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柔原以為,自己終于盼來了靠山。
卻被宋遠(yuǎn)山這番聲色俱厲的怒斥,直接給罵懵了。
什么情況?
明明宋遠(yuǎn)山,也是他父親的門生故吏,是從他們秦府走出去的。
宋遠(yuǎn)山竟然不幫著自己,而向著葉靈兒?
聽了宋遠(yuǎn)山這番話后,葉靈兒冰冷的眼眸中,也終于流露出一絲暖意。
至少整個白鹿書院,還有人是站在她這一邊的。
至少還有人,記得葉家是為國盡忠、滿門忠烈的英雄。
她忍不住眼圈泛紅,由衷地向宋遠(yuǎn)山微微鞠躬。
“宋院長,謝謝你?!?/p>
“靈兒,你無需道謝?!?/p>
宋遠(yuǎn)山正色道,“我相信葉家的家訓(xùn),相信葉家的子女,絕不會行雞鳴狗盜之事。”
“另外,你與王玄和柳元的齟齬,我自會調(diào)查清楚,你可以先走了。”
葉靈兒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正要離開,卻聽得一聲暴喝傳來。
“且慢!”
眾人紛紛側(cè)目,卻見又一名化神境的中年男子,瞬身而至,來到教室內(nèi)。
這名中年男子,便是白鹿書院另一名副院長,陳海。
陳海背手而立,淡淡道:“殘害同門,欺師滅祖。”
“鬧出這么大的亂子,就這么一走了之,恐怕不妥吧?”
宋遠(yuǎn)山微微皺眉,沉聲道,“陳海,你此話何意?”
“書院每一間教室,皆設(shè)有留影石。”
“我們可以調(diào)出留影石,看看剛剛發(fā)生了什么,便可知道方才是葉靈兒先出手,還是王玄和柳元先出手?!?/p>
“宋院長,我們且不談王玄和柳元之事。”
陳海一直在暗中查看,知道剛剛的來龍去脈,所以沒有順著這個話茬往下說。
“我們現(xiàn)在,只談葉靈兒偷竊秦柔的玉鐲之事?!?/p>
“白鹿書院乃圣學(xué)之地,如若傳言出去教出了下三濫的蟊賊,豈不是敗壞書院名聲?”
“依我看,不如就按秦柔所說,前去王府搜查一番?!?/p>
說著,陳海還看向葉靈兒,淡笑道,“之所以如此,也是為了還你們?nèi)~家的清白,不是嗎?”
葉靈兒直接被陳海這番無恥的話給氣笑了。
秦柔誣陷她偷竊,拿不出任何證據(jù),倒叫她這個蒙冤之人自證清白。
天下,哪里有這般道理?
“陳海,逍遙王府,滿門忠烈,豈容爾等擅闖?”
宋遠(yuǎn)山冷聲道:“你擔(dān)心白鹿書院的名聲被敗壞?!?/p>
“難道就不怕,敗壞了葉家的名聲?!”
見宋遠(yuǎn)山態(tài)度強(qiáng)硬,絲毫沒有讓步之意。
陳海也不好堅持,只得冷笑道,“既然如此,那我們明日便見此事告知陛下,看陛下如何處置?!?/p>
“葉靈兒是否行竊,是否殘害同門,是否欺師滅祖,明日朝堂之上,必有公論!”
葉靈兒終于忍不住,冷聲道,“我沒有欺師滅祖,錯在他們!”
“爹爹說了,天下之大,強(qiáng)者為尊?!?/p>
“他們實(shí)力不濟(jì),還敢誣陷于我,即便死傷,也是活該!”
“你!”
陳海氣得面紅耳赤,怒斥道,“孽障!”
而其他的學(xué)生,則都滿臉無語。
強(qiáng)者為尊,誠然是這世上永恒不變的法則不假。
問題是……
你爹逍遙王,不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爛酒鬼嗎?
他哪來的勇氣,教你強(qiáng)者為尊的?
