦。
明明薛讓被她下了藥,機會是她的,可是如今眼前這個女人,居然,居然……!!
要不是為了在薛讓面前維護自己的形象,她現(xiàn)在就能找人把白櫻腿打斷丟到大街上去!這個賤人,她和她沒完!
她搶走了她的薛讓!
然而薛讓不在乎。當著蘇媛的面,緩緩握住了白櫻的手,“不要怕?!?/p>
白櫻看了都咂舌,薛讓這是明知蘇媛的心思還要一腳往地雷上踩——這如果是無意的,只能說明這個男人蠢,如果是有意的……
那也太腹黑和心狠手辣了吧……
蘇媛踩著高跟鞋捂著臉跑了,剩下白櫻和薛讓在房間里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“怎么?!毖ψ屢琅f是那副笑意,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令他能夠隨隨便便捕獲別人的心,他依舊握著白櫻的手,還伸過來摸了摸她的臉,“被嚇到了?女朋友?”
“我知道這是逢場作戲?!卑讬延峙拈_了薛讓伸過來的手,“我自己會走,不勞煩‘男朋友了’你了?!?/p>
第二次。
這個女人第二次拍掉他的手。
薛讓的眼底深處劃過一絲詭譎,面上還是邪笑的模樣,“那我們就當沒見過?需要我為你初夜負責么?”
“呵?!卑讬褟娙讨眢w的酸痛,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,“你以為我是那種腐朽的女人?一層膜而已,我還真不在乎?,F(xiàn)在社會誰還特意高看這個?”
小東西還挺倔的……薛讓腦子里劃過這么一個想法,只是看著白櫻白皙的臉,他沒多說別的。
兩個人整理好衣服,互相緘默地走出房門,明明經(jīng)歷了一場生死交融,卻裝作都不在乎一樣——彼此轉(zhuǎn)身,擦肩。
飛機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弧線,機場的地下停車場內(nèi),薛讓在跑車馬達發(fā)出的巨大噪聲里緩慢地抽了一根煙,煙霧繚繞中他的眉目都逐漸蒙上了一層深邃和陰霾。
“少爺,這一次是被人鉆了漏洞,你連夜回國,那個女人要不要我們……”
黑色商務(wù)車飛馳,在高速公路上如同流星般劃過,薛讓切斷電話放下手機前最后一句話是——
“要的,我要她的資料。”
“讓哥,你……你對那個女人有興趣了?”
“膚白貌美大長腿,關(guān)鍵時刻還不拖后腿,這么帶感你說我有沒有興趣?”
“……”
白櫻經(jīng)歷一夜的生死驚魂,又從國外飛回國內(nèi),想去酒吧找自己的伙伴碰頭通信,結(jié)果在酒吧里被顧傾城派來的黑手黨認出,要不是陸放幫忙攔下了,這會她的艷照估計都滿天飛了。
從國外追殺來國內(nèi),太看得起我了,顧傾城……
想到昨天晚上陸放對自己說的那句話,白櫻皺了皺眉。
薛讓……在找她?
從酒吧后門走出去,白櫻沒和朋友碰上面,她抹了一把冷汗,陸放從她身后走出來說,“你壞我事?!?/p>
“打擾到你了?”
“嗯。”陸放說,“你打擾到我和老相好聊天了。她走了我都沒追上?!?/p>
“算我,欠你個人情?!?/p>
“算在你名字上,還是記在安家賬上?”陸放瞇起眼睛來,好整以暇地說,“我喊你什么好?安小姐?!?/p>
白櫻臉色一變。
隨后低笑,“陸放,你進去兩年,自然不知道……現(xiàn)在變成什么樣了?!?/p>
“我早就,沒有家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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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瘸一拐到家的時候,推開家門,里面就走出來一個英俊帥氣的男生,只可惜臉上的怒意破壞了他好看的五官,安牧森冷著聲音,“去哪兒了?你消失兩天一夜了!”
