_“我爸真的能康復(fù)嗎?”這是顏煙這幾天一遍一遍問的問題,其實已經(jīng)做好最壞的打算,如果不能康復(fù)只能躺著也沒有關(guān)系,只要爸爸還活著就好,她就不會成為孤兒,不會孤單。
張柏丞承諾:“我會盡我所能?!?/p>
顏煙的眼眶又有些發(fā)熱,哽咽著:“柏丞哥哥,謝謝你?!?/p>
張柏丞笑著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帶著幾位醫(yī)生去查別的病房,他回國治療顏家炳,也順便收集病例,研究工作可以繼續(xù)。
顏煙繼續(xù)替爸爸擦手和擦臉,讓他即便住在醫(yī)院也能清清爽爽的。
快正午的時候,王姨忽然給她打電話,“小煙你快回來一趟?!?/p>
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二廠長把你爸辦公室的保險箱給撬開了,想拿走印章,我要攔不住了?!蓖跻炭粗墙宓霓k公室氣憤地說。
這些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,不就欺負顏煙現(xiàn)在孤立無援嗎?
“王姨,我馬上過去?!?/p>
顏煙開著車快速回廠里,她沒想到昨天當(dāng)著全廠的面揭發(fā)了大叔顏家潤的意圖,他竟然還敢光天化日之下來搶印章。
廠里幾個他的親信對他言聽計從,都看出這個工廠維持不下去了,想著賣給譚凜川能賣個好價錢,能分一點是一點。
顏煙的車剛開進工廠的大院,顏家潤正開著車,從出口處的升降欄桿往外走。
“大叔,你給我停下?!鳖仧熢兕櫜涣耸缗皇缗匠鲱^朝顏家潤喊,自己也急打方向盤想追過去,但是她在進口處,欄桿已落下,,必須繞一圈從出口出去,這樣來回,耽誤了一分鐘,顏家潤的車已經(jīng)不見蹤影。
顏煙把車停在路邊給他打電話,提示已經(jīng)關(guān)機,她油門一踩,直奔環(huán)海路的譚氏園區(qū)而去。
顏家潤除了去找譚凜川沒有別的選擇。
這個園區(qū),她前后來過幾次算是熟悉,她到了直奔辦公樓最隱蔽的專屬電梯而去,大堂的前臺見到有人要闖電梯一邊跑過來阻止,一邊對講機呼叫安保,顏煙被攔在了電梯外。
“我要見譚凜川?!?/p>
前臺其實記得她,畢竟她是譚先生唯一帶來辦公室的女生,阿敬當(dāng)時對她畢恭畢敬的,但此一時彼一時,今天她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,當(dāng)然不能隨意讓人上去。
在園區(qū),顏煙并沒有看到顏家潤的車。
顏家潤去的會所找譚凜川,他自己擬了一份合同,蓋了章,而且還有一份顏家炳的授權(quán)書,授權(quán)他全權(quán)負責(zé)廠里一切事宜。
他把文件一一擺在前面的玻璃茶幾上,正襟危坐著。
眼前的男人讓他覺得可怕,他很怕自己說錯話,下場和那晚在海邊找到的快要泡爛的顏家瑞一樣。
但他是有備而來,合同,授權(quán)書,印章都有,帶著滿滿的誠意,譚凜川想要工廠,只要簽了合同就成了,所以他相信,譚凜川會滿意,不會為難他。
譚凜川那雙大長腿交疊,不動聲色地坐著,不說話,那氣氛讓顏家潤全身發(fā)涼,膽顫。
阿敬過來,翻動茶幾上的文件給譚凜川看,直到看到其中一張授權(quán)書,譚凜川才探過身,節(jié)骨分明的修長手指按住那張紙,抬眸看顏家潤:“這是顏廠長授權(quán)的?”
他終于開口說話,顏家潤連忙說:“是的,我大哥住院了,他授權(quán)給我全權(quán)處理廠里的事?!?/p>
譚凜川唇角一抹冷笑,往后仰靠在沙發(fā)上:“你全權(quán)負責(zé),打算多少錢賣?”
顏家潤:“就按譚先生之前說的價,我們一分都不會多要的。今天簽了合同,您的人,明天就可以入場?!?/p>
譚凜川唇角的譏笑明顯,不看他,轉(zhuǎn)身問:“阿敬,你覺得他們值這個錢嗎?”
阿敬把那疊文件隨手便扔進了垃圾桶里:“顏二廠長,譚先生之前出的價格是沖著顏廠長的面子,那是之前的價?,F(xiàn)在你們廠馬上就要倒閉,譚先生沒興趣,一分不值?!?/p>
顏家潤:“不可能,譚先生看上的是我們實驗基地所在的港口,廠子是否倒閉根本不影響?!?/p>
顏家潤篤定譚凜川必然會要,實驗基地在港口的位置特殊,幾大港口交匯的中心,否則譚凜川之前也不必費勁先機想得到手,現(xiàn)在這般只是為了講價罷了,他從垃圾桶里揀回文件,放緩了態(tài)度道:“譚先生,一切都可以商量的?!?/p>
顏家潤只想快點拿到錢,所以適當(dāng)降一點價格,他可以接受。
譚凜川:“商量?跟你商量?”
他的語氣看似很平靜,但是阿敬知道完了,越平靜越蓄著怒火,便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,果然,哐當(dāng)一聲,剛才雙腿交疊坐著的譚凜川一腳踹開那張茶幾,茶幾哐地直接朝顏家潤撞過去,那桌角重重地,不偏不倚地擊到顏家潤的腹部,鋪天蓋地的劇痛,顏家潤嚎叫著撫著肚子蜷縮在地上,傷到根基,要廢了一般。
而譚凜川踹完那茶幾,爽利站起,皮鞋踩在他的臉上:“你也配跟我商量?”
“說,你們廠,現(xiàn)在誰才是真正負責(zé)人?”
顏家潤額頭冒著大滴的汗,臉色慘白,一邊因劇痛而嚎叫,一邊回答譚凜川的問題:“我...我是負責(zé)人?!?/p>
只能死扛到底,否則讓譚凜川知道印章是偷的,授權(quán)書,合同都是他自己編造的,會死得更慘。
“你是負責(zé)人?”譚凜川加重了腳底的力量,本快要痛暈厥過去的顏家潤又一聲慘叫,顫抖著聲音:“是顏煙,顏煙現(xiàn)在是負責(zé)人?!?/p>
譚凜川這才松開了腳,又坐回沙發(fā)上,剛才那暴戾的行為仿佛沒有發(fā)生過,心平氣和,慢悠悠道:“這才對,你們廠,我只認顏煙,只有她一個負責(zé)人,要談,找她和我談。”
正說著,譚凜川的手機就響了,他接通,顏煙的聲音傳來:“譚凜川,顏家潤是不是在你那?!?/p>
“是,他來簽合同,把你們家的廠子賣給我了?!彼f著看了眼地上快要昏死過去的顏家潤,眼神示意阿敬把人帶走,別在這礙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