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知硯抬頭,果不其然,其中監(jiān)考的女老師正背著手站在自己的旁邊。
而她的姿勢,好巧不巧,就是在看自己的試卷。
不是?
你看我試卷干什么?
方知硯詫異地看向她,眼中透露著一絲不解。
“老師,怎么了?”
“???哦?!迸蠋煼磻^來,連忙尷尬地擺擺手。
“沒什么,你做你的,你繼續(xù)?!?/p>
說著,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往旁邊走去。
這一舉動,看的方知硯更是有幾分哭笑不得。
這都是干什么呢?
難道就因為今天自己最后一個來,所以就被監(jiān)考老師定義成了差生,因此嚴防死守?
那可真沒必要啊,自己這能力,還需要作弊嗎?
方知硯苦笑著一聲搖了搖頭。
而后繼續(xù)做自己的卷子。
一共一百五十道題,對于方知硯而言,甚至連思考都不要。
前前后后不到半小時的時間,他就已經(jīng)把所有的題目全部做出來,然后涂上了答題卡。
可,方知硯又抬起頭來。
因為這一次,換上了男老師站在自己旁邊了。
“不是?”
方知硯這下子是真忍不住了,壓低聲音問道,“老師,我題目做完了,你們要是不放心,我先交卷?”
“啊?什么?”
男老師一愣,緊接著干笑起來。
“同學,你誤會了,我不是不放心你。”
“嗐,算了,考試不能提前交卷,況且你才半小時,沒有這個規(guī)矩,你先復查復查吧?!?/p>
男老師擺手解釋著。
輕微的動靜,也引起了四周人的注意。
等聽到這邊的話后,頓時有幾個學生暗暗驚呼起來。
搞什么?
半小時就做完了一百五十道題目?
這也太離譜了?
這還讓不讓人活了?
“安靜!”
女老師眉頭一皺,讓大家不要說話,隨后緩緩走到方知硯旁邊。
兩個老師,一左一右,把方知硯給包圍住了。
這架勢,讓方知硯著實是有些詫異。
不是?針對自己???
“同學啊,你做完就復查復查,防止有錯誤的?!迸蠋熒埔獾靥嵝阎?,“我們這邊是不允許提前交卷的?!?/p>
男老師見方知硯還是滿臉詫異,好心提醒了一句,“你叫方知硯吧?”
“嗯?是啊?!?/p>
方知硯微微點頭,剛準備說話,突然反應了過來。
難怪!
難怪這兩個老師一直盯著自己,都是因為自己的名字。
要知道,從實踐考試的時候開始,方知硯的名字就已經(jīng)開始在江安市嶄露頭角。
后續(xù)的幾個跨院會診,高難度手術,多院聯(lián)合,甚至是特殊病例的研究,都有方知硯的參與。
如今方知硯這三個字,在東海省醫(yī)學界高層的耳中頻頻出現(xiàn),很難不讓上面的人關注到。
想必這次考試,也有人提醒了監(jiān)考老師,自己在這個考場,所以他們才會對自己多加關注。
想到這里,方知硯苦笑一聲,只得是老老實實地開始重新檢查自己的題目。
這一次的題目,倒也出得可圈可點。
好幾個都極具迷惑性,考驗著考生的綜合素質(zhì)。
就比如病理學與藥理學中的一題。
長期患有類風濕性關節(jié)炎的患者,近期被診斷為肺結(jié)核,那種治療類風濕性關節(jié)炎的藥物最可能與結(jié)核病的復發(fā)相關。
這個題目,便讓方知硯想起了崔老四。
他也是因為早期的肺結(jié)核導致身體出了問題。
而題目的選項同樣有五個,羥氯喹,柳氮磺砒啶,甲氨蝶呤,英夫利西單抗,布洛芬。
答案自然是英夫利西單抗,這一點毋庸置疑。
但他的難點就在于需要考生不是孤立地記憶藥物不良反應,而是能夠?qū)⑺幬锏淖饔冒悬c和特定病原體的免疫清除機制聯(lián)系起來。
理解了深層次的病因?qū)W,才能夠處理這道題目。
而這題,也是當之無愧的難題,恐怕會有不少人在這一條題目上面失分。
方知硯滿意地翻了一遍卷子。
老實說,讓他來出卷子,可能會比這個更加難一些。
但難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,對考生的打擊感也會更大。
畢竟接下來還有三場考試,如果第一場就這么難的話,那對于考生心態(tài)的影響可是很大的。
思來想去,題目也復查了好幾遍,方知硯便收好東西,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閉目沉思。
與此同時,兩個監(jiān)考老師站在講臺上,壓低聲音交流著。
“這是真的方知硯了,實在是太厲害了。”
“今年的題目,有些我看了都捉摸不定,難度不小啊,他竟然絲毫沒停頓,一路就做下去了?!?/p>
“是啊,半小時就做完題目,果然名不虛傳?!?/p>
“跟他一個考場的學生恐怕都要受影響了?!?/p>
“誰說不是呢?”
兩人議論紛紛,等看到方知硯開始閉眼休息的時候,心中更加感慨了。
天才不愧是天才,永遠這么特立獨行。
兩個半小時的時間,換做手術,其實很快。
可如果半小時做完題目,剩下兩小時都在等待的話,那就很煎熬了。
方知硯從一開始的休憩,到最后的昏昏欲睡,整個人都有點麻了。
等聽到考試結(jié)束的鈴聲響起時,他終于是松了口氣。
再抬頭看向四周,卻發(fā)現(xiàn)不少考生都回頭看著自己,那眼神之中有敬畏,有不屑,有嘲笑。
方知硯卻管不了許多,交完卷便匆匆起身離開。
考場門口,羅韻背著手正在那邊安靜地等待著。
她墊著腳尖兒,試圖看清楚川流不息的人群,找到方知硯。
卻怎么都沒有看到。
直到腳下踩空,差點摔倒的時候,突然察覺到似乎被什么人給摟住。
羅韻剛準備閃開,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“看樣子就算是高手,也是會摔倒的嘛。”
羅韻扭頭,有些驚喜地看著方知硯,“你什么時候到的,我怎么都沒看到?”
說話的時候,她偷偷將腳收了回來。
事實上,沒有方知硯這一抱,她也不可能摔倒。
“從側(cè)面擠出來的,想早點見你。”方知硯輕聲道。
羅韻俏臉一紅,整理了一下衣服,這才是詢問起來。
“考得怎么樣?”
“還行,應該不會有錯的?!?/p>
羅韻眼中瞬間露出一抹崇拜。
方大哥不愧是方大哥,這么厲害!
“嘖!”
與此同時,身后也傳來朱子肖的一聲輕嘖。
“其實我們這個時候,是不是應該裝作看不見?”
“可是大白天的,就算是有電燈泡,光天化日的也亮不起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