“兼職賺錢?!卑讬芽炊疾豢此谎郏卮鸬脽o比迅速簡潔。
“兼職?”安牧森愈發(fā)冷笑,“我看你是出去陪男人吧!”
“你愛怎么想怎么想,我管不了,干脆也不管?!卑讬讶讨崦?,換了拖鞋,剛要回房睡覺,就被安牧森一把拽住,“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!寄人籬下是你這樣嗎!”
可是少年剛說幾句話,就看到了白櫻脖子上的吻痕,幾乎是在瞬間就被點燃了所有的怒氣,“你到底去干什么了!你要不要臉!”
“說了兼職兼職!”白櫻忍無可忍,甩開了安牧森的手,“沒錯??!你的好兄弟顧清城為了幫你羞辱我,在國外給我下藥還叫人碰我,我說得夠清楚了嗎安牧森!”
特意選擇在國外動手,是因為可以逃脫懲罰吧!
白櫻的聲音讓安牧森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臉上,少年不可置信地搖頭,“不會的,阿城是我的好哥們兒……”
你看看……所有人都只會選擇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實,而對事情的真相視而不見。
“是啊,你們都一類貨色。齷齪到讓我覺得惡心?!卑讬研t了眼,指了指自己,那動作如同在往自己身上扎刀子,她說。
“想問我身上脖子上的痕跡是不是?我讓陌生人睡了,你滿意了嗎?你猜我被顧清城下了藥,怎么拼死逃出來的?逃出來之后,又是誰替我解藥的?安牧森,恭喜你大仇得報啊,一直以來恨不得羞辱我這個眼中釘肉中刺,這不,終于成功了!”
“白櫻??!”安牧森咬著牙,像是強忍著什么一樣,最后少年往后退了兩步,重重地靠在了走廊的墻壁上,“我承認我一直想把你趕出我家門……我也承認我討厭我父親一直偏袒你,可是……我沒想過阿城會給你下藥羞辱你……”
“他可是你的好哥們兒,替你出氣而已,有什么不可能的?這還說明你倆感情好呢,不愧是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。”白櫻語氣譏誚,攥緊了手指,“我的話說完了,我要睡覺了。安少爺麻煩你晚上千萬不要來打擾我。沒記錯的話親愛的弟弟,你比我小兩歲還沒高考吧?最近多花心思在讀書上哦?!?/p>
言下之意,少花心思在耍陰招上面。
安牧森被白櫻氣得話說都不順暢,看著白櫻走上樓的背影,十六歲正處于叛逆期的少年急于掩飾自己的尊嚴,閉上眼睛怒吼,“沒錯!你活該!我就是覺得高興!你這種女人被下藥就是活該!阿城真是替我出了口惡氣!”
白櫻的背影晃了晃,像是被無形的刀子從背后狠狠扎中了似的,后來她無聲無息關(guān)上門,隔絕了所有的聲音和視線。
陷入柔軟的床墊中,她盯著天花板,直到目光盡頭逐漸浸入漫天的黑暗。
顧清城……你為了把我趕出這個圈子,一定要下那么狠的手段嗎?
白櫻在第二天早上七點半來到學校,剛走進大門,就感覺到了邊上有人在指指點點,還有人對著她露出兇狠的眼神,這樣的態(tài)度讓白櫻微微皺起眉頭。
靠近學校櫥窗的時候,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,“看,就是她!”
“什么人啊,看著也不像是什么學霸啊?!?/p>
“聽說是剛轉(zhuǎn)學來才一個月,憑什么可以去參加論文比賽啊?!?/p>
“肯定有后臺,把大家的位置都搶走了,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貨色。”
“那不是白櫻嗎……剛轉(zhuǎn)學來的,聽說喜歡顧清城副會長,估計是耍了手段擠進比賽名額的,太不要臉了?!?/p>
白櫻一頓,湊近了一看,才發(fā)現(xiàn)櫥窗里新貼著一張論文比賽的通知單,參加比賽獲得優(yōu)勝可以獲得一次去SYNDICATE財團面試實習的資格。
而參賽名單上,她白櫻赫然在列。
難怪會引起無數(shù)人的瘋狂嫉妒和指責了,她剛轉(zhuǎn)入這個學校一個月,根本就是個無名小卒,在學業(yè)上還沒有做出什么成績來——然而syndicate又是什么公司?那可是辛迪加財團!
