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瑤今晚恍恍惚惚夢到了他們的第一晚。
她以前不記得很多細節(jié)。
就記得好像是自己喝多了糾纏秦嘉淮,事后還覺得挺對不起他的。
還怪自己怎么這么饞,再怎么也不能對從出生就認識的朋友下手??!
但今晚半夢半醒的時候,她忽然夢到了完整的流程。
好像那天晚上,她中途就意識到自己不該那么做。
所以她衣服脫到一半,又反悔。
她躺在他身下輕輕推他:“不行,我們這樣不對。”
這位平時沉默寡言的竹馬,緊緊扣著她的腰,在她耳邊循循善誘:“行的,我們這樣很對?!?/p>
她還是好擔(dān)心,輕聲細語地呢喃:“但是別人都說,朋友要是這樣,就做不了朋友了……我不想失去你……”
他邊吻她邊說:“你不要聽別人胡說八道,你聽我的。你永遠不會失去我。”
他的目光,他的話語,還有他的吻,都侵略性十足,不容抗拒。
她閉上雙眼,承接著他的吻,有些喘不上氣。
腦海中閃過的,是十七歲,那晚,暴雨。
空氣好粘稠,好悶,但秦嘉淮衣服上涼涼的檸檬味很好聞,是干凈清爽的少年氣息。
她渾身濕透,睡衣幾乎透明,他在她身后抱著她,他們的心跳都好快。
這一刻,她的心跳聲,她的悶熱,都和當(dāng)時一樣。
汗珠順著他下頜線,砸在她的頸窩。
“睜開眼,看著我。”
她的下巴被秦嘉淮挑起。
她被迫對上他的視線,從他純黑的瞳孔里,看見搖搖晃晃的自己——長發(fā)散亂地落在枕上,內(nèi)衣肩帶褪落,掛在手臂上,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。
她一點一點,感受到它滾燙的溫度,還有它每一寸的變化。
她反手抓著床單,死死咬著唇,隱忍著不發(fā)出聲音。
“疼嗎?”秦嘉淮低聲問。
她搖頭。
認識這么久,她從來都不跟他示弱。
他們只會誰也不讓著誰。
她試圖掩蓋紊亂的呼吸,可最終還是因他驟然加重的力道,化作悶悶的、軟軟的一聲“嗯”。
她的示弱,換來的是新一輪的疾風(fēng)驟雨。
“我對你恩重如山?!?/p>
他全程看著她的每一個表情,目光似乎很溫柔,但也好像很惡劣。
“你也該報我的恩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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嗡嗡……
手機在床頭柜上震動。
楚瑤從睡夢中驚醒,抬手拿過手機:“喂?”
那頭傳來袁楠的聲音:“瑤瑤,今天來公司吃早飯啊,我給你帶蝦仁生煎過去。對了今天有選題會,別遲到?!?/p>
楚瑤清醒了些:“好嘞,我馬上就起床?!?/p>
掛了電話,她從床上坐起。
家里依然就她一個人,秦嘉淮不在。
她怎么覺得,她昨晚好像喝多了,然后和他糾纏好久……
但身上干干凈凈,沒什么紅痕,又不太像。
楚瑤實在不記得了。
索性給秦嘉淮發(fā)消息,直接問:“你昨晚是不是對我做了什么?”
他很快回復(fù):“昨晚我沒時間,下次有需要聯(lián)系我?!?/p>
那,那自己純粹就是做了個spring夢。
而且……更新了這么多版本,她的第一次,居然都是一樣的發(fā)展。
0誤差還原原始版本。
還每次都是和他,都沒有換過別人……
可惡,為什么這個一直都不變啊!
喝成那樣,根本就不記得爽沒爽!
