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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小說網(wǎng) > 成婚三年,世子掐腰哄我改嫁 > 第199章 “大人……在小月樓?!?

第199章 “大人……在小月樓?!?/h1>

蜜燭火光盡滅,聞蟬靠著他胸膛,聽男人強有力的心跳。

謝云章瞞不過自己,他心底一定存著事。

于是第二日,聞蟬便叫來陸英。

陸英道:“娘子要屬下盯著端陽公主的動向,昨日屬下打聽到,公主向圣上舉薦餓檀公子,補任刑科給事中?!?/p>

刑科給事中。

聞蟬眼前閃回馬場那日,他安靜立于公主馬下,為人牽馬。

當(dāng)時便揣測過他有所求,沒想到這么快就上任了。

“我知道了?!?/p>

若是從前的檀頌,行事剛正不阿,尋到端陽公主這樣的靠山或許是好事。

可如今的檀頌……

總歸是立場不同了,聞蟬只擔(dān)心他恨意難消,去找謝云章的麻煩。

李纓暫居國公府,束手束腳整日無趣得很,非要到朝云軒看看聞蟬在做什么。

發(fā)覺她每日只是看看賬本,飯后午睡,起來隨便在院子里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

不免驚呼:“你每日就這樣過?”

“那倒也沒有,還得應(yīng)付些突如其來的麻煩?!?/p>

說這話時,一雙瀲滟的眸直直盯著她。

李纓頓時反應(yīng)過來,“是你那婆母硬要我留下的,你憑什么說我是麻煩!”

聞蟬笑著搖頭。

“我說的就是她呀?!?/p>

“那你盯著我作甚?”

“你就站我面前,我不盯你盯誰……”

和李纓拌著嘴,入冬后的白日又越來越短,一天很快就過去。

秦嬤嬤又過來傳話,囑咐聞蟬不要冷落了李纓,帶著她一道用晚膳。

聽著像無關(guān)緊要的事,聞蟬自然應(yīng)下,到院中空置的西廂房備下飯菜。

只是今日等了又等,天都全黑了,依舊不見男人的影子。

直到一個小廝跑來傳話:“二爺今日被同僚邀去小聚,不回來用晚膳了!”

聞蟬還沒說什么,李纓先不干了。

“等他半天,原來跑去鬼混了!”她毫不顧忌在桌邊一坐,夾了塊早就盯上的鵝脯投進嘴里。

“我瞧你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,非要嫁給他,還當(dāng)你嫁過來享什么清福。一天到晚的,就悶在這院里宅子里,等著男人回來……”

李纓又給自己盛了碗鮮筍湯,啜飲一口方道:“真真悶死人了!”

這種話若旁人來說,或許像是挖苦、挑撥離間。

可從李纓嘴里吐出來,卻是十足真心的。

聞蟬只道:“我同你講不清,往后若你有了鐘意之人,你自然會明白。”

李纓忙著吃飯,倒沒有再反駁。

只腹誹著:再怎么鐘意,她也不要過這種日子。

這頓晚膳姐妹倆一道用了。

夜里寒涼得厲害,冷風(fēng)一刮面皮,像是冰碴子糊到臉上。

聞蟬便又托陸英去問,謝云章在哪里小聚。

陸英躲躲閃閃回來。

吞吞吐吐道:“大人,在……小月樓?!?/p>

小月樓是京中最大的青樓。

因樓中姑娘能歌善舞,滿腹詩情畫意,頗得達(dá)官顯貴青睞;一年里交的花粉稅,要占總數(shù)的五成,可謂風(fēng)光無兩。

謝云章并不記得自己是否來過,只聽同僚稱此處為“老地方”。

酒過三巡,那些年長有家室,甚至在朝中“德高望重”的老前輩,都尋來了自己的“老相好”。

姑娘太多,混雜的香粉氣刺激著男人鼻腔。

他望向窗外,見夜空在黑沉中又蒙著一層灰暗。

啪!

嫌涼,窗戶又被人關(guān)上了。

謝云章站起身。

“謝大人這就要走?”

出聲的,是席間唯一比他年紀(jì)更輕的檀頌。

今日出宮前,都察院兩位前輩忽然便來邀他同聚。

他素來不端架子,這種場合都會來應(yīng)付一二。

來了才知今日這局,是看在端陽公主面子上,為檀頌攢的。

兩人坐在圓桌對角,一如謝云章尋到瓊州時,為檀頌設(shè)的局。

“怕夫人在家等得心急,先行失陪了?!?/p>

席間鬧哄哄的,兩個男人隔著喧囂對視,只有檀頌明白,這話是特意說來刺他的。

立時有人笑道:“這新婚燕爾就是不同,再水靈的姑娘都不入眼!”

說罷摟了摟身側(cè)花娘,引那姑娘掩唇輕笑。

檀頌提著個酒壺起身,繞過一眾同僚,定在他跟前,親自為他斟了杯酒遞上。

“我來得遲,尚未恭賀謝大人,新婚之喜?!?/p>

謝云章垂目。

白玉打的酒盞,清澈的酒液晃出輕波。

他不接,許多人都望了過來。

“一杯賀酒謝大人都不肯賞光,是對婚事不滿,還是對我不滿?”

深黑的眸光愈沉,謝云章又盯了盯那酒盞。

最終選擇接過,一飲而盡。

空酒盞復(fù)又傾向他,“我代夫人,謝過檀大人?!?/p>

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態(tài)勢掩不住,哪怕醉眼朦朧,也叫在座浸淫官場多年的老人看出來,這兩個后生并不對付。

廂房在三樓,謝云章直覺那杯酒有詐,出了門便直直踏下木梯,腳步略顯虛浮。

可若不飲,又怕檀頌肆意宣揚兩人間的辛秘。

自己的妻,曾是他的妻。

在外為女人爭風(fēng)吃醋,風(fēng)流韻事宣揚出去,只怕最遭殃的還是女人。

行至二樓,男人寬闊的身軀一頓,攀住木梯扶手,才勉強穩(wěn)住身形。

“三爺怎么了?”隨行的小廝嚇了一跳。

眼前階梯開始晃蕩,他閉上眼,幾乎要支不住身軀。

早就候著的鴇母見狀,揮著帕子迎上來,“是喝多了吧?”

“快快快,把這位爺扶進廂房,喝碗醒酒湯,歇一歇再走!”

小廝扶著人不敢決斷,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

“別可是了!這樣子回去,家里娘子還不大發(fā)雷霆?你聽我的,把人扶進去歇一歇,回頭你家爺還得賞你呢!”

小廝還想征求主子的意見,背上男人卻閉著眼,一言不發(fā)。

“來來來,快來啊!”

在鴇母一聲聲熱絡(luò)催促下,他最終還是扛著人去了。

廂房很寬敞,三人進了門,一雙柔軟的衣袖扶上門框,關(guān)上一室景象。

……

不知是誰驚呼一聲:“下雪了!”

這是今年上京第一場雪,被緊閉取暖的窗欞復(fù)又拉開,雪絮紛揚飄入。

這也是檀頌生平第一次見雪。

在瓊州,雪只在詩詞歌賦里,在那些失意人的口中。

行至窗畔,他下意識抬起清瘦的手掌,看著掌心落入一點白,轉(zhuǎn)瞬又化作晶瑩水珠。

卻和雨不同。

他想,難怪風(fēng)花雪月用的是雪,確是別有一番旖旎滋味。

他收斂目光,忽見指縫間,一輛眼熟的馬車闖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