別說在H市了,辛迪加財團就算是在這個國家,都是能夠呼風喚雨的存在。多少人打破腦袋想要進入辛迪加財團,這個全球排名都名列前茅的企業(yè)聯(lián)合組織。
白櫻所在學校德諾學府,是H市最高等的學府。
德諾學府每年都會培養(yǎng)出無數(shù)人才進入不同圈子的高級領(lǐng)域,而辛迪加財團需要人才,他們和學校達成了長期的合作,辛迪加提供位置和平臺招攬,學校負責培養(yǎng)和輸送人才。
能夠去面試,這是學校里每個人的夢想,然而這個夢想,就被她這個無名小卒,輕而易舉地獲得了資格。
有人憤憤不平正常,畢竟白櫻成績太過一般,連個水花都沒有。
腦子里想了很多,她抽了口氣,沒想到自己的名字就直接出現(xiàn)在這個上面。她不想拋頭露面,可是這么一來等于要被這么多雙眼睛盯著,于是下意識問了一句,“這是誰貼出來的?又是誰決定的?”
“哎呦,裝什么無辜啊。”
“就是,你肯定一早就知道了吧?就你這樣普通的成績,還能去參加比賽,肯定是內(nèi)定的?!?/p>
“演戲的本事倒是蠻好的,怎么來了德諾學府,我看,隔壁的戲劇學院更適合你?!?/p>
白櫻看著人群里大家一個一個的冷眼,干脆也不說話了。
這個時候,一個短頭發(fā)女生站出來,指著她道,“你以為你自己是誰???憑什么你能去參加?我實名制反對你參加這次比賽,對其他學子不公!”
“就是就是!我也實名制反對!”
“那我給你們加油?!?/p>
面對大家對她的攻擊和嘲諷,白櫻攥緊了手指。她知道,她越難過,就越要笑,于是她微笑著面對眾人,“希望你們反對成功,可以一起打報告去校長辦公室,看看學校是如何給出這種結(jié)果的。我絕對尊重你們每個人的人權(quán)。”
說完,剛才那群嘰嘰喳喳指手畫腳的人瞬間發(fā)懵。
她……她幾個意思?。∷@話說的,他們怎么接??!
“死要面子……”站在對面一棟樓學生會會議室里的顧清城看著下面這一切,狠狠咬牙,“這個女人,就是不肯服軟認輸!”
他故意將她名字寫上去,讓她變成眾矢之的。白櫻,這次看你如何在大家面前丟臉!
而下面——
“你就嘚瑟吧!”
“就是!故意在們面前秀自己能夠被學校選中參加比賽吧!”
大家找不到攻擊的點,就開始說白櫻和學校之間有后臺牽扯。
“這份名單來自學校高層的一致審核與推舉,最后才敲定下來。甚至連學生會那邊都經(jīng)過了很嚴格的篩選,你們的意思是——”
不知何時,人群中有道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現(xiàn),一伸手就將那份報告單從櫥窗里整張撕了下來。他正瞇眼笑著,將通知卷成了一卷,有一下沒一下地掂在手里,而后面對眾人,
“是在懷疑學校的資格?還是在懷疑學校的考核?有些話沒證據(jù)可不能亂說,我怎么覺得你們有的人是因為自己沒選上,就給別人潑臟水,還要連著學校都一起污蔑呢?”
全場啞然!
白櫻錯愕地看著來到她面前的男人,“薛讓?”
