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病人出現(xiàn)了大出血的跡象。
正常的操作,應當是快速尋找出血點。
但此刻破裂的,是膽囊動脈,出血量極大。
雖說有吸引器在旁邊不斷的保持術(shù)野的干凈,但沒找到出血點,總歸是麻煩的。
所以方知硯直接伸手過去,在網(wǎng)膜孔之中摸索著。
膽囊動脈的上游,就是肝動脈。
他快速地按住了肝十二指腸韌帶,隨后壓迫住肝動脈。
下一秒,患者的大出血就緩緩停下。
旁邊的一助愣了一下,而后看了一眼方知硯,眼中多少有些佩服。
不愧是何主任和院長親自認證的天才。
這手術(shù)的熟練程度,已經(jīng)對危急情況的處理,一般人確實沒這么快反應過來。
隨著肝動脈被壓住,大出血情況好轉(zhuǎn)。
方知硯則是快速尋找出血點。
片刻之后,在術(shù)野的盲區(qū)之中,他確定了出血點的位置。
“止血鉗。”
方知硯喊了一聲,旁邊的器械護士快速動了起來。
他接過止血鉗,迅速將出血止住。
等松開對肝動脈的壓迫之后,大出血的情況確實不見了。
一助松了口氣。
方知硯則是面色嚴肅的繼續(xù)開始接下來的步驟。
膽囊漿膜的位置,大概在膽囊兩側(cè)和肝面的交界處。
在此處邊緣大概一厘米左右的位置,方知硯將其切開。
不過患者是有炎癥反應的,因此切除的時候動作需要緩慢。
可以利用手指進行一個疏松間隙的分離。
當然,如果與周圍的組織粘連導致不易剝離,還可以注入一定的生理鹽水進行分離。
不過對于方知硯而言,這并不需要。
等到膽囊完全分離,也就算是切除成功了。
這個手術(shù),看上去緊急,但對方知硯而言,難度并沒有多高。
他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。
雖說中間發(fā)生了大出血的意外,可以方知硯的經(jīng)驗,輕易便處理了這件事情。
即便是旁邊的一助,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。
方知硯的水平,實在是太硬了,沒得黑。
此刻,手術(shù)也差不多宣告結(jié)束。
而麻醉師在旁邊活動了一下手腕,準備對患者進行一個誘導蘇醒。
最常見且有效的方式,就是大耳瓜子扇。
聽起來離譜,但事實確實是如此。
方知硯快速縫合了病人的傷口,宣告了手術(shù)的結(jié)束。
麻醉師沖著他豎了一個大拇指。
“你小子,有點東西?!?/p>
“就算是何主任,做這手術(shù),都未必能比你厲害多少?!?/p>
方知硯笑了一聲,“這就夸張了,我這本事,大多都是這段日子跟著何主任學的。”
“何主任經(jīng)常給我開小灶呢。”
“是嗎?”
麻醉師有些懵逼。
他給病人來了一個大耳瓜子,進行誘導蘇醒。
同時一臉疑惑地盯著方知硯。
“何主任這么厲害?以前都藏拙了?”
方知硯笑笑沒說話。
反正上次肝膽胰手術(shù)也推給何主任了,這次干脆也讓他做個背鍋俠吧。
再說了,這手術(shù)他確實會做,不算什么稀奇的。
手術(shù)正式結(jié)束,方知硯走出了手術(shù)室,整個人也松了口氣。
病人依舊處于復蘇的朦朧狀態(tài),整個人昏昏沉沉。
他給別人測量了一下血壓,查看生命體征以及腹腔處的引流條,隨后便交給了護士。
不過,等他在外頭轉(zhuǎn)了一圈兒之后,便有些震驚地發(fā)現(xiàn),病人的老婆真的已經(jīng)回去睡覺了。
這女人,一點都不關(guān)心自己的老公嗎?
方知硯是蒙的。
他撓了撓頭,滿臉的不可思議。
沒有家屬,大部分的護理以及看護只能交給護士。
當然,這些情況,其實對方知硯來說不算什么。
只是他覺得很不理解。
婚姻到底是個什么,給這男人又帶來了什么呢?
他自詡愛情,養(yǎng)著自己的老婆。
可自己老婆對他的死活根本不管,而且心里好像還住著別的男人。
這一次,高敦也算是從鬼門關(guān)走了一趟。
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想清楚,這個老婆,還能不能要了。
方知硯輕嘆了口氣。
手術(shù)結(jié)束,急診室暫時沒有什么大事。
他轉(zhuǎn)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。
不過此刻的辦公室內(nèi),卻站著一個人。
“張姑娘,你怎么在這里?”
方知硯有些驚訝。
張思甜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自己辦公室。
聽到方知硯的聲音,她也是嚇了一跳,匆匆轉(zhuǎn)過身來。
“對不起,方醫(yī)生,沒打擾到你吧?”
“打擾我什么?我剛做完手術(shù)下臺,有事嗎?”
方知硯笑了笑。
隨張思甜這個姑娘,其實他還蠻有好感的。
可經(jīng)歷了許秋霜的事情,再加上今天晚上這病人的情況,方知硯很理智的認為,結(jié)婚這個東西,還得往后放一放。
既然自己準備放一放,那就不能耽誤人家張姑娘。
不過,張思甜似乎對此并不在意。
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飯盒子,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這是你剛才要的炒飯,我放在懷里,一直捂著,還是熱的,你趕緊吃吧。”
“嗯?”
方知硯一怔,多少有些感激。
“這怎么好意思?”
“沒事的,今天我跟阿姨準備回去了?!?/p>
“現(xiàn)在很晚了,今天的生意也不錯,我先走了。”
張思甜沖著方知硯微微一笑,人如其名,確實很甜。
說著她匆匆就轉(zhuǎn)身離開。
這讓方知硯原本掛在嘴邊想要拒絕的話也沒來得及說出口。
他撓了撓頭,望著張思甜的背影,多少有些無奈。
這次沒來得及說,還是等下次再說吧。
方知硯重新坐下,打開了飯盒。
飯盒里面是香噴噴的臘腸炒飯,很明顯不是自家母親的廚藝。
而且味道也確實很不錯。
方知硯心滿意足地捧著飯吃起來。
與此同時,門外的王芳還有沈清月等人也走了進來。
“方醫(yī)生,真是謝謝你,大晚上的,還這么客氣?!?/p>
王芳笑呵呵的開口道。
方知硯疑惑的抬頭,就見到兩人手上都捧著炒面,炒飯,或者餛飩一類的東西。
“這是姜阿姨跟張姑娘剛才給我們準備的夜宵呢。”
“說是看我們忙了一晚上,給我們準備點吃的?!?/p>
沈清月在旁邊笑嘻嘻地解釋著。
方知硯也是一怔,多少有些驚訝。
自家母親,還幫忙給同事準備夜宵了?
不過大晚上的,能吃上一份熱騰騰的夜宵,確實算一件幸福的事情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