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知硯的話,讓姜大山有些驚訝。
他沒想到自己斷斷續(xù)續(xù)治療了一個多星期都沒有找到病因的癥狀,來中醫(yī)院只不過半天,就有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姜大山心中欣喜不已,同時也對著方知硯再度豎起大拇指。
“方醫(yī)生,你可真厲害啊?!?/p>
他也不敢喊知硯了,畢竟本事擺在這里,所以改喊方醫(yī)生。
方知硯不動聲色地進行了一個全面查體。
全身略微發(fā)紅的皮疹,右側(cè)腹股溝腫大的淋巴結(jié),這都是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的。
但在患者的腘窩處,方知硯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直徑差不多一點五厘米左右的焦痂。
看到這情況的時候,他已經(jīng)徹底確定了,應(yīng)該就是蜱蟲叮咬所導(dǎo)致的立克次體病。
“這是什么?”
就在方知硯重新坐下,準備開單子的時候,一直站在身后默不作聲的范晨夕突然開口道。
見方知硯看著她,范晨夕硬著頭皮道,“我,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?!?/p>
“我爸媽讓你來跟著方醫(yī)生好好學(xué)習(xí)。”
“我剛才就是好奇沒忍住,所以問了一下?!?/p>
方知硯沒有多言,一邊開單子一邊解釋,“這個焦痂是蜱蟲,恙螨叮咬后留下的特征性痕跡?!?/p>
“它們所傳播的各種不典型病原體,可以引起發(fā)熱,皮疹,肝功能異常之類的表現(xiàn)。”
“這種病,一般性抗感染藥物不能治療,只能使用特效藥?!?/p>
“不過,我們也得排查確認一下,是不是我這個猜想?!?/p>
說著,方知硯將單子遞給姜大山。
“你去抽血,送檢立克次體病全套,我也給你先用上特效藥,米諾環(huán)素,畢竟這樣一直發(fā)燒也不是個事兒。”
聽到這話,姜大山連連點頭,眼中的興奮無需多言。
“方醫(yī)生,還得是你,真是太感謝你了?!?/p>
他匆匆站起來,激動地跟方知硯握手。
“你先不要高興,先住院觀察,有效果了才能出院?!狈街幱侄诹艘宦暋?/p>
姜大山急忙應(yīng)下來,這才離開了辦公室。
見他離開,范晨夕連忙給方知硯的茶杯里面倒?jié)M水,同時主動開口道,“方醫(yī)生,以前是我不對?!?/p>
“我真的錯了,請你原諒我,以后我一定跟你在后面,好好學(xué)本事。”
范晨夕的態(tài)度很誠懇,那眼神,好像大有一副你不相信,我就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的樣子。
只是很可惜,方知硯刷了不知道多少遍倚天屠龍記。
張無忌母親的話他是牢牢記在耳邊。
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,像范晨夕這種胸前鼓囊囊,腦袋空蕩蕩的,他不可能再相信了。
畢竟,道歉的話,范晨夕之前也不是沒說過。
方知硯擺了擺手,“你沒必要跟我道歉?!?/p>
“院長還讓你留在中醫(yī)院自然有他的考慮?!?/p>
“那我把我該做的事情弄完就行了,接下來這段時間,你可以跟著我學(xué)習(xí),至于你服我,或者恨我,我無所謂?!?/p>
說著,方知硯起身沖著門外喊了一聲,示意下一個病人進來。
范晨夕咬著嘴唇,沒有說話,老老實實的跟在后面。
很快,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進來。
為首的一個男人個子稍矮一些,穿著一件POLO衫,看上去挺有氣質(zhì),似乎是個干部模樣。
而他的后頭,跟著一個個子極高,長相端正,一身西裝的男子。
這男子一眼便看出派頭十足,不像個普通人。
方知硯打量了一眼兩人,而后開口詢問道,“誰看?。吭趺磦€事?”
個子稍矮的男人率先走出來,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外事辦的牌子在方知硯面前晃了一下。
“方醫(yī)生是吧?你好,我是江安市外事辦的,我叫魏澤?!?/p>
方知硯眼中露出一絲詫異。
外事辦?這個部門是專門接待外國人的,難道旁邊那個穿西裝的男人是外國人?
“魏主任你好,怎么回事?”
對方這么鄭重,方知硯也不敢怠慢。
旁邊的范晨夕更是湊近了幾分,好奇的看著兩人。
“身體不舒服的是這位,黃艾倫先生,馬來華僑,他回國啊,是牽掛我們祖國發(fā)展,來我們江安市投資的。”
魏澤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,“他右上腹有些劇烈疼痛,還請你稍微上點心,仔細看看?!?/p>
方知硯一下子反應(yīng)過來。
這是外籍人士了。
這年頭,國家對于招商引資還是十分看重的,尤其是國外的商業(yè),更是讓他們很在意。
這個叫黃艾倫的,應(yīng)該就是來江安市投資,魏澤是接待他的人。
要是給他治好了,留個好印象,那應(yīng)該能讓他投資的意愿增加。
再看魏澤沖著自己不斷地使眼色,方知硯也微微點頭。
“行,黃艾倫先生是吧?你先坐,有什么問題跟我說說看。”
那個叫黃艾倫的西裝男也是緩緩坐下來。
他倒是很有禮貌,舉止大方,說話也客氣。
“我右上腹劇烈疼痛,實在沒有辦法,魏主任就把我送醫(yī)院來了?!秉S艾倫解釋著。
“我有膽囊炎,膽石癥病史,三年前做過手術(shù),但是手術(shù)后還是反復(fù)發(fā)作?!?/p>
他簡單說了幾句,可話沒說完呢,額頭上便有豆大的汗珠滑落下來。
方知硯一怔,伸手撩起他的衣服看了一眼,右上腹確實有瘢痕。
而且他現(xiàn)在的癥狀,明顯加重,更加疼痛了。
“醫(yī)生,你能不能先給我用點嗎啡,我實在是痛得有些受不了了?!?/p>
說話的時候,他的聲音極其虛弱,整個人都快要趴在桌子上面了。
魏澤在旁邊有些焦急的開口道,“方醫(yī)生,您不是神醫(yī)嘛,你看看能不能幫幫忙?!?/p>
方知硯只覺得有些奇怪,怎么這人張口就用嗎啡呢?
而且他對自己的身體十分了解,該用什么藥都清清楚楚。
久病成醫(yī)?
方知硯有些不確定,黃艾倫繼續(xù)開口道,“我這個病反復(fù)已經(jīng)很多年了,一般的解痙藥根本沒用,只能用嗎啡?!?/p>
他的情況完全符合病癥的特點,再加上魏澤在旁邊催促。
聲稱人家是華僑,身份不一樣,希望方知硯能特事特辦。
而且他確實疼得厲害,方知硯也就沒有再做多余的檢查,直接喊護士過來,替他使用備用藥,同時準備輸液。
黃艾倫被帶下去,魏澤感激地沖著方知硯點了點頭,然后也跟著過去了。
“奇怪?!?/p>
可望著兩人的背影,方知硯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,究竟哪里有問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