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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小說網(wǎng) > 成婚三年,世子掐腰哄我改嫁 > 第80章 “不認賬了?”

第80章 “不認賬了?”

“成何體統(tǒng),這兩人成何體統(tǒng)??!”

相隔十里的蘭馨堂,主母屏退閑人,憋了一頓飯的氣才狠狠宣泄出來。

又指著身側(cè)的小兒子怒罵:“你也是!你三哥胡鬧,你幫著他胡鬧!”

“那狐媚子給你下什么迷藥,竟叫你胳膊肘朝外拐,忤逆自己的生身母親!”

眼見人氣到拍案,另一側(cè),金姨娘趕忙端來茶水奉上。

“夫人莫動氣,為些不懂事的小輩氣壞身子,那多不值當(dāng)!”

又勸謝銘仰:“五郎,快給你母親認個錯吧?!?/p>

少年溫和又帶一點稚嫩的眉目垂著,依言給國公夫人打了一揖。

“引母親動怒,是兒子之過?!?/p>

“這就對了嘛……”

金姨娘剛要繼續(xù)打圓場,謝銘仰卻直起身,冷不丁又道:

“可三哥也沒做錯啊。”

“你,你……”

國公夫人捧著心口,保養(yǎng)得宜的指節(jié)抬起來,點著他,一副就要背過氣去的模樣。

金姨娘慌忙趨到人身前,替人捋著胸脯順氣,口中吶吶勸著:“五郎還小五郎還小,莫動怒,莫要動怒?。 ?/p>

謝銘仰見人實在氣得厲害,這才收聲沒往下講。

國公夫人好一會兒才順上氣,只覺這兒子今日是存心要與自己吵,弄得她也一團惡氣盈在胸口,不吐不快。

“你還說你三哥沒做錯?這婚姻大事自古講究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他不問父母便帶個烏七八糟的女人回來,這難道不是存心要氣我?”

“那三哥若問了,母親會答應(yīng)嗎?”

“你……你這逆子!”

金姨娘忙勸:“五郎,少說些吧五郎!”

謝銘仰低頭,又是打揖賠罪。

直起身,卻還是不改口:“何況靜姝姐姐不是外人,她是三哥一手帶大的。”

“三哥喜歡她,自小就喜歡?!?/p>

貴婦人已被氣得眼冒金星,倚著圈椅靠背,闔目搖搖頭。

“他是被那狐媚子蠱惑了!”

“蠱惑只得一時,滿打滿算分開五年,三哥還是喜歡她,可見不是蠱惑,是三哥心甘情愿的。”

“母親,”不待主母反駁,謝銘仰又說,“我在朝云軒念過幾日書,都看在眼里,三哥是非她不可的?!?/p>

國公夫人坐正些,又問:“你那時才幾歲?。堪司艢q的小兒郎,你懂什么!”

謝銘仰轉(zhuǎn)而又問:“母親為何看不上靜姝姐姐?她生得體面,學(xué)識亦不差,替三哥操持內(nèi)宅綽綽有余。”

這下國公夫人不出聲了。

五郎是三郎的兄弟,與她這嫡母考量的,自然不同。

她的兩個親兒子,大郎入京營從武,五郎還等著讀書入仕。

可說句不偏不倚的話,要論上進,通通不如三郎。

三郎是國公府最有出息的兒子,卻偏偏不是從她肚里出去的,最易遭人離間。

往后與國公府是親是疏,娶的新婦至關(guān)緊要。

新婦得和自己一條心啊。

她年輕時便吃過苦,老太太出身鄉(xiāng)野,與她這侯門出身的媳婦多有磕碰,弄得日子長了,她與老國公情分蹉跎殆盡。

府上的小妾、庶子,一茬接一茬。

終于輪到她做婆母,又怎會放任兒子娶一個奴婢?

就別說出身了,當(dāng)年三郎要納妾她便是反對的,親自將那丫頭勸走了。日后她們再成事,又怎會不存下芥蒂,怎會再與她這婆母一心?

“你還小,你不懂,母親是為整個家考量?!?/p>

謝銘仰溫和的面上,難得顯露了幾分煩躁。

“母親,我也不小了?!?/p>

“罷了罷了,你別在我跟前氣我!”

金姨娘見兩人要吵崩了,連忙又上前說好話。

國公夫人偏過頭,聽著她嘰嘰喳喳也煩。

便問:“大郎呢?還沒回來?”

金姨娘往窗外一瞥,見天都黑透了,“早派人去請了,世子爺不回,竟也沒叫人傳個話?!?/p>

她這大郎素來聽話懂事,沒道理晾著家里才對。

貴婦人也朝窗外望去,心間煩悶,忽然右眼皮狠狠一跳。

轟隆——

驚雷乍響,電光劃破夜幕。

聞蟬倏然睜眼。

身上男人還在動情地吻著他,沉香氣在兩人間勾纏,將她籠得水泄不通。

她記得從前三公子身上,是不熏香的。

像是一個美夢,被窗外雷聲驚醒了。

想起自己的主動,想到兩人正滾在織滿芍藥花的地衣上,她身軀緩緩僵硬。

“嚇到了?”

謝云章及時察覺,低喘著退開少許,又用前額抵上她頸項。

兩只手,捂住她熱燙的耳。

“別怕,只是打雷了?!?/p>

他伏于女子溫軟的身軀,聽著她心跳,感受她的熱意。

此刻他無比確信,他的杳杳亦是愛著自己的,回到舊日的屋舍,這滿載兩人回憶的地方,她的感情也復(fù)蘇了。

今日是她主動擁上自己,吻上來,這是個好的開端。

中間那五年,就翻篇吧。

他會更用心去與主母周旋,一定要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把她迎進門……前頭那個孩子是他對不住,往后,往后她會有自己的孩子……

聞蟬則躺在地上,定定望著房梁。

是,這里一切都沒變。

可的確不是當(dāng)年了。

她和謝云章,不是當(dāng)年那對清澈的小人了。

他要自己做妾,自己出逃另嫁,他還強拆自己一樁安穩(wěn)的姻緣,機關(guān)算計逼得她不得不回京。

怪她。

一走進這里就眼花耳熱,當(dāng)年埋在心底,從沒對三公子說出口的喜歡,一不小心全涌了出來。

“杳杳,我們……”

“謝云章。”

趁情濃,男人正欲像從前那般,把自己的考量打算都說出來。

卻不料,被她冷聲打斷。

“怎么了?”

聞蟬有些后悔,可做都做了,總歸也不是第一回這樣,勸自己沒什么好矯情的。

推開他,坐起身,她疏離道:“我累了,今晚我住這里,你回主屋歇息吧?!?/p>

突如其來的冷漠,與方才勾著自己擁吻的模樣,可謂天差地別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你走吧。”

她不看人,顧自要從地上起來。

看得謝云章一陣窩火,摁住她肩頭,又將人壓回地上。

“不認賬了?”

他嗓音尚存幾分低啞,深黑的眼自上而下睨著她,隱隱壓不住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