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梨在病房外面焦急萬分。
可宋柚在里面生孩子,她也實在是幫不上什么忙。
“肇事司機呢?”方梨看向裴景行。
他們都已經(jīng)在醫(yī)院呆了這么久了,肇事司機至今沒有出現(xiàn),未免太過奇怪。
裴景行沒吭聲,而是扭頭,看了顧昭廷一眼。
顧昭廷皺眉,覺得莫名其妙,“你看我做什么?人又不是我撞的?!?/p>
裴景行平地一聲驚雷:“是桑晚秋。”
一句話,讓空曠的走廊里瞬間安靜了下來,許久都不曾有人再開口說話。
方梨蜷起掌心,仿佛是在努力控制著情緒。
桑晚秋,竟然是桑晚秋!
她撞了宋柚!
她為什么要這么做!
方梨轉(zhuǎn)過身,看向顧昭廷,死死地捏緊了掌心,就連指尖都開始泛白很顯然是在等他表態(tài)。
她想知道,發(fā)生這樣的事情,顧昭廷會是怎樣的態(tài)度。
這決定了她是否還會和顧昭廷繼續(xù)這段婚姻。
顧昭廷眉心深深蹙起,有些煩躁的問:“你看清楚了?”
裴景行點頭。
顧昭廷立即拿出手機,打了通電話,“你在哪兒?”
他冷淡的語氣,讓電話那頭的桑晚秋覺得委屈。
事情發(fā)生后,桑晚秋六神無主。
今天是周末,她想買輛車,誰知道在市內(nèi)試駕的時候,突然竄出來一個孕婦。
她的駕照是早幾年考的,這些年在國外,也沒碰過車,開車的水平原本就不高。
她一著急,剎車直接踩成了油門,當汽車加速撞過去的時候,桑晚秋嚇得魂都沒了。
坐在副駕的汽車導購也嚇了一大跳。
桑晚秋試駕的這輛車價值百萬,就這樣成了事故車,搞不好回去的時候,導購的工作都要沒了,真是倒霉的很。
事情發(fā)生后,桑晚秋第一反應就是想躲起來,可汽車導購死活不讓,還說什么肇事逃逸,在國內(nèi)會更嚴重,想都不用想,一定會坐牢。
導購當即報了警,這會兒桑晚秋剛在警局做完筆錄。
接到顧昭廷打來的電話,桑晚秋哇的一聲哭出來。
“昭廷哥,我好像惹事了……我在警局?!?/p>
顧昭廷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,一聽到桑晚秋這說話的語氣,就知道裴景行說的沒錯。
肇事司機確實是桑晚秋。
“哪個警局?地址發(fā)我手機上,我派人去處理?!?/p>
話落,顧昭廷掛斷電話,對身旁的陳祝使了使眼色。
陳祝轉(zhuǎn)身就往外走。
方梨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,默不作聲的等待。
她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無比漫長,每一秒都很煎熬。
顧昭廷和裴景行在手術室外面的樓梯間里,兩個男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。
方梨反反復復的看著手機。
宋柚推進手術室做剖宮產(chǎn),已經(jīng)一個多小時過去了。
按道理就快要出來,可是遲遲沒有,姜怡懷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……
據(jù)說,手術越復雜,時間就耗費的越久
正在無比忐忑的時候,手術室的門打開,方梨立即迎上去。
出來的人是燕辭。
他眼眶通紅,看起來好像哭過,臉色也是無比蒼白。
“怎么了?宋柚怎么樣了?”方梨立即問道,視線落在他的身后。
護士又將手術室的門給關上了。
“手術還在進行中,她流了好多血……她那么怕疼的一個人……”
燕辭蹲在地上,捂著頭,滿臉痛苦。
方梨的心里也不好受。
“你先坐下休息會兒,剛輸了血,你現(xiàn)在一定很虛弱吧?!?/p>
方梨扶著燕辭坐下。
正在這時,二人身后電梯的門打開。
陳祝帶著桑晚秋出現(xiàn)。
桑晚秋下意識的尋找顧昭廷的身影,“昭廷哥?”
一看到她,方梨堆積了一上午的情緒,終于爆發(fā)。
她沖上去,不管不顧的一巴掌,狠狠地甩在桑晚秋的臉頰上。
“我告訴你,如果柚子有個三長兩短,我會讓你下半輩子,永無寧日!”