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下,葉靈兒直接背上書包,瀟灑而去。
哪怕知道陳海正用殺氣騰騰的目光看著她,她也絲毫不懼。
憑她現(xiàn)在的實(shí)力,還打不過化神境的陳海。
但是,她有爹爹??!
區(qū)區(qū)化神境,在飛升大能面前,不過是彈指可滅的螻蟻而已。
污蔑我?
問過我爹爹手中的劍,答不答應(yīng)了嗎?
秦柔躲在陳海身后,兩眼死死盯著葉靈兒的背影,眼中滿是濃濃的陰狠和怨毒。
她怎么也沒想到,平日不聲不響的葉靈兒,竟然已是元嬰境高手。
自己的污蔑,未能成功不說。
反倒是讓她,成了那個跳梁小丑。
秦柔心中暗暗下定決心,自己無論如何,都一定要報仇雪恨。
即便你葉靈兒是元嬰境,又如何?
大齊王朝,世家林立,可不是單憑一夫之勇,就能決定一切的。
葉家現(xiàn)如今,只剩下一個不成器的酒鬼,早就淪為棄子。
而她的爹爹,可是陛下眼前的紅人,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。
擁有女帝陛下的庇護(hù)和偏袒,還收拾不了你一個小小的葉靈兒?
……
葉青本來打算,進(jìn)了城之后就將秦雪扔下。
但秦雪卻一直在嘰嘰喳喳和他聊天,根本沒有下馬的意思。
無奈之下,葉青只好將這位雪神醫(yī)帶回了家。
“逍遙王府?”
看著葉家宅邸闊氣的門庭,秦雪不由面露驚訝。
“原來葉前輩,是葉家的傳人?”
“是。”
葉青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懶得多和秦雪多廢話。
走進(jìn)院內(nèi),將方才打的戰(zhàn)利品取了出來。
其中一半吊在院子里,用煙熏上,晾成臘肉慢慢吃。
另一半則簡單地改刀,裝進(jìn)盆中,用各種藥材和香料研制。
秦雪像個跟屁蟲似的,一直跟在葉青的身后。
“沒想到葉前輩非但劍法驚艷當(dāng)世,做起這些家務(wù)活,也是如此得心應(yīng)手?!?/p>
秦雪欽佩地感慨了一句,表情卻漸漸變得有些古怪。
因?yàn)樗l(fā)現(xiàn),葉青實(shí)在是太愛喝酒了。
剛剛一路上,就一口一口不停地喝。
回來后,也仍然喝個沒完。
點(diǎn)火時在喝,腌肉時在喝。
短短一炷香的光景,便喝下足足兩葫蘆酒。
簡直比正常人喝水還要頻繁。
秦雪忍不住小心翼翼問道,“葉前輩,你這么喜歡飲酒嗎?”
“嗯。”
葉青不可置否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秦雪從儲物戒中,取出三只錦繡葫蘆。
“我這有三壺忘憂酒,乃是中州酒圣無憂子所釀?!?/p>
“此名為忘憂,普天之下,僅有十壇,傳聞一杯即可解千愁?!?/p>
“我也是當(dāng)初機(jī)緣巧合下,治愈了一位合體境的前輩,他留下這三壺酒來報答我。”
“今日前輩救了晚輩性命,晚輩愿將這三壺酒孝敬前輩,略表心意!
看著秦雪遞來的三枚精致酒葫蘆,葉青頓時眼前一亮
酒圣無憂子之名,他也曾有所耳聞。
此人釀酒技藝出神入化,天下獨(dú)絕。
不僅手藝精湛,用料更是十分考究,所釀出的每一壇酒,皆是有價無市的絕品。
葉青早就想嘗嘗此人的手藝,但中州偏遠(yuǎn),他又實(shí)在懶得出皇城,便一直無緣拜訪。
沒想到今日,竟有這等意外之喜。
葉青不由心中暗暗期待起來。
這三壺忘憂酒,會讓自己有怎樣的收獲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