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鵬恍然大悟,趕緊從一堆吃食中提溜出一個袋子,往自己衣服兜里放。
他不好意思的解釋。
“我在鄉(xiāng)下養(yǎng)豬的二姑讓我?guī)退龓Щ厝サ哪肛i配種藥,你鼻子也太靈了,懷的孩子肯定聰明!”
喬翠兒并不聽他的恭維,嘴里喃喃,“母豬配種藥?”
“對。”曹鵬解釋。
“母豬吃了能發(fā)情,我二姑說她家母豬除了吃就是睡,公豬在旁邊急得直撅蹄子?!?/p>
誰要知道這個啊!
喬翠兒起身從他手里拿過藥包。
“你再去買一份,這個我要了?!?/p>
曹鵬睜大雙眼,“你拿來干啥?你又不是母豬,而且你還懷著孕!”
喬翠兒一怔,惡狠狠瞪他。
“不會說話你就閉嘴吧!別管我要干啥,你只負責照顧我知道嗎?又不是我爹媽,還管那么多,滾!”
曹鵬嘴唇吶嚅,到底沒說什么,關門出去了。
另一邊。
回海塘巷的路上,溫寧把婆婆的話、自己的分析通通告訴林景明。
最后道。
“雖然喬翠兒不久后就會失去那個院子,但和她短暫的相處也很膈應,浪費精力,景明哥,那院子咱先別買了?你住我家吧? ”
林景明若有所思的點頭。
“院子可以不買,但你家我也不能住,不然你信不信,用不了幾天,巷子里就會傳你娶了二房,嚴剛和嬸子寬容大度,孩子們有了二爹。”
溫寧沉默兩秒,“……景明哥你這些年到底都經歷了什么?
不過你放心吧,我婆婆戰(zhàn)斗力強,遠近五條巷子都沒人罵得過她,剛哥呢,雖然是愛吃醋了點,但人很好,他還說要好好孝敬你?!?/p>
林景明:“……”
大可不必。
兩人輪流無語,不過林景明還是不打算住溫寧家,他要換個賓館,遠離喬翠兒。
說話間,他們已到海塘巷,馬路邊緩緩停下一輛黑色桑塔納。
“媽媽!舅舅!”
溫寧和林景明循聲望去,發(fā)現小玉趴在車窗,揮著小手他們打招呼。
而駕駛座,手握方向盤的是換上一身新衣服,意氣風發(fā)的賈淑芬。
“媽,楊姨把車給你送過來了?”溫寧驚喜,毫不猶豫的夸贊。
“你從學校開回來的?這么厲害!”
愛聽!
多說!
賈淑芬肉肉的下巴又微微抬高了點。
小玉笑嘻嘻的講述。
“媽媽,奶不僅把我從學校接回來,還開著車追了王婆婆三里地,王婆婆走也走不快,罵也罵不過,氣得臉都黑了,然后鉆到公廁半天不出來,奶才開車帶我回來?!?/p>
……
溫寧遲疑兩秒,“住咱家后面的王紅梅王婆婆?”
她彎腰探頭,“媽,你還和她計較呢。”
賈淑芬握著方向盤,理直氣壯。
“咋能不計較呢?她罵咱家里人沒出息,罵我以后老年生活過不好,我現在就愛去她面前秀一把!
對,你害怕出事是吧,你放心,我提前問過她媳婦兒了,她最近身體好,沒病沒災?!?/p>
溫寧:“……那,你高興就好?!?/p>
“我就知道你站我這邊?!辟Z淑芬樂呵呵,低下高貴的頭顱。
“小林,來了啊,你和寧寧先進屋,我把車停好就做飯去。”
林景明除了答應,只能笑。
這時,大毛和二毛也回來了,他們和下車的小玉一起,圍在媽媽身邊,嘰嘰喳喳。
林景明幫小玉背書包,五人走路的和諧背影,瞧著就像是一家子。
遠遠瞧見這一幕的嚴剛心堵堵的。
他加快步伐,跟上來,抱起小玉,瞪大毛二毛一眼,牽著媳婦兒,沖林景明打招呼。
“林哥。”
同為男人,林景明能感受到他平靜外表下的復雜心緒,他都樂了。
他正要說話,突然,大哥大響了。
林景明接通,幾秒后,英俊溫潤的臉上掠過驚喜。
“你在火車上?嗯……好,我來接你。”
掛斷電話,他歉意道。
“嚴剛,寧寧,大毛,二毛,小玉,我有個朋友從廣東過來,我去接她,抱歉,不能在你們家吃晚飯?!?/p>
溫寧眼睛一亮,“哥,是女孩子嗎? ”
林景明一愣,倒是沒什么必要隱瞞。
他點頭。
“是女性,叫陸一瀾,我在廣東工作時的助理,但你別多想?!?/p>
不多想?
她能把兩人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。
溫寧回想起上輩子,陸一瀾過來轉交遺產,一提起林景明,她渾身就有數不盡的悲傷。
有一次喝醉,她還喃喃。
“我真笨,我太傻了,我怎么就不陪在他身邊呢,活著好累啊……”
可想而知,她應該是對林景明有意思,卻錯過了,于是一生都深陷在林景明英年早逝的陰雨里,走不出來。
重來一世,得幫他們一把。
溫寧略一思索,叫住轉身要走的林景明。
“景明哥,你去火車站接人,就這么去不太好,你開我媽的車去,對了,二毛,你去幫著拎東西吧?!?/p>
“我?”二毛指指自己,和自己親媽對視一眼,立馬明白,樂呵呵應下。
“好咧!”
沒人會拒絕溫寧看似正常的安排。
很快,林景明開著車,帶著二毛去火車站。
車子在視線內消失后,賈淑芬奇怪。
“接什么人啊,你把二**出去,不怕他搗亂?”
“是女的。”溫寧抱住婆婆手臂,往家走。
“媽,你知道我的心愿之一就是希望我哥能快樂,但他不開竅,我讓二毛去跟著。”
賈淑芬豎起大拇指。
“那你派對人了,二毛那腦子活得很,別管黑的白的他都能攪成渾的?!?/p>
溫寧笑笑,轉而和賈淑芬討論晚上做什么菜。
大毛牽著小玉走后面。
落后兩步的嚴剛左手一書包,右手一袋子菜。
……他娶媳婦兒到底是給誰娶的??!
哎!
——
火車站人來人往,林景明和二毛穿越人群,站到出站口,翹首以盼。
有一個頭發(fā)長長遮住大半張臉、穿得垮垮衣服的男人正背著吉他,唱歌。
“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,是否我一天天在等待,等待一個我愛的人出現……”
他姿勢忘情,格外投入,等候的人本就閑著無聊,忍不住朝他看去。
二毛和林景明也不意外。
二毛甚至在心里盤算,覺得自己比他唱得更好~
突然,有個大媽湊到他們身邊,提醒。
“這首歌要閉上眼聽才有感覺,你們閉上呢?”
二毛挑眉,“婆婆,你這是想趁我們閉眼,偷我們的東西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