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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5章 那個位子誰來坐

F后宮妃嬪就這么在壽康宮住了下來。

在晚余和靜安太妃合力哄騙安撫下,大家雖然仍舊憂心,卻也不再像起初那樣驚慌失措,每天聚在一起做做針線閑話家常,時間倒也不難打發(fā)。

晚余表面上沒事人一樣哄著別人,自己卻是最焦慮的那一個。

她雖然知道了祁讓的計劃,卻得不到祁讓的任何消息,根本不知道他和沈長安如今是什么情形。

計劃趕不上變化,計劃再好,也難保不出差錯,出了差錯,兩人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。

紫蘇每天出去幾趟,聽胡盡忠說外面的情況,再回來告訴晚余。

胡盡忠說,中山王和長平王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完全把持了朝政,內(nèi)閣被架空,徐清盞對他們唯命是從。

不聽話的朝臣都被他們撤下來,換上了他們自己的人。

那些人本就是他們這些年在京城發(fā)展的暗線,散布在京城各個衙署做低品階的官員,如今受到重用,紛紛涌入朝堂。

但兩位藩王說到底還是代理朝政,又是異姓王,如果祁讓真死了還好說,祁讓生死不明,他們也不敢公然取而代之,只能一面在朝中部署自己的勢力,一面派人日夜不停地在黃河沿岸打撈祁讓的尸體。

為了做樣子給外人看,兩人對靜安太妃也十分尊重,每天早上來給靜安太妃請安,晚余也因此見到了長平王。

和中山王的野性粗獷相比,長平王白凈又文雅,更像是一個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貴公子,如果不知道他的野心,他完全就是一個風(fēng)度翩翩的閑散王爺。

晚余在他和太妃說話的時候,一直盯著他看,看得他有點不自在,微微紅了臉。

中山王有所察覺,視線在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,心里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。

等到兩人告退,晚余追出去叫住了長平王:“王爺請留步,本宮有幾句話和王爺說?!?/p>

長平王愣住,看了中山王一眼。

中山王哈哈笑著在他肩頭捶了一拳:“你小子,到哪都受女人歡迎,既然貞妃娘娘有話和你說,那我先走一步?!?/p>

長平王什么也沒說,留在原地,等他走遠了,才禮貌地問晚余:“不知娘娘有何吩咐?”

晚余不覺紅了眼眶,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道:“我瞧著王爺是個實在人,王爺可否告訴我一句準(zhǔn)話,皇上是不是已經(jīng)不在人世了?”

長平王沒想到她直接開口問這個,拿不準(zhǔn)她的目的,便含糊道:“皇上下落不明,小王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?!?/p>

晚余抽泣道:“我一個婦道人家,什么也不懂,倘若皇上不在了,不知王爺和中山王,誰來替皇上接管江山?”

長平王又是一愣。

晚余說:“王爺別怪我問得唐突,皇位只有一個,一山不容二虎,我是看王爺面善,心里盼著王爺來接管,也好給我們母子一個出路?!?/p>

長平王下意識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遠去的中山王。

恰好中山王也在朝他們這邊看過來。

長平王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,心卻突突快跳了幾下。

是??!

皇位只有一個,他們聯(lián)手起事,卻從沒說過事成之后皇位誰來坐。

兩個人一起坐嗎?

貞妃剛剛說過,一山不容二虎。

“娘娘先回吧,皇上若有消息,小王會讓人來通知娘娘的。”

他敷衍了一句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
“王爺?shù)纫幌隆!蓖碛嘤纸凶∷?,小聲道,“皇上臨行前給本宮留了一封信,信中提到了王爺?!?/p>

長平王驀地頓住腳步,面露驚詫之色:“皇上提到本王什么?”

晚余四下看了看:“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,王爺明日單獨過來,本宮拿給你看?!?/p>

長平王將信將疑,盯著她看了幾眼,見她雙眼泛紅,淚盈于睫,不似作假,便點頭道:“本王知道了?!?/p>

“王爺慢走?!蓖碛喔I硐嗨?。

長平王出了壽康宮,在夾道上碰到了中山王。

“貞妃和你說了什么?”中山王開門見山地問道。

長平王攤攤手:“沒什么,就是向我打聽皇上的情況。”

中山王不信,半是警告半是試探道:“你可不要中了美人計。”

長平王輕挑眉梢,笑容不屑:“一個孕婦而已,你當(dāng)本王沒見過女人嗎?”

中山王說:“我是怕你聽信女人的話,誤了咱們的大事?!?/p>

“放心吧,不會的,本王耳根子沒那么軟?!遍L平王說,“你不是還要去司禮監(jiān)和徐清盞議事嗎,快去吧,我要去城外大營一趟。”

中山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,沒再說什么,徑直去了司禮監(jiān)見徐清盞。

徐清盞正在和幾個干兒子說話,見他過來,屏退了眾人,起身相迎:“王爺來得正好,咱家正要去找王爺。”

“掌印找本王何事?”中山王大咧咧地在主位落了座,將整個后背重重靠在椅背上,因著心里有事,臉色很不好看。

徐清盞說:“有件事,咱家一直想問問王爺,王爺和長平王一同起事,有沒有想過事成之后,那個位置由誰來坐?”

中山王眉心一跳,立時坐直了身子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徐清盞奇怪看他:“王爺怎么這么大的反應(yīng),難道這事你們從來沒商量過嗎,一山不容二虎,王爺不會打算一把椅子上擠兩個人吧?”

中山王怔怔一刻,靠回到椅背上:“你覺得我們兩個誰更合適?”

徐清盞笑起來,那張妖孽般的美人面帶著說不出的邪氣:“王爺要聽實話嗎?”

“廢話,難道本王還要聽假話?”中山王已經(jīng)有些按捺不住。

徐清盞說:“論帶兵打仗,自然是王爺更勝一籌,但若論起收買人心,玩弄權(quán)術(shù),王爺卻不及長平王?!?/p>

中山王臉上立時浮現(xiàn)怒意。

徐清盞道:“王爺莫惱,這話可不是咱家說的,是東廠的番子從各處打聽來的,這幾日,長平王已經(jīng)開始在王爺不知道的情況下籠絡(luò)人心了?!?/p>

“你胡說?!敝猩酵躜v地一下站起身來,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(lǐng),“你他娘的少在這里挑撥離間?!?/p>

徐清盞被他抓住衣領(lǐng),面不改色道:“王爺覺得我有必要嗎,我還指望王爺成全我和貞妃呢!”

中山王遲疑著,松開他的衣領(lǐng),面色變幻一刻,轉(zhuǎn)身大步而去。

徐清盞望著他的背影勾了勾唇,抬手輕撣被他抓皺的衣領(lǐng)。

少頃,來祿走進來,手里捏著兩張字條:“干爹,剛回來的飛鴿傳書,皇上和沈大將軍已經(jīng)分別攻下中山王和長平王的封地,并生擒了中山王府和長平王府的所有家眷,如今正在率大軍返回京城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