薛讓好心情地沖她招手,無視周圍一片人的眼神,只看著白櫻,笑起來妖孽精致,“喲,早上好呀?!?/p>
“你是這個學校的?”
薛讓沒承認也沒否認,“閑著沒事來逛逛,有朋友今天在這里做實驗,喊我來參觀。”
說完他回頭對著圍觀群眾笑了笑,伸手一揚,那張紙就這么軟飄飄地被他丟在了空氣里,打著轉(zhuǎn)兒滾到了地上。
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名單……被他一手輕而易舉地當垃圾丟了。
“好帥的男人啊……”
“是我們學校里的學長嗎?不會吧……學校里有這么帥的人嗎?”
“啊……難道是大四的學長!太帥了??!比副會長還要帥!”
背后已經(jīng)有花癡開始竊竊私語,薛讓卻不在乎,他領(lǐng)著白櫻從人群里橫穿,走到哪里,都有人不自覺給他讓路。
白櫻看著薛讓的側(cè)臉,“你為什么要幫我?!?/p>
“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你,昨天晚上去調(diào)查了一下你的背景?!?/p>
雖然說這話的時候,薛讓臉上完全沒有“不好意思”的表情,但是他還是大言不慚地說著,“也就順路調(diào)查了一下……你在這個學校的過去。你挺聰明的?!?/p>
白櫻眉心一跳,下意識說道,“我剛轉(zhuǎn)學來,沒有什么值得調(diào)查的成績?!?/p>
“對?!?/p>
薛讓笑了,他們來到教學樓下面,等人少了,男人才停住腳步,“乍一看的確是這樣,一個新人,平平無奇的女大學生,根本沒有什么值得關(guān)注的……”
拖長了尾音,他一下子湊近了白櫻,那雙漆黑的瞳仁里閃爍著異樣鬼魅的光澤,笑起來的時候,整個世界都在他眼里坍塌。他說——
“所以我才說你聰明,你太高明了……每一門成績都恰好卡在了及格線上,不偏不倚,總分精確到末位數(shù),能夠讓你在測試時永遠保持在中等水平,不惹人注目,也不惹人討厭。能做到這個地步除卻要估量自己的分數(shù)以外,還要準確掌控全校同年級學生的學術(shù)水平——白櫻,你不是普通人,你是天才。”
白櫻的瞳仁驟然緊縮,薛讓靠近她,男性強烈的攻擊性氣息一步一步打破她所有的防御,“你能完美調(diào)控自己的分數(shù),好讓你不拋頭露面,永遠都在人群中顯得普普通通。普通人生來只是普通人而已,但是天才,就擁有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普通人的本事。擁有這樣本事和手段的人,你說……辛迪加財團,會放過嗎?”
白櫻呼吸加速,“你在說什么,我不知道——”
“沒關(guān)系。”薛讓兩手一攤,好似白櫻這種反應(yīng)就在她預(yù)料之內(nèi),所以坦然接受,“你什么樣我都喜歡。”
這種時候,唯有閉嘴,才能不暴露任何馬腳,不否認又不承認的態(tài)度,才不會出錯。
于是白櫻沉默。
“你真可愛?!?/p>
薛讓伸手摸著白櫻的臉,明明是一張精致妖孽的臉,表情卻讓她背后毛骨悚然。
因為她看到了薛讓眼睛深處的一片虛無,如同宇宙黑洞。
他說,“女朋友,你如此優(yōu)秀,我很自豪。”
這人還在恬不知恥地把她喊作女朋友!那不只是一場逢場作戲嗎!
白櫻強裝鎮(zhèn)定,“不好意思了,這場面試我不會去的?!?/p>
既然她是個“普通人”,就不可能去做拋頭露面的事情,包括去這種大公司面試。
“無所謂,反正不關(guān)我的事。我只是喜歡你這幅樣子而已?!?/p>
薛讓饒有興趣地笑著,“有空的話,下午過來一起看我朋友做實驗吧?正好介紹我朋友給你認識。然后晚上,我們一起吃飯。”
他這樣自作主張牽著她走?
