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老夫人的葬禮全是圓滿。
葬禮過后,云青璃問云簡禮,“祖母是怎么死的?”
云簡禮眼眶赤紅,聲音都哽咽,“中毒,太醫(yī)來看過說無藥可解?!?/p>
“查不出來是誰下的毒手,只有用藥吊了口氣,因為太痛苦了,老夫人忍不住便自己吞金了……”這個對外也不敢說,只說老夫人是病重而死。
連中毒的事也沒有宣揚出去。
云簡禮知道這是誰授意,卻不能說,更不能表露怨恨之意,所以他覺得屈辱,憤怒。
“說到底你祖母的死跟你有關(guān)。”
“這次你回來,是什么打算?”
云青璃輕笑,“沒打算,我娘的死也跟老夫人有關(guān),硬是要算也是一命抵一命扯平了?!?/p>
云簡禮的臉色鐵青,拳頭捏出了血,“逆女,你給我滾!”
桌上的茶盞被拍飛,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。
云青璃盯著父親顫抖的手,突然笑出了聲,那笑聲尖銳得像把刀,“不配做父親的人讓女兒滾?您摸著良心問問,當年我娘被云老夫人聯(lián)合外人下毒害死,您躲在哪個妾室的溫柔鄉(xiāng)里?如今她死了,您倒有臉把臟水潑在我身上了?”
沒有想到她逼迫自己對皇后下毒不算,如今還記恨著當年的事。
她是打算連他這個父親也要送下地獄給謝氏報仇?
窗外突然響起一聲炸雷,烏云壓得極低,將屋內(nèi)的光線盡數(shù)吞噬。
云簡禮踉蹌著后退半步,后背重重撞在博古架上,陳設(shè)的青瓷瓶發(fā)出細微的晃動聲。
他慌亂地擦拭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,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太師椅的扶手,額角青筋暴起:“住口!你母親是自己福薄,與老夫人何干!”
“福???”云青璃冷笑,“她不僅害死了我娘,還隱瞞調(diào)包之事,眼睜睜看著蒼兒在王府被人欺凌!”
“被云臨打傷耳朵那天,蒼兒疼得在泥地里打滾,而你們在給老夫人賀壽!這些年,你和你娘欠我們母子三人的,何止這一條人命!”
她抓起案上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,瓷片飛濺間,眼底翻涌著滔天恨意,“這么多年,您縱容后宅腌臜事,默許祖母欺壓我娘,如今卻要我為她的死負責?云簡禮,你也配當父親?”
“你……”
云簡禮的臉色慘白,唇角抖動,“那你祖母,從小對你就十分疼愛?!?/p>
云青璃冷笑,“還當我是三歲孩子,不知道她惡毒的心思?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,你們心里在想什么,當初沒有對你們出手,是覺得沒有必要,也覺得不到時候?!?/p>
“老夫人不過是想利用我,刺激我娘罷了。”
“如今她死了,是便宜她了。我娘可是被毒活活折磨了十幾年?!?/p>
云青璃說著,一字一句冷如刀。
“放肆!來人!把這孽女給我……”云簡禮話音未落,云青璃已抄起墻上的寶劍,寒光抵住咽喉。
“您想讓我像母親那樣悄無聲息地死在后院?”
她步步逼近,劍尖在父親胸前劃出滲血的紅痕,“告訴您,從母親咽氣那天起,我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云家女。今日您若動我,我就把云家那些腌臜事抖落出去,讓全京城都知道,云家主母是怎么被你們毒死的,云老夫人又是怎么……”
“夠了!”云簡禮踉蹌跌坐在太師椅上,冷汗浸透了后背,“滾,立刻給我滾出云府!”
云青璃將寶劍重重砸在地上,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聲響。她深深看了一眼這個懦弱半生的男人,語氣卻冷得像冰:“父親在王府好好頤養(yǎng)天年吧!以后國公府的事,就交給云蒼。”
轉(zhuǎn)身時,廣袖掃落案上靈牌,云老夫人的名諱在青磚上碎成齏粉。
云簡禮看著這一幕,整個人都氣得渾身顫抖。
“逆女……她這是打算軟禁本國公!”
虞氏躲在一旁有些瑟瑟發(fā)抖,“老爺,現(xiàn)在我們怎么辦?”
云臨也開始迷茫和害怕。
因為云青璃沒有忘記云蒼耳朵失聰?shù)氖?,即便云臨讓人戳瞎他一只眼睛,她依舊不滿意。
“爹,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!”
云簡禮被云青璃嚇到了,意識到他們是不可能再做父女。
“你說怎么辦?”
云臨眼底劃過抹冷芒,“我有一個辦法,就是不知道父親舍不舍得?!?/p>
……
“姐?!?/p>
云青璃轉(zhuǎn)身看著云蒼,“我沒事。世子妃和孩子呢?”
“在張家?!痹粕n道。
云青璃滿意地點了點頭,云老夫人這種惡毒祖母,不配他們給她守孝。
“去接來侯府,我們一家好好團聚一下?!?/p>
云蒼心里也這么想,但還是擔心他們這次回來要面臨的事。
“別擔心,既然我們回來了。就不會坐以待斃!”云青璃笑道。
國公府,云青璃和云簡禮大吵一架的事,傳到了宮里。
有人認為她太過離經(jīng)叛道,沒有半點孝心。
元御帝傳了戰(zhàn)帝驍。
他一進來,眾大臣彈劾的聲音就戛然而止。
[寶子們,明天補上,今天家里出了點事,哭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