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今安聽著這話,皺眉思考了一下。
這件事兒的可行性,能行。
但是取DNA是一件比較難的事情。
“那這個取證的過程——”陸今安看著卿意:“如今你們不相來往,會比較困難?!?/p>
卿意搖搖頭:“不困難?!?/p>
這些東西,回一趟老宅就好了。
陸今安深呼一口氣,緩緩的站起身,眼神沉靜的看向卿意:“你心中有數(shù)就行,但切記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。”
有吱吱被綁架的事情在先,他們那那群人,沒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。
逼急了,走極端都是可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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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SSDS的比賽在即,卿意帶著團隊進行籌備準備比賽。
賀老這邊也比較看中這個比賽,北眼團隊之內(nèi),有幾個優(yōu)秀的學生,他們都是蓄勢待發(fā)的幼苗,一路進入了決賽之中,這是他們?nèi)松?,重要的履歷。
一直也都在期待著決賽。
卿意自然知道這場比賽的重要性,比賽是團隊性質(zhì)的,于她本身而言或許是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含金量了。
但是對于那些還沒有畢業(yè)的學生來說,這就是他們?nèi)松凶钪匾臋C遇。
陸今安看著卿意帶著團隊之中的人籌備著,開了好幾個會議。
“阮寧棠那邊都是周朝禮之前找的優(yōu)秀班底,現(xiàn)在又找了許多,這次的決賽或許有些難度。”
畢竟團隊之中,都是還沒有畢業(yè)的學生。
周朝禮為了阮寧棠,這比賽勢在必行的要讓她拿下冠軍給阮寧棠造勢了。
卿意眼神平靜的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(shù)據(jù),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:“不怕贏不得冠軍?!?/p>
在專業(yè)的領(lǐng)域之上,卿意從來都自信。
這是國際的舞臺,到時候能夠帶著九空進入國際的市場。
做公司總是一步一腳印。
陸今安給卿意沖泡了一杯咖啡。
準備離開的時候。
手機上,收到了一條消息。
他臉上的神情瞬間沉了下來。
卿意感受到了,微微的抬起眼看著他不太好看的臉色。
“怎么了?”
陸今安聲音凝重:“領(lǐng)航科技倒戈,和創(chuàng)宏合作了?!?/p>
領(lǐng)航科技是他們重要的合作伙伴,也是材料供應(yīng)商。
之前的南辭的盛安拒絕了他們以后,和沈令洲進行合作。
這算的上是一個穩(wěn)定的合作伙伴了。
卿意立馬站起身:“怎么回事?”
“沈總給了說法沒?”
沈令洲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人。
如今正是九空項目二期的進行,預(yù)計月底交付到政府。
如今領(lǐng)航科技臨時反水解決,其中必有蹊蹺。
陸今安收了手機,視線冷靜了幾分:“先不要自亂陣腳,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,領(lǐng)航倒戈創(chuàng)宏,阮寧棠沒有那個本事。”
有那個本事的,是周朝禮。
在生意場合之上,沒有永遠的敵人。
周朝禮和沈令洲雖然從來沒有合作過,一直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。
南北爭霸從來都是互不往來,現(xiàn)在這樣的做法,就等同于他們雙方,合作上了。
兩大巨頭合作,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訊號。
卿意也能夠想到這一層。
卿意垂眸,看到手機上也有了許多的訊息。
都是領(lǐng)航要與他們解約的。
訊世如今,最大的股東是卿意,九空手中主導(dǎo)技術(shù)核心的項目等同于就是訊世牽頭和政府合作的。
如果項目出了任何問題,卿意要負主要責任。
現(xiàn)在她與阮寧棠的官司,也還在進行中。
阮寧棠抄襲剽竊的事情還未定性,那邊誣告毀了她的名譽。
想要勝,只能證實阮寧棠是實打?qū)嵉某u剽竊。
陸今安開口說:“周朝禮把訊世給你,的確是好選擇?!?/p>
訊世是行業(yè)內(nèi)一馬當先的大企業(yè),企業(yè)好,責任更重。
搞不好,進去的就是最大股東。
“阮寧棠和陳盛來了?!敝磉@時候上來通知。
卿意和陸今安對視了一眼。
這個節(jié)骨眼過來,只能是來聊工作上的事情,落井下石的。
他們過去時,阮寧棠和陳盛已經(jīng)在等著了。
陳盛把一份合同甩在了桌子上,臉上的表情冷淡:“解約吧?!?/p>
云途也是訊世旗下的制造公司。
領(lǐng)航倒戈,云途就來解決,讓訊世回不了血。
卿意面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,沉靜的看著陳盛放在桌子上的合同。
她拿過來,垂眸看了看。
什么也沒有說,拿著筆就簽了字,朝著陳盛那邊扔了過去,“滾吧?!?/p>
女人臉上的表情冷淡,沒有任何慌亂。
阮寧棠微微的瞇眼,看著卿意:“你要是實在經(jīng)營不下去,看在你為周家兢兢業(yè)業(yè)的奮斗這么多年,我會伸出援手?!?/p>
她儼然是一副周家未來女主人的態(tài)度。
這話就像是在說,卿意在周家五六年,就算是沒有功勞,也有苦勞。
聽得人心底里,惡心至極。
阮寧棠眼神得意洋洋的看著卿意,她就算是得了訊世又如何?