好歹變動一些細節(jié),給自己帶來一些全新體驗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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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瑤的班還是要繼續(xù)上。
《楓浦日報》逐步爆紅后,簽了不少新廣告商,還拉攏到了大投資。
最近每天都有很多新人來面試。
領(lǐng)導(dǎo)層也有很大變動,資方安排了管理人員過來,重新擬了績效考核規(guī)則。
要求以后分組競爭,成績好的績效高,不達標(biāo)的沒獎金。
就和以前在新視野的時候規(guī)矩一樣了。
當(dāng)時楚瑤攤上方翔那個小組領(lǐng)導(dǎo),真是倒大霉,成績要分他,鍋要自己背,還要時不時被他精神打壓。
楚瑤和袁楠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就在說這個事。
楚瑤剛來公司,袁楠也就才33歲,她們倆的年紀和資歷都不夠當(dāng)小組領(lǐng)導(dǎo)。
現(xiàn)在兩個人就希望能分在一個組,也希望能分到性格投契的領(lǐng)導(dǎo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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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下人事部,韋悠來拿給自己的轉(zhuǎn)正證明。
蓋完章打算走的時候,人事負責(zé)人順手把一些資料遞給她。
“韋悠,麻煩你幫我把這些資料帶給汪總簽個字?!?/p>
韋悠低頭一看,是公司每個人的資料,按照組員給分好了。
她拿著往外走時,悄悄翻開看了看。
找到自己的時候,她就皺起了眉。
她這組的成員,一個賽一個討人厭。
首先鄭文博,他就是楚瑤的狗。
還有個新來的實習(xí)女生,是個杠精,天天抬杠,煩得要死。
小組領(lǐng)導(dǎo)是出了名的鐵公雞,斤斤計較。
上次還看見她為了一百塊錢打車費,跟財務(wù)對賬好久。
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,一百塊錢都要鬧,跟她相處肯定很難。
韋悠又往后翻了翻,看見楚瑤。
下意識地先去瞄她婚姻狀況那一欄。
寫的是:保密。
韋悠眉頭擰緊。
其實之前她讓爸媽托關(guān)系把她安排到律所,是聽說秦嘉淮已經(jīng)和她離婚了。
她當(dāng)面試探過秦嘉淮,但是秦嘉淮當(dāng)場掏出了鉆戒,說沒離婚。
楚瑤寫的也是保密……這有什么可保密的?是怕公司擔(dān)心她生孩子,還是確實已經(jīng)離婚了?
還是先看看她的組員吧。
楚瑤這組的領(lǐng)導(dǎo),兩個隊友,都是公司里家境優(yōu)渥、樣貌過得去、性格隨和、很懂照顧女同事的男人。
兩個組員不到三十歲,領(lǐng)導(dǎo)四十出頭。
她都能想象到,楚瑤被他們仨當(dāng)做寶的樣子。
怎么什么好事都被她攤上了!
韋悠沉思片刻,又返回去問人事:“王姐,這個分組是按照什么規(guī)定分的呀?”
王姐說:“小組領(lǐng)導(dǎo)是汪總定的,組員是我隨機分配的,也不能啥事都讓老板決定啊?!?/p>
韋悠微笑:“好的,我知道了?!?/p>
她轉(zhuǎn)身出去。
悄悄把她和楚瑤的資料調(diào)換了一下。
接著拿去給汪平簽字。
汪平隨便翻翻,就簽字同意了。
很快,分組表發(fā)到公司群里。
大家需要先開小組選題會,再一起開。
韋悠去和自己小組成員開會。
她提出:“我想做一個關(guān)于性—虐—待的新聞,就是那個章導(dǎo)和女明星……”
一個男同事對她溫和笑笑:“悠悠,你平時不關(guān)注娛樂圈嗎?這個新聞上周別的媒體都做過了,咱們發(fā)還叫新聞嗎?”
另一個男同事也無奈微笑:“感覺你就是職場劇里面,迷迷糊糊撞到霸總懷里的笨蛋美人?!?/p>
韋悠一愣,心里對楚瑤的仇恨又多了幾分。
因為這個選題,就是她昨天找楚瑤要的!
楚瑤之前口口聲聲答應(yīng)過,會看在許輕云的面子上,在職場里幫她。
昨天上午,汪平在群里提醒大家要開選題會。
韋悠就私聊楚瑤,問她最近有什么值得關(guān)注的選題。
楚瑤就給她發(fā)來一些資料,還說能爆。
結(jié)果呢?居然是別人做過的!
真虛偽!
“討厭!我哪里笨了?”韋悠鼓起臉和三個隊友撒嬌,想把這事糊弄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