方梨極少這么發(fā)火,此刻她氣的渾身顫抖。
桑晚秋結(jié)結(jié)實實的挨了一巴掌,臉都偏到了一旁。
她的臉頰瞬間腫了起來,淚水順著臉頰滑落。
看到顧昭廷從樓梯間里過來,桑晚秋推開方梨,朝著顧昭廷跑過去,
“昭廷哥,我不是故意的,我也不想發(fā)生這樣的事情?!?/p>
她邊哭邊說,“我也嚇到了啊,那輛車價值百萬,他們還要我賠?!?/p>
燕辭紅著眼瞪她,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你都已經(jīng)嚇到了,就不該追究你了,是吧?”
燕辭極少這樣對人疾言厲色,可見里面宋柚的情況真刺激到他了。
桑晚秋伸手去拽顧昭廷的袖子,“昭廷哥,我真不是故意的,嗚嗚……你幫幫我?!?/p>
說著,桑晚秋就要往他的懷里撲。
顧昭廷側(cè)身避開。
顧昭廷他來到方梨的面前,很顯然是在和桑晚秋保持距離。
他看向桑晚秋的眼神有些復雜,畢竟桑晚秋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。
“你已經(jīng)是個成年人了,既然做錯了事,就要學著自己承擔后果,晚晚,這件事我?guī)筒涣四?,你現(xiàn)在應該思考的,是怎么盡量彌補錯誤?!?/p>
桑晚秋眼淚越掉越多,“什么意思?昭廷哥,你不管我了嗎?”
方梨這時沖上去,一把抓住桑晚秋的頭發(fā)。
很顯然桑晚秋這個樣子,是想讓顧昭廷給她出頭,幫她把這件事情給擺平。
方梨覺得她是那么的可惡,明明就是她做錯了事,讓柚子被迫早產(chǎn),可她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,只想著找人幫她擺平。
如果是自己的事兒,方梨不會這么激動。
可傷在宋柚的身上,方梨滿腦子只想著幫宋柚撐腰。
宋柚的父母都在國外,她又和裴景行離婚了,現(xiàn)在身邊沒有一個人。
身為閨蜜,她如果不幫著宋柚出頭的話,誰還能幫她?
“我現(xiàn)在直接告訴你吧,不和解,也不可能和解!這事兒一定會追究你的責任!”
方梨薅著桑晚秋的頭發(fā),對她說道:“首先你得向宋柚道歉,尋求她的諒解,其次,你剛剛求的,是我男人,桑晚秋,你是以什么身份,求到我丈夫這里?”
桑晚秋紅著眼睛說道:“我和昭廷哥青梅竹馬,我哥哥他為了昭廷哥,丟了性命……”
“不要給我扯這些陳年舊賬!為顧昭延丟掉性命的是你哥,他欠的是你哥的情,和你又有什么關系?
你只不過是借著你哥的東風,對顧昭廷頻繁道德綁架,桑晚秋,你這是在利用他的善心,滿足你的私欲啊!
我猜你哥對你應該很重要吧?怎么樣?他的人血饅頭,好吃嗎?你哥知道你讓他的好友這么為難,知道你在破壞他的家庭嗎?”
桑晚秋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方梨這幅模樣。
她雙目猩紅,眼底一仿佛有火焰在燃燒。
可偏偏,方梨說的每一句話,都很有道理,讓她毫無反駁的余地。
甚至,方梨的三言兩語,就將她和顧昭廷之間的關系,擺在了道德制高點上。
她如果再扯到顧昭廷的身上,那就是不懂事,就是吃自己哥哥的人血饅頭,就是在破壞顧昭廷的家庭。
桑晚秋死死地咬緊唇瓣。
方梨的話堵得她啞口無言。
在桑晚秋的心里,方梨一直都是淡淡的,看起來挺好欺負的樣子。
卻沒想到,她的性格竟然有這樣執(zhí)拗的一面,甚至能把她逼得說不出話來。
看來一直以來,小看她了。
這樣的氣勢,徹徹底底把桑晚秋給鎮(zhèn)住。
方梨使出的力氣很大,揪的桑晚秋頭皮很疼,她就連動一下都難。
因為方梨揪著她頭發(fā)的動作,所以桑晚秋只能被迫的在方梨面前低著頭,就這樣生生的矮了她一大截。
桑晚秋的心里不服氣,卻又無可奈何,畢竟事情確實是她惹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