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她站在門邊,看著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重裝過,卻只住了幾個月的出租,有一絲心酸閃過,當初以為從這里為起點,可以開始她全新的生活。
結(jié)果沒想到,跌跌撞撞一路,她又回到了原點,可悲也可笑。
姑姑姜文真如期打來催債電話時,她接通,但不想開口說話,只是把手機放在紙箱子上,紙箱子放在行李箱上,她推著往外走。
空蕩而陰森的走道里,姜文真的聲音卻透著無以比擬的喜悅:“姜宜,款收到了,姑姑謝謝你,姑姑就知道你有辦法的?!?/p>
姜宜的腳步忽然頓住,不只是因為姜文真說的話,也因為樓梯口那個朝她走來的頎長身影,陰森的走道,窗戶里透著其它樓棟照進來的斑駁光影,照不清他的面容。
她以為他會鄙視她把這些“垃圾”當寶貝,特意過來收拾,結(jié)果他什么都沒說,那雙修長的手從她的手中自然接過行李箱和紙箱子,
“喂?姜宜,你在聽嗎?”
“姜宜,姑姑對不起你,往后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好相處?!?/p>
姜宜覺得可笑,為什么他們都覺得破碎的感情還能修復?還能像以前那樣毫無芥蒂地相處?
破了的鏡子,勉強粘上,裂痕不會消失,反而會照出無數(shù)張一樣又不一樣的面孔。
她嗯了一聲,掛了電話,破鏡難圓。
沈鷹州在前面走,寬闊的背影,撐起一片黑色的天幕,他把她的行李箱和紙箱都放進了后備箱。
兩人上了車,姜宜先開口:“你幫我把姑姑的錢還了?”
“嗯。”
“我爸向貸款公司借的呢?”
“還了?!?/p>
比姜宜想的快,她以為至少等他們真睡了,他才會愿意買單。
“你不怕我反悔?”她問。
沈鷹州轉(zhuǎn)頭看她一眼,滿是不屑。
姜宜明白,只要沈鷹州想對付她,她反悔有什么用?插翅難飛。
到了他家,姜宜拎著行李箱去衣帽間放衣服,沈鷹州抱著她的紙箱子去書房。
姜宜的衣服少得可憐,只有當季的幾套,每天換著穿,掛在他的衣服旁,顯得無比寒酸,等秋季和冬季的衣服,發(fā)了工資再買也不遲,她很快就收拾好。
沈鷹州正從紙箱子里把她的書,一本一本擺到旁邊一個書柜上,他隨手翻了一本她做滿筆記的《證劵交易》,抬眸問她:“想考證劵保薦人?”
她點頭。
證劵保薦人,類似于公司上市的擔保人,起到監(jiān)管的作用。
保薦人的收入可觀,但是,并不是通過考試就能勝任,往往需要有豐富的經(jīng)驗,有一定的話語權(quán),德高望重的人,才有資格擔任。
只不過技多不壓身,姜宜趁著有時間,把能考的都考下來,她研究生時,就已經(jīng)把金融分析師和注冊會計師考完了。
沈鷹州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筆記問她:“準備怎么樣?今年考嗎?”
姜宜心里一窒,剛才還算緩和的氣氛,陡然降至冰點,她冷淡道:“你知道的啊,我被禁考三年,過兩年才能考?!?/p>
沈鷹州翻著書的手一頓,把書合上:“不考也罷,現(xiàn)在全國近萬名保薦人,加上現(xiàn)在的改革制度,含金量大打折扣?!?/p>
姜宜不想和他繼續(xù)這個話題,看到旁邊柜子里擺著一個小型的打印機,便轉(zhuǎn)移話題道:“下午我寫的合約,你還有沒有要補充的?沒有補充的,我打印出來給你簽字。”
不提還好,一提沈鷹州的眸色更深,復述那份合約內(nèi)容:“200萬,一年為期,關(guān)系保密,不干涉我找別的女人,帶.套,每半年提供體檢報告?”
他每復述一句,姜宜就能感覺他的怒意增長一分,到最后一句時更是寒氣逼人,一把扣住她的腰,把她整個人按到他的身上,“你..小說看多了,想玩契約情人那一套是嗎?”
姜宜雙手抵在他的胸前,緊握的拳頭底下,是他有力跳動的心臟,她還是冷冷的,反問:“不然呢?難道我們之間是什么陽春白雪的純愛關(guān)系嗎?”
她無視沈鷹州的怒意,繼續(xù)道:“我覺得明碼標價就很好,誰也不欠誰?!?/p>
她現(xiàn)在才不會像從前那樣,幼稚地以為沈鷹州這人是有真愛的,她是他萬花叢中特別的一支花。
她從前的戀愛腦,已經(jīng)在兩年前被沈鷹州徹徹底底治好了。
沈鷹州的目光如陰鷙一般看著她,但轉(zhuǎn)瞬間,他的怒火隱藏得悄無聲息,恢復了平時的樣子,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,扣著她腰的手收了收,鬼魅一般:“明碼標價?很好?!?/p>
剎那間,一手扣著姜宜的腰,一手扣著姜宜的后頸,手指插進她的發(fā)間,牢牢固定著她,低頭狠狠地吻下來。
和昨晚姜宜問他還要不要她,他把她按在車蓋前的吻一樣又不一樣,都是一樣的霸道和狠,但昨晚是宣誓主權(quán),是回答她的問題,而現(xiàn)在的吻是帶著懲罰,以及滿到要溢出來的情。
姜宜無力攀附著他,不知何時被他攔腰抱起,越過客廳,一腳踹開臥室的門,扔進了浴室里...
....!
....!
他是完全的主宰者,對她如同對資本市場那些被他盯上的目標那樣追逐,絞殺,掀起巨大風浪,讓對手只有茍延殘喘的力氣。
她說明碼標價,她說200萬,一年為期。
第二天一早,姜宜朦朧中,收到銀行卡的短信提醒,到賬2000萬,她倏然驚醒,看著床邊已經(jīng)起床,正背對著她準備穿襯衣的男人,忽略了他肩膀上的牙印和背后的痕跡,聲音清冷:“你多打了一個零?!?/p>
男人拿著襯衫轉(zhuǎn)身看她。
姜宜臉一僵,轉(zhuǎn)移了視線,他的前面也沒好到哪去。
他穿上襯衫,一邊系扣子,一邊嘲諷她:“兩年不見長出息了,不僅學會跟人打架,還學會撓人、咬人。”
姜宜也不甘示弱:“你以前也不這樣往死了...”
見他輕挑起的眉尾,她住了口。
他卻極不要臉說:“怎么,你昨晚哭難道不是因為太..而是真痛苦?”
姜宜轉(zhuǎn)為正事,恢復剛才的話題:“200萬夠了,你打多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