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楚瑤急中生智:“怎么了老登,說話??!”
他要是問起來剛才為什么叫老公,她就說剛才喊的也是老登。
秦嘉淮沉默許久,冷冷笑了聲:“敢這么叫我,你太不孝了?!?/p>
楚瑤心虛,都沒懟他:“有什么事你直說。”
秦嘉淮言簡意賅:“出來吃飯?!?/p>
“不吃了,今天比較忙?!?/p>
“行?!?/p>
雙方就這么掛了電話。
楚瑤的心跳的還是好快。
她每一版本的記憶和感情都記得十分清楚,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。
叫她偶爾會態(tài)度錯亂。
剛剛刷新的上一版本,自己是他的小嬌妻。
每天兩眼一睜,就想著給他生孩子。
現在這個身份,這份感情……都還在腦海中沒有淡化掉。
而現在,他們是離婚夫妻,他照顧她是因為他是她的監(jiān)護人……
楚瑤抬手揉揉額頭,想著今晚就不一起吃了,有點亂。
回頭梳理梳理再去見他。
她正打算繼續(xù)干正事的時候,秦嘉淮發(fā)了幾張照片過來。
松葉蟹土鍋燜飯,每一粒米上都沾著蟹黃,鮭魚子晶瑩剔透,熱氣騰騰,隔著屏幕都能聞到鮮香。
海鮮碗里是藍鰭金槍魚,三文魚,甜蝦……
還有蓬松軟糯的舒芙蕾,淋著巧克力醬。
斯哈斯哈……
楚瑤:“來了!”
-
一個小時后。
楚瑤已經吃了大半碗燜飯,吃的心情很好。
“太香了,秦嘉淮,你都哪兒找到的店啊,這個世界上不是任何前夫都配叫前夫哥,但你真的配,你這個監(jiān)護人真好,天天監(jiān)護我吃喝……”
秦嘉淮頗為欣慰。
看她吃得開心,他也有成就感。
楚瑤喝了口奶茶,接著說:“我下一任要是知道我前夫這么厲害,他肯定會自卑的!”
秦嘉淮眼底的淺笑全消失了。
“我肯定不在他面前說你壞話,我怎么都要公平說一句我前夫真挺好的……”
秦嘉淮聽不下去了,什么冷靜克制全沒了,拿起一碟剝好的蟹肉,往她面前重重一放:“閉嘴,吃?!?/p>
楚瑤怔了一下,看了他幾秒:“閉嘴了怎么吃?”
秦嘉淮:“從鼻子里塞進去?!?/p>
“……”楚瑤不說話了,默默吃起來。
忽然手機又亮起來,是馮克敏他們在群里給她發(fā)這個奸殺案的一些疑點,還有這個村的情況。
楚瑤放下筷子,在群里給他們道謝。
秦嘉淮見她吃得不多,便勸:“再吃點。”
楚瑤搖搖頭:“不吃了。”
秦嘉淮點了點她手機上的視頻:“你把這碗飯吃完,我告訴你視頻里這個男人究竟在做什么?!?/p>
楚瑤看了他一眼,他怎么這么神通廣大,居然已經知道了?
楚瑤立馬低頭吃飯。
過了會兒,楚瑤放下筷子:“好了,你說吧?!?/p>
秦嘉淮拿起她的手機,又將那段視頻看了一遍。
“很像是在做心肺復蘇,不過這個人應該不太懂,手法不是很專業(yè)。”
楚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:“反正從這個視頻,絕對看不出來在強奸她,對吧?”
秦嘉淮點頭。
楚瑤低頭看向視頻。
心肺復蘇確實比強奸更說得通,男人一前一后的動靜,更像是著急按壓胸口導致的。
如果這個貨車司機在嘗試救女兒,卻要被污蔑成強奸,那鄒杰真的是死一萬次都不夠。
明天去這個村看看。
秦嘉淮知道,她忙起來,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空復診。
他也拿出手機,問問李教授今晚有沒有空。
得到肯定的答復后,秦嘉淮抬頭說:“我現在送你去復診?!?/p>
楚瑤其實感覺自己現在差不多都已經好了,已經很久沒失眠了。
她點點頭,也去看看醫(yī)生怎么說。
-
一個時候后,兩人來到心域。
剛進來,就看見沈硯白和一群醫(yī)生護士有說有笑。
沈硯白的工作服袖子凌亂地卷起,領口的扣子也沒扣,整個人一如既往隨性不羈。
楚瑤又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。
秦嘉淮和他截然相反,他永遠都慢條斯理、精致優(yōu)雅,和任何人都帶著股的距離感。
護士不知道聽了什么,紅著臉罵了沈硯白一句。
楚瑤聽了幾句,好像是說,他們明天要去哪里爬山團建,說怎么分配帳篷的事。
她跟在秦嘉淮身后,往另一邊的電梯走去。
沈硯白忽然望向他們倆的方向,笑著打了聲招呼:“嗨。晚上好?!?/p>
楚瑤見他這態(tài)度……想起來了。
這一版,他們也沒有仇恨了。
因為那陣子學校查得嚴,不允許學生早戀,沈硯白也就沒有追到她、也沒有斷崖式再把她甩掉。
所以沈硯白現在就是一個追過她、但是沒追到的男同學。
他們倆關系非常的平淡且健康。
真沒想到,前幾次嘗試了很多方法,想要刪除和沈硯白的關系,都失敗了,甚至很多次還搞得更嚴重。
這次沒打算動他,卻產生了意外之喜。
于是楚瑤也笑了,大大方方地應了聲:“晚上好?!?/p>
秦嘉淮則依舊是不咸不淡的冷漠態(tài)度,深深看了他一眼,抬手隨意地圈住楚瑤的腰,往電梯里帶。
把人送到診室,秦嘉淮便暫時去了隔壁。
李思宏走進來,笑容慈祥:“看你精神不錯,最近睡得很好吧?”
楚瑤微笑點頭:“對,我感覺我好很多了?!?/p>
李思宏便開始問她一些最近的情況,初步評估她的狀態(tài)。
接著還要做一些抽血和影像學檢查。
所有流程結束后,李思宏去和她的監(jiān)護人溝通情況。
楚瑤獨自回診室,躺到那張大沙發(fā)上。
這里的環(huán)境讓她很放松,每次過來都控制不住想睡覺。
很快,她就再次睡著了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門忽然開了。
沈硯白走進來,望著椅子上熟睡的人,輕輕喊了聲:“瑤瑤?!?/p>
沒有回應。
沈硯白坐到她身邊。
前陣子,李教授不在,他每次為她治療時,就是這樣坐在旁邊看著她。
他像往常那樣,看了她一會兒。
輕輕湊近,聲音低沉如呢喃。
“我一遍一遍地求你不要改掉我們的過去,哪怕是錯的,它也是構成我生命的一部分。”
“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?我是你的污點嗎?你要想盡一切辦法,將我從你的人生里刪除?”
“哪有你這樣的啊?!?/p>
他抬手,輕輕放在她的發(fā)頂,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悲愴叫他嗓子眼發(fā)苦。
“……殘忍?!?/p>
咔噠。
門又開了。
“沈硯白?!鼻丶位吹穆曇魤旱煤艿停M量不吵醒楚瑤,但其中的冷冽分毫不減,“滾出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