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何?”姜許的話讓方知硯有些不解。
他本以為母親只是單純的不想讓自己參與這件事情,可聽著姜許的話,他后知后覺地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“誰也不敢保證手術(shù)一定成功,術(shù)后沒有并發(fā)癥?!?/p>
“萬一到時候方芳出點事,他們肯定整天堵著你的門,讓你賠錢啊?!?/p>
“那就是狗皮膏藥,甩都甩不掉啊?!?/p>
姜許一臉擔(dān)憂。
方知硯也是眉頭一皺。
確實。
但凡方芳有一點問題,以她的性格,都會堵著自己不放。
哪怕沒有問題,她都能假裝自己有問題。
看樣子母親說得對,這個多發(fā)性骨髓瘤手術(shù),自己不能參與啊。
他點了點頭,“我明白了,這件事情,我就不插手了?!?/p>
“對,病人那么多,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面浪費時間。”
聊了幾句,姜許又是問道,“對了,韻韻出國沒有?什么時候出國?出國前還回來嗎?”
方知硯苦笑一聲,“暫時還沒,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國?!?/p>
“走之前會跟我打電話吧?!?/p>
“唉!”姜許嘆了口氣,“韻韻是個好孩子?!?/p>
“可是啊,娘沒有本事,比不上羅韻的媽媽,給不了你門當(dāng)戶對的身份?!?/p>
“你要是真想跟她在一起,就得自己努力才行?!?/p>
“是媽沒用,媽拖累了你啊。”
方知硯聞言,連忙勸道,“媽,你怎么能這樣想?”
“你沒有拖累我,你鼓勵了我?!?/p>
“我們家條件是差,但我相信會一步一步起來的。”
“你不要擔(dān)心,兩個能在一起的人,一定會在一起的。”
姜許點了點頭,而旁邊的方知夏也是搓了搓手。
“二哥,我們學(xué)校的夏令營快要開始了?!?/p>
“這次夏令營就是要去英國呢,為期一個月,我能跟羅韻姐姐一起去嗎?”
方知硯有些好笑。
“你跟她怎么一起去?”
“她去上學(xué),你是夏令營,全程封閉式,見不到面,你就別想了?!?/p>
“什么時候交錢?回頭我跟你去一趟?!?/p>
江寧中學(xué)是私立學(xué)校,報了名之后,還沒開始上課,就整出了夏令營這一出。
可想而知,以后的花銷會有多大。
但方知硯并不擔(dān)心花銷,這都是小問題。
只要小妹好好學(xué),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,自己也得讓她在夢里摘到。
對,僅限夢里。
“下周一?!毙∶美侠蠈崒嵉拈_口道。
方知硯記下時間,表示到時候會送小妹過去,一家人這才是各自散開。
第二天一早,方知硯照例巡查病房,沒什么大問題之后,便著手準(zhǔn)備進行龐麥的手術(shù)。
這是個四級手術(shù),方知硯本身沒有權(quán)限。
但唐雅給他擔(dān)保,所以,現(xiàn)在方知硯的權(quán)限跟主任醫(yī)師沒區(qū)別了。
誰會不長眼,攔住方知硯做手術(shù)?
辦公室內(nèi),何東方和方知硯做了最后的手術(shù)方案確認(rèn),然后便去準(zhǔn)備。
范晨夕跟梁釗兩人對視一眼,主動開口道,“方老師,我能去觀摩一下手術(shù)嗎?”
方知硯瞥了一眼兩人,直接回絕道,“你們倆資格不夠,下次吧。”
范晨夕和梁釗瞬間一臉懵逼。
資格不夠?
資格夠不夠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嗎?
你是主刀醫(yī)生,你負(fù)責(zé)整個手術(shù),我們又是你的學(xué)生,按道理來說,你肯定要帶著自己的學(xué)生上手術(shù)臺的啊。
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張口就是回絕,那我倆咋辦?
“方老師,你,你是我的帶教老師啊?!绷横撻_口道,“這個手術(shù),我還是有資格可以觀摩的吧?”