現(xiàn)在不一樣的面臨了大危機。
大公司的管理,向來是能者居上。
周朝禮把公司完完整整的送到了卿意的手上。
現(xiàn)在出現(xiàn)的大問題,并不是卿意現(xiàn)在的能耐能夠解決的。
她就等著卿意賠得血本無歸哭的模樣。
陳盛是真的沒有想到卿意會簽的如此的爽快,原以為她會有所挽留。
或者是祈求。
結(jié)果他期待的任何,都沒有。
沒有挽留也沒有祈求,什么都沒有。
他拿著手中的合同站起身,眼神凝視卿意:“希望你不會后悔?!?/p>
陸今安緩緩的站起身:“希望你們聽過回光返照?!?/p>
-
阮寧棠和陳盛離開離開。
“今天沒看見卿意臉上慌張的表情,還挺可惜的?!?/p>
阮寧棠微微的扯唇:“強壯鎮(zhèn)定罷了?!?/p>
到最終的垂死掙扎。
她說過,卿意沒有那個能耐。
任何東西送到她的手上,最終,都會握不住。
九空科技的門口。
停著一輛路虎。
卿意下樓,遠遠的看見,周朝禮站在車旁邊等阮寧棠他們出來。
“朝哥,來接我們怎么不說,差點就遇不上了?!?/p>
保安皺眉看著。
周朝禮的語氣淡然:“算著時間來的,不會遇不上,上車吧?!?/p>
車子離開,卿意緩緩的收回了視線。
“專門來接的?!标懡癜膊[著眼:“云途解約,說不定就是周朝禮的意思?!?/p>
畢竟他永遠是阮寧棠的底氣,而陳盛,從輩分上來說,又是周朝禮的小舅舅,不論如何,他都不會不管他們的。
對此。
陸今安只有兩個字的評價。
冷情。
周朝禮這人,渾身上下的血都是涼的。
對卿意,絲毫感情都沒,任何事,都能把卿意逼到絕境。
至于親子鑒定的事情。
卿意晚上回了一趟老宅,去看奶奶。
奶奶出院后一直在老宅修養(yǎng)著。
只是卿意沒有料想到的是,周朝禮和喃喃,居然也在。
他們也是回來看奶奶的。
陳凌看著卿意回來,態(tài)度大概從前。
招呼她各種好吃好喝。
周朝禮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(fā)上,喃喃靠在周朝禮懷里。
眉頭皺得緊緊的,眼神一順不順的盯著卿意。
聽奶奶說最近她很厲害。
比她的親媽媽,都更厲害。
可是,在他被綁架的時候,她根本就不管自己。
喃喃微微的斂下了眉眼。
想了想又抬頭看向了周朝禮。
“爸爸。”
“嗯?”
“媽媽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?”喃喃垂頭喪氣的詢問。
周朝禮沉靜的看了他幾秒,回應(yīng),“很喜歡。”
“我說她——”喃喃指了指卿意。
起碼他看不出來他有任何喜歡自己的地方,曾經(jīng)她在家的時候,總盯著他的學習。
任何事情,都不讓他干。
出去玩也不讓,好吃的也不讓。
他不管做任何事情,她都會管著。
他不喜歡,覺得很討厭。
周朝禮甚至是先看過去。
卿意手中端著茶杯,察覺到周朝禮的視線,也抬眼看了過去。
陳凌看了眼喃喃。
“乖孫,奶奶帶你去廚房吃好吃的?!?/p>
她把喃喃叫走了。
整個房間之中瞬間只剩下了周朝禮和卿意。
卿意凝視了周朝禮幾秒。
畢竟從他身上現(xiàn)拿DNA,不如去臥室找更簡單。
卿意放下手中的茶杯,也站起了身,準備去找奶奶了。
“無事不登三寶殿?!敝艹Y開口,看著卿意的背影,“這一次來,做什么?”
