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主任啊,你看,這小子來了吧?”
汪學文笑瞇瞇地指了指門口的方知硯。
葛同怪異地盯著他,隨后輕咳了一聲,“我算是看出來了,這桃子,好像沒我的份兒?!?/p>
得咧,自己都不用解釋,院長早就跟葛主任說了。
方知硯干笑一聲,“葛主任,怎么能沒你的份兒呢,有的有的?!?/p>
“我這不是先給院長送點嘛?!?/p>
“哈哈哈。”
汪學文哈哈大笑起來。
“臭小子,說得好像我嘴饞一樣。”
“行了,既然你都送過來了,拿來我嘗嘗。”
方知硯點頭,連忙掏出兩個洗了一下,汪學文跟葛同一人一個。
“味道確實不錯,你小子,也是第一次看到實習生來幾個月就收到病人家屬送東西的。”
醫(yī)院有明文規(guī)定,紅包一類的東西,禁止收。
雖說很多醫(yī)生并不在乎這個規(guī)定,但規(guī)矩就是規(guī)矩。
不過病人送的這些吃的,醫(yī)院卻并沒有限制。
所以很多醫(yī)生,尤其是老醫(yī)生,醫(yī)德不錯的醫(yī)生,都對此感到自豪。
別的不說,就葛同自己,每年都有曾經被他救下來的病人送各種吃的。
米面油糧,水果牛奶。
這些東西,看似價值不高,可其中蘊含的情意,卻是極為珍貴的。
得不到病人的認可,誰會沒事干,十年如一日的給你送這些?
因此,這種小禮物的意義,甚至堪比另一類的錦旗。
葛同指了指方知硯,笑呵呵地開口道,“這小子,我第一天見他,就看他順眼?!?/p>
“果不其然,沒讓我失望?!?/p>
“葛主任,你這話說的,你看人的眼光,還能有差不成?”
汪學文在旁邊拍著馬屁。
方知硯是中醫(yī)院的招牌,葛同,也是中醫(yī)院的招牌。
甚至,他就是中醫(yī)院最大的招牌。
要不然,這兒怎么叫中醫(yī)院呢?
所以連汪學文,對葛同也是禮遇有加。
“你啊?!?/p>
“說話倒是好聽?!?/p>
“不過啊,有小方出現(xiàn),也算是中醫(yī)院運氣好?!备鹜_口道。
“就像你之前說的,中醫(yī)院要發(fā)展,不能只拘泥于中醫(yī)?!?/p>
“病人的病情是多元化的,只有中醫(yī),不能滿足病人的需求,中西結合,才是中醫(yī)院的未來之路啊?!?/p>
見兩位大佬聊著天,方知硯后退了幾步。
“那啥,院長,主任,我就先撤了,你們聊。”
葛同笑了一聲,“你啊,回頭也給我送點紫桃,味道不錯,我喜歡?!?/p>
“得咧,待會兒就送?!狈街庍B忙點頭。
汪學文又開口道,“你回頭,讓你媽來一趟醫(yī)院,談談那個門口的門店?!?/p>
“好咧,謝謝院長?!?/p>
方知硯心里又是一喜。
今天這好消息,是一個接著一個啊。
他扭頭出了辦公室,馬不停蹄地又另外準備了點紫桃,再度送去葛同的辦公室。
“你又去哪兒?”朱子肖看得眼花,忍不住問道。
“葛主任,剛才在院長那兒碰到葛主任,他點名要吃,我能不送嗎?”
方知硯無奈的一攤手,說出來的話讓朱子肖嘴角直抽抽。
不是?
你小子還能再凡爾賽一點?
誰家實習生跟院里的大佬關系這么好???
這合理嗎?
方知硯也不理會,匆匆跑了出去。
他到的時候,葛同還沒回來,也就只能放在他辦公桌旁邊。
前前后后,跑了不知道多少趟。
也就是汪長信送得多,不然還真分享不了。
等好不容易在辦公室坐下來,方知硯終于得空吃上了自己的第一個桃子。
別說,這紫桃個大水多,味道甜滋滋的,口感十分不錯。
明天周日,方知硯不上班,放假。
羅韻早有邀請在先,所以明天要去一趟省城。
之前的考試成績也該出來了。
即便是不出來,方知硯心中也有數(shù),這種考試,自己不可能考不過。
接下來,就是準備筆試。
等筆試過了,自己就能拿到臨床執(zhí)業(yè)醫(yī)師證,到時候,很多手術,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上臺。
方知硯運氣很好,吃桃子的功夫,急診沒有病人來。
甚至下班的時候,也沒有病人。
但,雖然沒有病人,卻來了病人家屬。
正當他脫掉白大褂,準備背著桃子回家的時候,走廊里面?zhèn)鱽砹艘魂嚶杂行┦煜さ某臭[聲。
“黃明濤,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竟然帶著兒子幾天都不回家,你不想過了是不是?”
這名字,這聲調,這氣勢,都是熟悉的配方。
方知硯出門的腳步頓了一下。
說實話,他現(xiàn)在挺怕跟許家人碰上的。
實在是太不講理了。
讓自己有種秀才遇上兵的無力感。
可偏偏還不能動粗。
自己是醫(yī)生,這要是動手,肯定違反規(guī)定。
而且在別人眼中,無理取鬧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,天生就是弱勢群體,根本碰不得。
因此,他打算等許蘭花吵完再走,或者待會兒挑個機會偷偷下班。
省的碰面麻煩。
可許蘭花那邊形勢卻愈演愈烈。
“你個狗男人,竟然敢不回家?”
“你說什么?離婚?”
“狗男人,你是不是在這醫(yī)院里面勾搭上哪個小護士了?”
“糙,是不是方知硯慫恿的?”
“你們這些男人,沒一個好東西?!?/p>
“方知硯,你給我出來!”
“干什么?放手!”
即便是躲在自己的辦公室,方知硯嘴角都有些抽搐。
這許蘭花,跟個瘋狗似的,到底想干什么?
黃明濤要離婚,跟自己有什么關系?。?/p>
眼看著許蘭花的聲音越來越近,方知硯也不想躲了,直接推門出來。
“你叫什么?”
“這是醫(yī)院,不是妓院,你叫什么?”
方知硯開口道。
許蘭花聲音一頓,緊接著表情更加憤怒起來。
“臭小子,你說什么?我撕了你的嘴!”
說著,她張牙舞爪地就要沖過來。
“住手!”
黃明濤怒吼一聲,攔在許蘭花前面。
緊跟其后的許秋霜也連忙攔住她。
“姑姑,別沖動,這么多人呢?!?/p>
“許蘭花,我警告你,你要是敢動方醫(yī)生一根手指頭,我就殺了你,然后去自首!”
黃明濤怒罵著,說著極其偏激的話。
許蘭花呆愣愣地盯著黃明濤。
這還是那個整天一聲不吭的窩囊廢上門女婿嗎?
方知硯揉了揉額頭,“我已經下班了。”
“你們想要干什么?”
“你們吵的事情,到底跟我有什么關系?非要把我扯進去?”
黃明濤一臉歉意。
“對不住,方醫(yī)生,是我的錯,我這就帶她走?!?/p>
與此同時,急診的門口,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,扎著白色流蘇發(fā)帶的女人緩緩走過來。
那好奇的視線,不停地在方知硯身上打量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