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出發(fā)。
兩邊警車開道,一路綠燈,直接將方知硯送上了高速。
到了高速之后,車速便瞬間提升,直奔東海省省一院而去。
周長林坐在旁邊,余光打量著方知硯。
其實這一趟他本沒必要來。
可領(lǐng)導(dǎo)那邊都打電話了,自己為什么不來?
要是手術(shù)成功了,領(lǐng)導(dǎo)高興,自己露個臉,那也是立功的啊。
當然,前提是手術(shù)能成功。
所以此刻,周長林有些緊張起來。
“方醫(yī)生,這手術(shù),能成功嗎?”
方知硯抬手制止了他的話。
“周局長,不好意思,情況緊急,我要打個電話,跟省一院那邊溝通一下具體情況。”
“啊,你請便,一切以病人為主。”
聽到方知硯的話,周長林雖然有些尷尬,可卻也連連點頭。
雖說自己這個局長,看著比方知硯要有能力多了。
可涉及治病方面,必須要嚴格按照方知硯的來。
周長林不敢打擾他,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。
方知硯則是掏出手機給曹昂打過去。
曹昂接通了電話。
此刻會診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。
他正站在旁邊,私下里跟方知硯溝通。
“方醫(yī)生啊,你們大概多久到?”曹昂開口詢問道。
方知硯扭頭看向周長林,周長林吐出三個字。
“一小時。”
話音落下,方知硯腦子里冒出一圈問號。
從江安市到省城,你告訴我要一小時?
我坐高鐵都要一個多小時啊?
但下一秒,看著油車的碼表,他沉默下來,然后沖著電話道,“一小時?!?/p>
“太好了!”
曹昂松了口氣,連連點頭。
周長林也在旁邊壓低聲音解釋著,“特事特辦?!?/p>
方知硯應(yīng)了一聲,跟曹昂進行一個簡單的交流。
“我現(xiàn)在跟你了解一下患者的詳細情況,待會兒你們準備好,我直接上手術(shù)臺?!?/p>
“行?!辈馨鹤匀粷M口答應(yīng)。
“患者心包囊腫并發(fā)血胸,應(yīng)該是胸穿過程中肋間動脈破裂?!狈街庨_口道。
“對?!?/p>
曹昂點頭,也不管方知硯看不看得到。
“患者八十五歲,胸腔閉式引流引出一千一百毫升不凝血,胸管現(xiàn)在被堵塞,這肯定是大血管出血?!?/p>
“現(xiàn)在最好的辦法,就是胸腔鏡?!?/p>
“不然如果大開胸的話,死亡率實在是太高了。”
現(xiàn)在家屬不在身邊,曹昂說話也就更加直接。
方知硯了然。
八十五歲患者大開胸,風(fēng)險極高,如果用胸腔鏡,只需要打三個一點五厘米的孔,這可比開個三十厘米的口子要好多了。
但方知硯想問的并不是這個,而是心包囊腫。
“患者是心包囊腫過程中出現(xiàn)變故的,止血是肯定的?!?/p>
“但止血,只是治標不治本啊?!?/p>
“心包囊腫怎么辦?”
方知硯開口詢問道。
話音落下,曹昂有些懵逼。
這個時候,大出血能止住都已經(jīng)很牛逼了。
你還在想心包囊腫?
果然,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的很大啊。
曹昂半信半疑地詢問道,“你能切除?”
“患者可絕對不能大開胸啊?!?/p>
“試試吧?!狈街庨_口道,“如果不切除心包囊腫的話,那患者即便是止住血,從手術(shù)臺上下去,也就幾個月的壽命?!?/p>
“治標不治本,沒什么意義,也不值得我跑這一趟?!?/p>
曹昂有些頭大。
旁邊的周長林也聽得暗暗心驚。
難怪人家找方知硯過去做手術(shù),原來本事這么大。
江安市出了個真醫(yī)圣啊。
“那,好?!?/p>
方知硯有想法,曹昂自然不可能拒絕。
而后,兩人針對患者的情況進行了一個詳細的交流。
等好容易交流成功,方知硯才是掛斷電話,準備閉目養(yǎng)神。
周長林坐在身邊,猶豫半晌之后,從扶手箱里面取出一瓶水遞過去。
“那什么?方醫(yī)生,要不然你多喝點水?”
“嗯?”方知硯搖頭,“不用,謝謝?!?/p>
周長林臉色一僵。
剛才方知硯打電話的過程中,他一直覺得什么地方怪怪的。
等反應(yīng)過來時,背后已經(jīng)冒了一層冷汗。
酒味!
方知硯中午參加聚會,喝了酒!
他說話,嘴里都帶著酒味兒。
喝了這么多酒,還上臺手術(shù)的話,問題可就大了。
第一個,領(lǐng)導(dǎo)知道了怎么辦?
第二個,手術(shù)成功率還能保證嗎?
這是個棘手的問題。
周長林思索再三,還是提醒了一句。
“方醫(yī)生,你身上的酒味,好像有點大啊?!?/p>
“現(xiàn)在上臺的話?”
方知硯聞言也是微微一怔。
“確實,中午喝了點酒,不過周局長放心,不影響手術(shù)?!?/p>
周長林苦笑。
這不是我放心不放心。
我也喝酒,喝醉了喊再喝的大有人在。
你說不影響,真的不影響嗎?
而且領(lǐng)導(dǎo)心里怎么想?
一時之間,周長林也是沒了主意。
“周局長,安心?!?/p>
方知硯輕聲開口,“我心中有數(shù)?!?/p>
說著,他閉上了眼睛,不再多言。
周長林也沉默下來。
事已至此,能怎么辦呢?
先把人送到再說吧。
車子在高速上狂飆。
五十分鐘后,下了高速。
在省交警大隊的護送之下,十分鐘內(nèi),抵達省一院。
方知硯下車的時候,曹昂已經(jīng)站在門口了。
“知硯啊,你可來了?!?/p>
曹昂臉色有些焦急,迅速迎上來。
“情況如何?”
方知硯也不遲疑,匆匆抬步往里走。
幾人邊走邊開口,“患者已經(jīng)送去手術(shù)室,就等你了。”
“現(xiàn)在手術(shù)方案已經(jīng)跟病人家屬溝通過,等你檢查病人情況之后最后再確定?!?/p>
“另外,我還有一件事情得跟你說一下。”
“嗯?你喝酒了?”
說著說著,曹昂突然震驚地看向方知硯。
“是?!狈街廃c頭,“同學(xué)聚會喝酒不是很正常嗎?”
曹昂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。
“那手術(shù)怎么辦?”
“安心。”方知硯平靜地開口。
“事已至此,我心里有數(shù)。”
“要么,手術(shù)成功,要么,不需要我做手術(shù)?!?/p>
聽到這話,曹昂苦笑一聲。
這小子,是真的自信啊。
不過現(xiàn)在看起來,似乎只能這樣。
“算了,還有個事情,我得跟你說一下?!?/p>
曹昂嘆著氣,趁著還沒到手術(shù)室,他迅速開口道,“穿刺是俞爽做的?!?/p>
“所以這個婁子是俞爽捅出來的,不然我也不會第一時間找你來給她擦屁股了?!?/p>
“這丫頭現(xiàn)在慌得很,知硯,只能麻煩你了,一定要幫幫她?!?/p>
聽到這話,方知硯眉頭一挑,似笑非笑的開口道,“哦~原來是俞醫(yī)生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