他問的格外的平靜。
卿意沒有回應(yīng),甚至一個正眼都沒有。
周朝禮站起身,邁步上去。
他單手插兜:“大哥今日不在家,你不必白費力氣?!?/p>
卿意邁著步子,一步?jīng)]停。
“少揣測我的心思。”卿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。
周朝禮的腳步驟然停住了。
眼神深深地凝望卿意的背影,沒說話。
卿意看了奶奶以后。
去了臥房和書房。
她離開的時候,周朝禮說送她。
“我開車來的?!鼻湟饪戳酥艹Y一眼,“我們離婚,眾所周知,不必演戲了?!?/p>
周朝禮手機鈴聲響了。
備注阮寧棠。
他看了卿意一眼,轉(zhuǎn)身去接電話了。
卿意冷笑了聲,開車離開。
親子鑒定的事兒,她交給人去辦了。
-
ISSDS這一次亞洲總決賽在深洲。
比賽前夕。
卿意收拾了行囊和東西,準備去深洲酒店。
她下樓時,看著門口停著一輛勞斯萊斯。
后排的車門被打開。
周延年從車上下來。
上前去拿卿意的行李。
“這一次比賽至關(guān)重要,我陪你一起過去。”周延年穿著一身簡約的黑色,整個人顯得清爽至極:“酒店我都已經(jīng)給你安排好了?!?/p>
他和卿意記憶中的那個哥哥,對比起來,沒有什么變化。
一如既往的意氣風發(fā)。
“謝謝?!鼻湟獠]有拒絕。
這一次賀院,也跟著一同過去了。
畢竟是亞洲總決賽,全球性的。
很多行業(yè)內(nèi)的領(lǐng)導(dǎo)人也都會一同過去。
周延年為卿意拉開了副駕的門。
她自然而然坐了上去。
不遠處。
路過的周朝禮和阮寧棠瞧見了這一幕。
阮寧棠瞇了瞇眼。
她認識周延年。
“他們兩個看上去還挺登對兒的?!比顚幪目聪蛑艹Y,“你說他當時怎么不嫁你大哥?你大哥看上去挺喜歡卿意的,眼神里的寵溺都要溢出來了?!?/p>
而阮寧棠心中其實有很多地方不明白,為什么許多優(yōu)秀的男人都喜歡圍著卿意轉(zhuǎn)。
她天生媚骨,勾引男人么?
周朝禮眼神一片清冷寡淡,看著那輛勞斯勞斯?jié)u行漸遠。
周朝禮不冷不淡的收回了視線,眼神里沒什么情緒:“她倒是想?!?/p>
阮寧棠一頓,“什么意思?”
卿意喜歡周延年么?
周朝禮沒回應(yīng)。
阮寧棠沒追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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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洲大酒店。
沈令洲給卿意打了電話,約她吃飯,詳談關(guān)于合作解約的事情。
“這件事情是我們做的不仁義,給你道歉補償,你過來聽聽?”
沈令洲做人做事坦蕩。
他開口:“我也有我的難處?!?/p>
卿意倒也想聽一聽。
他們合作時間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竟然能夠說取消就取消。
讓九空科技卡得不上不下,項目更推進不了。
卿意抵達沈令洲說的飯店時。
南辭也在。
卿意沒有料想到。
“好久不見?!蹦限o笑著看她,“沈總說促成我們的合作,領(lǐng)航科技有的,我們盛安也有?!?/p>
“這樣不至于你的制作流程推進不下去,到時候交付的時候交付不出來。”
卿意皺眉,看了眼沈令洲。
“什么原因讓你們毀約也要跟我們解約?”
“說來話長?!鄙蛄钪廾蛄嗣虼剑拔也皇怯幸?,但的確應(yīng)該跟你說聲抱歉,至于其中的緣由——”
沈令洲倒了杯茶:“領(lǐng)航的材料渠道被卡了,周總給了我選擇,讓我與創(chuàng)宏合作,他愿意助我重新拿回渠道?!?/p>
“為了不耽擱你們,只能為你引薦新的?!?/p>
這是他們公司內(nèi)部出了問題。
卿意皺了皺眉。
他已經(jīng)做到這種地步。
卿意瞬間啞口難言。
畢竟沈令洲有他的難處。
內(nèi)部出了問題,新材料供應(yīng)不上來就與他們解約,選擇不拖累,又為她引薦了新的。
而南辭,一直都是跟她有合作意向的。
南辭:“沈總做事仁義道德。”
他看著卿意,“也促成我們的美事?!?/p>
“卿總意下如何?”
卿意不會在現(xiàn)在一下就敲定:“關(guān)于合作的事情,陸總后續(xù)跟你跟進。”
沈令洲倒酒:“一桌子好菜,不喝就浪費了,我跟你賠禮道歉,敬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