“你知道我是你的帶教老師,那我說沒資格,不就是沒資格了?”方知硯反問了一句。
對這兩個人,他實在是喜歡不起來。
恃才傲物!
關(guān)鍵是,你有才嗎?
或許跟別人對比,確實是有才的,畢竟是東華畢業(yè)的高才生。
可在方知硯眼中,終究只是個實習(xí)生罷了。
再說了,方知硯又不是沒有跟東華的高才生打過交道。
人家有能力,有禮貌的多了去了。
梁釗這個人,純粹是人品不行。
至于范晨夕,更是一會兒有人品一會兒沒人品。
主打一個需要就有,不需要就沒。
更重要的是,這兩人實習(xí),都這么長時間,也沒把自己當(dāng)成中醫(yī)院的一員。
所以以后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留在中醫(yī)院的。
既然如此,自己還帶他們上臺觀摩干什么?
這不是浪費時間嗎?
“朱子肖,殷靜,你們兩個跟我上臺?!?/p>
方知硯瞥了一眼旁邊兩人,又點了沈清月的名。
“沈護士,你也去?!?/p>
說著,他轉(zhuǎn)身徑直離開。
“啊?我?”
殷靜滿臉震驚。
朱子肖也是撓了撓頭。
“我倆也能上?”
“這可是四級手術(shù)啊,我們最多也只能觀摩,老方讓我們上臺是什么意思?”
“誰知道呢?先過去再說?!比肃止玖藥茁暎掖腋戏街幍牟椒?。
而范晨夕跟梁釗兩人一臉不甘。
“晨夕,這個方知硯,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中?!?/p>
“你怎么能忍?我看,還是回去跟阿姨好好說一聲才行。”
“這中醫(yī)院,不待也罷?!?/p>
范晨夕嘆了口氣,“還不是之前會診,你得罪了方知硯?!?/p>
梁釗臉一綠,“怎么就我得罪了?”
“大家都是實習(xí)生,他真把自己當(dāng)我們老師了?”
“他也不看看,我們老師都是什么人物???”
范晨夕沒說話,表情有幾分無奈。
另一邊,方知硯徑直往手術(shù)室走去。
殷靜和朱子肖兩人緊跟其后。
“老方,我沒聽錯吧?你讓我倆跟你上臺?”朱子肖主動問道。
“對。”
方知硯點了點頭,“你們馬上跟我一樣參加執(zhí)業(yè)醫(yī)師證的筆試,筆試過了就能拿到證件?!?/p>
“再加上名刀賽在之后就能開始,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到底該跟什么人一起報名參加名刀賽。”
“思來想去,你們兩個算是最好的人選。”
“啥?”
話音落下,朱子肖差點咬掉舌頭,“我倆?參加名刀賽?”
“你可這能看得起我啊老方,我謝謝你?!?/p>
“你怎么不怕我拖累你?”
方知硯轉(zhuǎn)頭,深深地看了一眼朱子肖。
“我怕,所以現(xiàn)在就讓你和殷靜上臺做助手,跟我學(xué)會配合?!?/p>
“只要你們學(xué)會一些基礎(chǔ)配合,到時候參加名刀賽,所有的事情包在我身上,你們只要聽指示就好了?!?/p>
說句不客氣的,哪怕到時候手術(shù)臺上栓一頭懂醫(yī)理的豬,這名刀賽都有希望拿冠軍。
朱子肖說不出話來。
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嘲笑了,但又好像被高估了。
“哪里有問題?”他嘀咕著。
與此同時,手術(shù)室內(nèi),之前多學(xué)科會診的大佬們齊聚一堂。
對于這一次的手術(shù),他們也有很濃厚的興趣。
到時候蹭個一助二助的位置,在旁邊看看方知硯的操作,也是不錯的。
可等看著方知硯帶著朱子肖和殷靜進來,幾人都有些傻了眼。
這是怎么回事?
帶實習(xí)生上臺???
這小子這么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