“我和你完全沒有到這個地步,我們都清楚知道那天晚上——”白櫻沒忍住,說了出來,“只是個意外不是嗎?”
“不好意思,那也是我的第一次,我覺得你要對我負責?!?/p>
薛讓的表情在白櫻看來簡直就是撒謊不眨眼,“那下午兩點,我來你們教室門口接你?!?/p>
這么自以為是地把她的行程都安排好了!
轉(zhuǎn)身就走,頭都沒回,她連裝都懶得裝友好了,“沒興趣,愛來不來,最好別來?!?/p>
薛讓內(nèi)心哐哐摔桌,操!這個女人太帶感了!老子要定了!
只有白櫻在離開以后,強忍的鎮(zhèn)定再也無法維持,全身血液開始緩慢沸騰倒流,心臟陷入一陣瘋狂的波動里。
她被人看穿了,這樣平平無奇的成績,最麻木普遍的偽裝,都能被人看穿。
她還記得薛讓在她耳邊低聲說的那句話——
“普通人生來只是普通人而已,但是天才,就擁有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普通人的本事?!?/p>
那么……能夠看穿天才的偽裝的人——到底又是何方神圣?
擺脫薛讓的糾纏,白櫻一個人迅速地穿過走廊來到了教室。她在學校里從來不張揚,所以班級里朋友不多,和她來往的也很少。
知道白櫻上了名單以后,班級同學對她的看法一下子就改觀了,當她剛在位置上坐下,那些各式各異的目光就一下子投了過來,白櫻的一舉一動全都被人注視著,他們不肯放過一個細節(jié)。
甚至還在背后竊竊私語。
“看了眼她的成績,超級普通的水準,怎么就……可以上名單?。俊?/p>
“誰知道呢,你看她平時文文靜靜的,沒準私底下是那種人呢!”
“你是說,她是靠——出賣身體?天啊,這也太勁爆了吧,話說原來我們高管是這樣可以收買的?我真是對她好失望?!?/p>
“噓!小聲點,萬一被她聽見了,去學校高管那里說我們壞話,沒準連我們都要被拉下水!”
“一鳴驚人也要有一鳴驚人的本事啊,她什么本事都沒有,憑什么就上去了?我們學院里都是認認真真做研究學習的,這簡直就是對學術(shù)的侮辱!”
白櫻睫毛顫了顫,對于他們的指責和埋怨,她統(tǒng)統(tǒng)收下。
“你現(xiàn)在裝什么沒事人!”有人走到她面前,原來是剛剛那個短頭發(fā)女生,之前也是她帶頭故意煽風點火,如今還是她針對白櫻。
“白櫻,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?說出來!”
“洛姍姍,我是你媽嗎?你要什么我就給你什么?”白櫻忍無可忍,冷笑著打掉洛姍姍指著她的手,眼睛一瞇,便有殺氣泄出,“想知道真相?自己去找啊?實在不行百度一下。我看你成績挺好的,腦子應(yīng)該挺聰明,不至于想要什么答案還得來問我吧?”
這一句嘲諷如同一巴掌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打在了洛姍姍的臉上,她一張嬌俏的小臉白了又紅,“你——太無恥了!自己做了事情,還不敢承認!”
“我從頭到尾沒承認過,是你在給我安罪名好嗎?”白櫻上前一步,洛姍姍后退一步。所有人都驚了,沒想過一直沉默柔弱的白櫻,居然會有這樣凌厲的表情。
“快,快去找證據(jù),找我利用身體上位的證據(jù),如果找到了,我也得謝謝你?!卑讬研α耍耙菦]找到,你跪下來給我磕頭認錯嗎?”
