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輕云一直以來在學校建立的都是溫柔善解人意的形象,絕對不允許這幾個校外人士破壞!
她本來就決定,這鐲子的錢她會賠的。
但是沒想到居然要十二萬?!
許輕云難以置信地問:“你們確定十二萬?不是一百二?我讓你們教訓的人很窮的,她怎么買得起十二萬的鐲子?”
對方說:“警察看過他們的發(fā)票證據(jù)的,說我們現(xiàn)在賠償就是私下和解,不然就上法庭打官司還是要照價賠償,到時候指不定還要賠誤工費!”
“大小姐,你之前不是說你爸馬上就是什么什么醫(yī)院的院長了嗎?十二萬你都出不起???!”
要是在以前,許輕云壓根就不會把這十二萬放眼里。
但媽媽被爸爸摔成植物人后,韋家完全不給許家提供幫助了。
她爸也不給她零花錢了!
許輕云糾結許久,起身去找許兆棠。
小心翼翼地問:“爸爸,我不小心打破了同學的玉鐲子,你可不可以給我二十萬……”
許兆棠一臉不耐煩:“你能不能別給我惹事了?你還嫌我不夠煩嗎!”
許輕云被許兆棠的語氣嚇了一跳,眼淚嘩嘩地流。
以前爸媽都非常疼愛她的,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半句重話。
從小到大,她想要什么,輕輕松松就可以得到。
她都不接受自己有得不到的東西。
看見網上有同齡人訴說自己家庭不幸福,爸媽偏心什么的,她都會開心地在下面發(fā)一張爸媽包下豪華酒店為她慶祝生日的照片,分享自己有幸福的家庭。
可現(xiàn)在,她怎么也變成了家庭很不幸的孩子?
許輕云摸著眼淚:“這段時間楚瑤一直都針對我,我要是不賠她這二十萬,不知道她要在學校里怎么說我……”
聽到“楚瑤”兩個字,許兆棠猛地一頓。
其實初次見楚瑤的時候,他并不知道她是孫翠云的孫女,只是覺得她和自己女兒長得像。
他母親走得早,他只知道是上吊自殺的,不知道為什么自殺。
他父親也諱莫如深,不許任何人提。
還是上個月,他回老宅,意外翻到他母親自殺前,刻在梳妝盒里面的一行小字,他才弄清楚情況。
那行小字大概意思就是:“我們孫家對你們恩重如山,你怎么能害死他們還搶走孫家的所有寶物?你要我怎么有臉面活在世上?”
再一調查,他才發(fā)現(xiàn)他們和楚瑤、孫翠云之間這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。
還有孫家五十年前的輝煌。
正好他這陣子,因為韋晚的事,韋家不愿意再給他提供助力。
他便想著,孫家當初被清查的時候,有沒有可能還留著一些古董字畫呢?
他母親也是孫家人,那些東西該有他一份的!
于是他才去撬門翻找。
哪知道什么都沒找到!
那祖孫倆真的一窮二白!
他什么都沒找到,還被拘留了。
今天剛剛花了錢剛剛保釋出來。
可現(xiàn)在,輕云居然說,楚瑤能帶20萬的鐲子?
那看來,孫家一定還有什么寶貝落在孫翠云手里。
只不過他已經暴露了一次,再去找就怕很難了。
許兆棠正頭疼著,忽然手機響了。
他低頭一看,眼神一亮。
轉機來了!
他連忙接起來,畢恭畢敬地說:“吳秘書您好您好?!?/p>
對方說:“抱歉啊,忙碌了一整天,夜里才有空給你回電話?!?/p>
許兆棠:“沒關系的吳秘書,欒市長還是沒空嗎?那沒關系沒關系,麻煩您跟他們轉達一下,我們這個項目都已經研究很久了,只希望給我們開一個通道,讓我這個醫(yī)院順利獲批……哦哦最近很忙啊,那麻煩您替我的母親孫芳苓向欒市長問聲好,他小時候我母親還抱過他呢!”
許輕云估計她爸爸在這邊有得聊。
她只好默默離開,到外面想了想,她又溜進爸媽的房間,悄悄打開他爸爸放手表的柜子,拿了一塊。
這塊價格肯定在十二萬以上,多的自己留著用。
她去給那些社會姐回復:“等我?guī)滋?。?/p>
對方:“等不了!我們還有人現(xiàn)在還在警局扣押著!你別想耍什么花招!”
許輕云:“行了,我爸和欒市長是至交,還能缺你這點錢?”
-
公交車站前面。
楚瑤陪秦嘉淮坐在這里等夜班公交。
忽然,那個社會姐給楚瑤打了電話過來。
楚瑤看向秦嘉淮。
秦嘉淮開口:“接。”
楚瑤接起來,那個人說:“你那十二萬我們會賠,你現(xiàn)在就去撤案!我告訴你,市長是我們的熟人!你別不識好歹!”
楚瑤這種每天就上學放學的學生,真的不覺得自己能得罪什么校外人士。
她在學校的最大仇敵,也就是許輕云。
去警局的時候,就懷疑是許輕云指使的。
但那些社會姐不說,她也沒有證據(jù)。
現(xiàn)在一聽說市長什么的……楚瑤又想到欒家和許家當初聯(lián)手舉報奶奶的家人、搶走奶奶家財富的事了。
楚瑤就直接問:“是不是許輕云買通你們來害我的?”
“沒有的事!反正錢我們會賠,你趕緊撤案!”
對方說完就給掛了。
楚瑤看看彼此,都沉默了。
這段時間秦嘉淮一直在和女兒修改過去。
雖然不是每一次都成功的那么簡單,但大方向還是越來越好的。
隨著一些本來死去的人活得久,很多秘密也都浮出水面。
比如楚瑤奶奶家里和欒家、許家這兩個強盜家庭的恩怨。
這件事差點就永遠沒有人知道了。
此時此刻,兩個人心里都隱隱埋下了要對抗這些人的念頭。
楚瑤就是覺得這兩家人害的奶奶家破人亡,只留奶奶一個活在世上……結果現(xiàn)在兩個強盜家庭還過得這么風生水起。
真的不服氣!很想揭露他們丑惡的嘴臉!
秦嘉淮是記得,在一開始的故事線上,他爸爸一個治病救人的醫(yī)生,只想公平地給每一個患者治病,無論貧富。
但竟然也要受制于欒家,甚至還被他們害死在支醫(yī)的路上。
雖然他已經聯(lián)手未來女兒救下了爸爸,但這份壓迫仿佛還懸在頭頂。
他不想世上再有這種高官拿權勢壓人。
秦嘉淮忽然開口:“我決定將來要考政法大學,進政法系統(tǒng),做檢察官,查貪官污吏?!?/p>
楚瑤也篤定地說:“我決定將來要考傳媒大學,要做調查記者,揭露那些惡人做過的壞事,只要做過就別想瞞得住。”
秦嘉淮低頭看她:“那我把你挖出來的一個不漏地送進去。”
“那……”楚瑤伸出手,與他相視一笑,“合作愉快?!?/p>
他伸手,路燈下,一溫一涼的兩只手緊緊交握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