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淑芬有理有據(jù),一頓輸出后,憤恨的看著嚴(yán)聰。
嚴(yán)聰卻一點沒聽進去,人還沉浸在被扇巴掌的恥辱里。
“媽,就為這些,你打我?
你知不知道,孩子,是云云自己非要生,她爸媽都攔不了她,我怎么攔!
大哥大嫂傷透心是他們自己心胸窄??!都那么有錢有勢了,就不能把心放寬點?
還有智宇,大孩子了,改個姓能怎樣,心理?你讓大哥大嫂對他好,他什么都有了,哪里會不健康!”
改姓,借著親奶和親大伯的勢力,青云直上,功成名就,劃算得很。
嚴(yán)聰有自己的一套完整邏輯,且相當(dāng)堅固。
賈淑芬是打也打不動,勸也勸不服。
她失望至極,滿臉譏諷。
“老娘懷你的時候肯定吃藕吃多了,瞧你全身八百個心眼子,行了行了,別打亂七八糟的主意,只要我活著,你就別想從你大哥大嫂家占便宜,你和周云云的事,我也懶得管了,滾吧?!?/p>
再三被親媽弄得沒面子,廠長嚴(yán)聰心情很不好。
他沉著臉,語氣淡淡的威脅。
“媽,你這么說,元寶的事我不管了?!?/p>
他本就是想和親媽將關(guān)系搞好才攬事,親媽都打他巴掌了,他還費錢費力做什么?
賈淑芬不受他威脅,只給他一個字,“滾!”
嚴(yán)聰渾身散發(fā)著冷氣,大步離開。
賈淑芬深呼吸,平緩心情。
她可不能被混蛋氣壞了,她還得長命百歲呢。
走廊的另一邊,二毛拉著周智宇,避開嚴(yán)聰。
他們倆方才都聽見了嚴(yán)聰和賈淑芬的談話。
周智宇神思恍惚,顯然是太稚嫩了,第一次直接感受自己親生父親的陰暗。
二毛拍拍他肩膀,“元寶做錯很多事,但他對你說的話是真心的,你好好學(xué)習(xí),擺脫父母,不要走歪路,人得學(xué)會自救?!?/p>
周智宇緩緩點頭。
他想,他還需要很多時間來接受父母不愛自己的事實。
但賈淑芬一行四人沒有太多時間了。
接下來,賈淑芬把元寶的事全部托付給律師和護工,她回鄉(xiāng)祭祖。
香、水果、糕點、紙錢等等,溫寧都準(zhǔn)備好了,賈淑芬則是走流程,帶領(lǐng)二毛和小玉擺供品、燒香、倒酒、祈禱、燒紙、叩拜等等。
同行的有嚴(yán)姓的其他族人,還有村里一些閑人瞧熱鬧。
有嘴巴大的男人縮在人群里嘀咕。
“真是沒天理,女娃子都能祭祖了,也不怕祖先生氣?!?/p>
別人趕緊提醒他。
“小點聲吧,這女娃子可不是普通女娃子,她是淑芬嬸的孫女,小心淑芬嬸罵你?!?/p>
“對頭!嚴(yán)家就他們這一家最厲害,別說讓女娃祭祖,就是改寫族譜,誰能說啥?你能???”
沒人不識趣的上去亂講,因此一切平和。
祭祖的正事忙活兩天后,賈淑芬和溫寧給李二婆等孤寡老人送了一批物資,有大米、面條、臘肉、餅干醬菜什么的。
之后,賈淑芬去醫(yī)院和元寶道別,囑咐他一切聽律師的。
不管坐牢不坐牢,身體為重,安穩(wěn)度日為重。
元寶含淚點頭。
賈淑芬又和周云云的父親周為民談話,無非就是提醒他,嚴(yán)聰和周云云不靠譜,希望他抓一下周智宇的學(xué)習(xí)和成長。
周為民果斷答應(yīng)。
畢竟周智宇是他唯一的后代,還姓周,他必須得養(yǎng)好他,不然自己和妻子的余生就沒有指望了。
把這些事該忙的事忙完,一行四人在一個清晨,悄悄啟程回松市。
溫寧開車。
賈淑芬坐在副駕駛,雙手扒著車窗,眼巴巴看著逐漸遠(yuǎn)去的熟悉風(fēng)景。
“媽媽,奶。”小玉靠在椅背上,打著哈欠,懶懶的問。
“我們?yōu)槭裁匆那牡淖甙。鰤氖铝艘粯??!?/p>
二毛看著懨懨的奶,揚眉。
“這還不簡單?第一,奶怕村里的人送這送那的,不好報答,第二,奶又怕嚴(yán)聰不死心,賴上來說這說那的,總之,咱奶現(xiàn)在的外號是怕怕奶?!?/p>
小玉噗嗤一聲笑。
但賈淑芬還是沒提起精神,感慨頗多。
“下一次回來,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?!?/p>
小玉直起身,抱著椅背,興致勃勃。
“奶,等我當(dāng)上高考狀元,咱也回來祭祖?!?/p>
那得等六年,也不知道李二能不能活六年,她們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。
世事難料啊。
不過賈淑芬的低沉情緒并未持續(xù)太久,因為很快他們就在路上碰著事了。
有一輛小汽車撞斷一頭牛的腿,車主和牛主人吵架。
車主讓牛主人賠修車錢。
牛主人讓車主賠牛的治療費用。
雙方大吵,方言夾雜普通話,噼里啪啦,愛湊熱鬧的賈淑芬瞬間就被治愈了。
之后他們還順道載了兩個結(jié)伴外出打工的婦女。
婦女淳樸又老實,賈淑芬問啥說啥。
總之,時間在這樣的雜事里過得飛快。
溫寧四人回鄉(xiāng)時,悠悠閑閑用了一周才抵達。
但回松市,許是太歸心似箭,他們中間未停下住旅館,三人換著開車,竟然兩天半就到了。
“毛大錘!毛二炮!毛三牛!快出來,我二毛子又回來啦!”
剛進屋,二毛就咋咋呼呼開了。
三只膘肥體壯的貓從各個方向跳下,邁著優(yōu)雅的步伐,朝他們走來。
同時,屋里,賈亦真也拿著抹布走出來,驚喜。
“媽,大嫂,二毛,小玉,你們可算回來了,我在打掃衛(wèi)生呢,擦擦桌子什么的?!?/p>
賈淑芬放下裝著特產(chǎn)的包,疑惑。
“你哥呢?”
賈亦真訕笑,“你們剛走沒兩天,大哥和裴安都接到最新調(diào)令去外省支援,好像是因為銀河號被困的事。”
這件事報紙上已經(jīng)報道過了。
美國指責(zé)中國銀河號貨輪上載有制造化學(xué)武器的原料,要求船只返航,否則將實行制裁。
可中方自查并無任何問題,載有38名船員的銀河號仍被困在公海上,至今快有半個月,斷水?dāng)嗉Z,生活條件極其惡劣。
聽見這事,吊兒郎當(dāng)、嬉皮笑臉的二毛神色都變冷肅。
“仗勢欺人,王八蛋,遲早有一天我也要讓他們知道受制于人的滋味!”
氣氛驀地沉重,賈亦真輕咳一聲,轉(zhuǎn)移話題。
“都餓了吧,我來簡單炒個蛋炒飯?夾點泡菜將就吃?”
吃完飯,兩孩子去找賈亭西,賈亦真趁機和賈淑芬和溫寧說悄悄話。
“媽,大嫂,還有一個關(guān)于劉金蘭的事,快成新聞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