她已經(jīng)想明白了,這事情肯定是顧清城干出來的,他是學生會副會長,所以才能有這個權(quán)利將她的名字放上去。
整個學院所有人,領(lǐng)導(dǎo)老師包括莘莘學子在內(nèi),大家都很信任這位顧清城副會長,所以他要提交的人選,內(nèi)部不會懷疑。
可是——
他到底要做什么,給她下藥羞辱她還不夠,如今還要逼她成為學院里眾矢之的嗎?
顧清城,你為什么會恨我至此?
白櫻挑眉看了一眼洛姍姍氣急敗壞的樣子,而后道,“你不用這樣三番五次企圖挑撥離間,有事去問問你學生會里的哥哥,到底什么才是真相?!?/p>
洛姍姍的哥哥洛弈圣也是學生會成員,和顧清城是好朋友。
她說完正好班級老師過來上課了,洛姍姍尋求無果,咬著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,惡狠狠看了一眼白櫻,“你不配提我哥哥的名字,學生會光明正大,你才是小人!”
小人。
小人。
白櫻在內(nèi)心重復(fù)了一遍這兩個字,而后勾唇,“對,我是?!?/p>
******
下課是在兩個小時后,白櫻深呼吸一口氣,剛整理好資料打算換教室去聽課,身后就追上來一個人。
是課代表韓安娜。
“你沒事吧?”韓安娜擔憂地看了一眼白櫻,“洛姍姍可能因為家境好,性子比較自負,所以說話難聽了。剛才那么多同學面前說你,你別往心里去?!?/p>
白櫻表情不為所動,但是語氣有所放軟,“課代表,找我有事嗎?”
“叫我娜娜吧,一直喊我課代表多生疏?!?/p>
韓安娜笑了起來,名門閨秀教養(yǎng)極佳,“怕你在班級里樹敵太多,以后有事可以找我?guī)兔??!?/p>
白櫻看了她一眼,她也伸手過來握住白櫻。這個動作就像是做給班級里其他人看的,大家想說話,看見是韓安娜站在白櫻身邊,又選擇了閉嘴。
白櫻盯住韓安娜許久,忽然就倏地笑了,“好呀,那我也很開心你愿意跟我交朋友?!?/p>
說完更用力握緊了韓安娜的手,那力道讓她一驚,想抽手的時候,白櫻已經(jīng)松開了。
察覺出她要換教室聽課,韓安娜立刻說道,“那,晚上放學我們一起去吃甜品吧?我知道有家店很好吃的?!?/p>
白櫻笑得跟朵花似的,“謝謝謝謝,我晚上回家還要打工,就不吃甜品了。”
打工兼職。
這四個字,學校里出身豪門的學生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,于是就像聽見了笑話似的,“天啊,你真是太窮酸了?!?/p>
“真可憐,還要打工,不會是個負債女吧?”
“你們都不準說她!”
韓安娜轉(zhuǎn)身,面朝大家,“靠自己努力有什么不好?你們做得到嗎?”
全班同學沉默。
白櫻微笑,成績沒背景?真是天大的笑話。
******
女廁所里,少女一人站在洗手池面前,想到韓安娜剛剛跟她握手的動作,就開始洗手。臉上招牌的笑臉早就沉了下來。
細長的手指在水流的沖擊下如青蔥一般干凈美好,除了指關(guān)節(jié)的繭有些生硬之外,她的確有一對如玉一般好看的手。
白櫻將手指蜷縮起來,大拇指壓在拳頭里面,擺出熟練的動作,隨后她從旁邊抽下一張餐巾紙,一根一根擦著自己的手指。
她就如同帝王擦拭著自己的寶劍一般,仔仔細細將手擦干凈,眸底劃過一道光。
抬頭看鏡子,白櫻再一次露出了先前的笑容。
嘴角微揚,露出虎牙可愛而又俏皮,眼睛明亮澄澈,仿佛沒有任何欺騙和隱瞞。
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,瞇起眼來笑了笑。
朋友?可惜了,這種東西,她早就不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