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秘書看著簡陋箱房里奄奄一息的湉姐,只覺得周身都帶著寒氣,眼前的男人是無所顧忌的,惹急了什么都做的出來,他若不答應(yīng),下場必然比湉姐更慘。
他問:“你打算怎么對她?”
譚凜川:“自生自滅吧?!?/p>
趙秘書再定睛看屏幕,湉姐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集裝箱,上面印有某海運公司的LOGO,這家海運公司的航線是專門前往非洲小國的,他瞬間理解了譚凜川所說的自生自滅,姓湉的被帶過去,想回來恐怕比登天還難。
譚凜川的表情是平靜的,沒有任何波動,慢條斯理:“給過她機會了?!?/p>
他對湉姐已夠仁慈,一次次犯錯,一次次提醒,若不是真把他惹急了,他現(xiàn)在并不想臟了自己的手。
趙秘書自知別無選擇,他擔(dān)任這個職位的這些年,不知留了多少致命把柄在對方手里。
“我需要時間,這個項目牽扯太多?!?/p>
譚凜川點頭,表示理解,隨即對身后的兩位保鏢吩咐道:“趙秘書工作繁忙,你們留在南海照顧趙秘書的生活起居,務(wù)必盡心盡責(zé),讓他心無旁騖地工作?!?/p>
他說得那么真心誠意,對趙秘書關(guān)懷備至,然而趙秘書心知肚明,是軟禁他,直到簽完合同。
“趙秘書,等你好消息,提前祝合作愉快?!?/p>
說完施施然起身離開,而他帶來的兩位保鏢則跟隨趙秘書的左右。
顏煙自從和姜宜溝通過之后,對于這次的危機,已釋然,并且追責(zé)到譚凜川的身上,他惹的情債,理應(yīng)他來還。
但每回見面,顏煙等著他主動開口提,結(jié)果人家從始至終黑不提白不提,好像沒有發(fā)生過這件事。
他什么意思?
顏煙臉皮薄,雖認定這件事是他的責(zé)任,但又無法主動開口提這件事,好像要請他幫忙似的。
廠里的狀況或多或少傳到顏家炳的耳里,他憂心忡忡問顏煙是不是被騙了?
顏家炳對于真實情況并不了解,只以為是顏煙激進或者大意被騙了。
顏煙:“南海的項目是出了點問題,但在可控范圍內(nèi)?!?/p>
顏家炳:“怎么可控?銀行的貸款不是一筆小數(shù)目,直接影響別的項目進度?!?/p>
他以前經(jīng)營的時候,就是因為借款以及拖欠,導(dǎo)致工廠瀕臨倒閉,沒想到顏煙會重蹈覆轍。
顏煙現(xiàn)在不同以往,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起起落落,遇到任何挫折已不會再自怨自艾,而是只想解決辦法。
她主動前去譚氏找譚凜川,大堂的前臺見到她,主動熱情地打開上樓的門禁,甚至替她按了專屬電梯的按鈕:“顏小姐,請?!?/p>
顏煙也不客氣,朝她說了聲謝謝,大大方方進專屬電梯上頂層。
電梯門即將關(guān)上時,外面?zhèn)鱽砺曇簦骸暗鹊??!?/p>
是樂婕,她攔住了電梯門,笑盈盈擠了進來,“我找譚先生。一起上去,不介意吧?”
顏煙:“我說介意,你會出去嗎?”
她今天很介意,因為有正經(jīng)事找譚凜川,不想被打擾。
樂婕表情頓了一下,沒想到顏煙會表現(xiàn)出她攻擊性的一面,她笑著指了指電梯門:“不好意思,門關(guān)上了。”
電梯直達頂層,關(guān)上就出不去。
“但是我保證,我匯報完工作就走,絕不耽誤你們?!?/p>
樂婕是每周例行的匯報,娛樂場來來回回就那些事,以她現(xiàn)在的能力,基本全都能自己解決,不需要譚凜川再出面。
她匯報時,顏煙就在一旁安靜聽著,而譚凜川雖看似在聽著,但是目光卻是赤裸裸地放在顏煙身上的。
樂婕就知自己多余,真是不點不知收斂啊。
她最后說了重點:“原敬不肯回來,他叫我死了這條心。”
實際是讓譚凜川死了這條心。
“一個叛徒,咱們也太給他臉了?!睒锋枷肫鹚蛱烊W(xué)校找原敬時,他那副冰冷又高高在上的模樣,警告她以后不準再來學(xué)校,說她嚴重擾亂學(xué)校的教學(xué)秩序。
譚凜川道:“那就算了,人各有志,不必強求?!?/p>
樂婕:“我再試試吧?!?/p>
她有越挫越勇的精神,原敬越冷漠,她越來勁,說不清是征服欲還是別的。
譚凜川終于把放在顏煙身上的目光收回來,有些不耐地問她:“還有事?”
“沒事了,沒事了?!睒锋紩崦恋乜匆谎垡恢奔傺b在看手機的顏煙,很識趣地離開了辦公室。
待她走了,顏煙這才從會客沙發(fā)那邊走過來坐在譚凜川的對面,兩人四目相對,各懷心事。
譚凜川自是不用說,獨屬于兩人的空間,他腦子里想不了別的,他也奇怪,為何每次見顏煙,總像初嘗情事的青澀少年,有著莫名的沖動。
顏煙打量這他,想的卻是被騙的項目問題,她琢磨不透譚凜川在想什么,再沒提過這件事。
她咬了咬唇,決定主動問他,不愿浪費時間自己瞎想。
“譚凜…”川字還沒說出來,她的唇已被他含住。
他不知何時站起,隔著辦公桌,探過身來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去。
灼熱的唇和氣息攻城略池,他的技術(shù)高超,以至于顏煙有片刻的失神,沉溺于他的吻之中,忘了今天來的目的。
直到他繞過辦公桌,抱起她想往里面的休息室走起時,她才如夢初心,推開了他:“譚凜川?!?/p>
她被他抱著,雙手環(huán)著他的脖頸支撐自己,這一聲阻止的聲音并無什么威懾力,反而像是欲拒還迎的嬌柔,以至于譚凜川全身肌肉瞬間緊繃,吻她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,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。
顏煙急了,扭過頭不讓他吻:“我有事和你說?!?/p>
她就想好好和他談個工作怎么那么難?
為什么每次說著說著,都是以這件事為終止?
她雙腳落地之后憤慨道:“難道我們之間就不能有正經(jīng)事可談嗎?”
譚凜川:“這件事再正經(jīng)不過,這世間還有比它更正經(jīng)的嗎?”
喜歡一個人,愛一個人,自然而然就想親近,就想占有,再正經(jīng)不過。
顏煙被氣得眼紅,懷疑他是不想解決她的貸款問題,所以故意顧左右而言他。
她含淚欲滴的模樣,讓譚凜川收起了玩笑之心,態(tài)度認真,“想談什么,你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