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的陽光如此明媚,但站在桌子旁邊的幾個人卻有些不知所措。
梵星眸和祝月曦互相對視著,都狠狠瞪了對方幾眼,又同時把頭轉(zhuǎn)到一邊。
喜兒站在原地,表情有些呆滯,眼神若有所思。
遠(yuǎn)處的聶慶已經(jīng)躺了下來,背靠著樹樁,似乎在打著盹兒。
梵星眸有些焦躁地說道:“小徒弟到底去哪里了,不會和謝秋瞳直接去玩什么刺激的活動了吧,這種好事也不知道帶帶師父?!?/p>
祝月曦冷笑道:“思想太賤,看什么都是賤的,謝秋瞳何等女子,豈會做那種下流之事?!?/p>
梵星眸道:“少說我了!當(dāng)初你又不是沒玩過!忘了我們在深山的清潭里…”
“住口!”
祝月曦怒道:“我年少無知,被你誆騙罷了,哪像你恬不知恥,如今還狗改不了吃屎?!?/p>
梵星眸想了想,才說道:“對于狗來說,吃屎就是很爽啊?!?/p>
“對于我來說,玩女人就是很痛快啊,我好色,我大大方方承認(rèn)?!?/p>
“不像某些人,分明是個賤貨,還總喜歡裝清高、裝正經(jīng)?!?/p>
這下祝月曦氣得渾身顫抖,咬牙切齒道:“我的人生就是被你毀了!”
梵星眸聳了聳肩,道:“別鬧,如果沒有我,你最多只能成為一個小高手,跟旁邊打瞌睡那個丑男人一個級別?!?/p>
聶慶抬起頭來,滿臉懵逼。
梵星眸繼續(xù)道:“那你的命運(yùn),可能就是憑借美貌和武功,嫁給一個位高權(quán)重的人物,并且因為出身一般,只能做小?!?/p>
“但現(xiàn)在呢,你武功天下第一,成了圣心宮的宮主…”
“你的病是怪我沒錯,但你僅有的成就,卻也是我給你的。”
“祝月曦,你憑什么恨我?”
“你難道既希望我給你冠絕天下的武功,又不想付出代價?”
“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,你應(yīng)該知道,那個代價是避免不了的。”
祝月曦攥著拳頭,一字一句道:“正因為這樣,我才…我才…痛苦!”
梵星眸這下沉默,她只能微微一嘆。
她聽懂對方的意思了,如果真的冤有頭債有主,那倒不必那么痛苦,想方設(shè)法報仇就好了。
但偏偏,這條路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會有代價,而且也是她祝月曦親自選的,她連報仇都不知道該怎么去報,因此只能一直痛苦下去。
正是梵星眸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之時,她終于看到唐禹回來了,于是連忙喊道:“小徒弟,小徒弟你去哪里了,我等著你告別呢,我明天就走了。”
唐禹大步走來,笑道:“師父住哪里呢,晚上我來找你?!?/p>
梵星眸一愣,隨即搖頭道:“別,師父不喜歡男人,別逼師父抽你大耳光子嗷。”
唐禹道:“我的意思是,我晚上找你喝一杯,聊聊最近的修煉情況?!?/p>
梵星眸眼睛一亮,看了一眼四周,道:“好啊好啊,你帶著謝秋瞳一起來對嗎?她酒量好不好?會不會醉呀!”
唐禹笑道:“她走了,你沒發(fā)現(xiàn)王半陽也消失了嗎?”
“誰在乎男人啊。”
梵星眸說了一句,然后擺手道:“沒意思,早知道她會直接走,我何必等你。”
干,原來她不是在等我,而是在打秋瞳的主意!
唐禹道:“師父,我還有大事要做,就先走了,我們晚上見?!?/p>
他看向喜兒,眨眼道:“喜兒寶貝,晚上見~!”
喜兒嘻嘻一笑,重重“嗯”了一聲。
于是唐禹帶著祝月曦往小院走去,而梵星眸則帶著喜兒回她們的住所。
至于聶慶,誰會在乎他呢,他自己也不想讓別人在乎。
唐禹不是不關(guān)心聶慶,而是明天師父就要走了,這意味著今晚必須拿下師父。
這有難度,但卻未必沒有操作空間。
他其實早已想到了絕佳的辦法。
門,緊緊關(guān)上了。
臥室里沒有其他東西,只有一張床,一副桌椅。
祝月曦臉色很難看,瞥了一眼四周,冷笑道:“把我?guī)У轿堇飦?,又關(guān)上了門,你想做什么?”
唐禹道:“想和師叔單獨(dú)聊聊?!?/p>
祝月曦攥著拳頭,一字一句道:“你是不是以為我好欺負(fù)?是不是以為,我有病,我就可以任你宰割?”
“你信不信,我殺你只需要一招!”
唐禹無奈嘆了口氣,攤手道:“師叔,我是真有事要對你說,你怎么那么緊張,是心情不好嗎?”
祝月曦深深看了他一眼,才冷冷道:“很不好?!?/p>
唐禹道:“你又跟師父吵架了?”
祝月曦直接應(yīng)激:“什么叫我跟她吵架了?難道我不該罵她嗎?她做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嗎!”
唐禹并不接話,只是笑了笑。
他看著祝月曦精致又艷麗的臉,微微瞇著眼。
祝月曦掀眉道:“看什么!有什么好看的!”
唐禹淡淡道:“你未必真的恨她?!?/p>
祝月曦臉色頓時沉了下來。
唐禹道:“你其實很清楚,她給你帶來了本事,改變了你的命運(yùn)?!?/p>
“雖然疾病讓你痛苦,但你也清楚,再痛苦也比沒有遇到她要好?!?/p>
“你恨她嗎,不,你只是情緒長期找不到地方發(fā)泄,難言之隱給了你巨大的心里壓力,你需要恨她,來發(fā)泄自己的情緒?!?/p>
祝月曦把頭轉(zhuǎn)到一旁,咬牙道:“與其說這些風(fēng)涼話,倒不如說點有用的?!?/p>
唐禹嘆了口氣,道:“我找你來,就是想給你說一些有用的?!?/p>
“我知道你眼高于頂,對男人沒興趣,但對權(quán)勢、名譽(yù)都很有興趣?!?/p>
“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,我會給你夢寐以求的報酬。”
祝月曦疑惑地看向他,低聲道:“什么報酬?”
唐禹道:“我會建立一個偉大的國家,我會成立一個至高武道學(xué)院,專門招收全國各地的武功高手,為國效力。”
“就如同文道的太學(xué)宮,至高武道學(xué)院,是國家武將培養(yǎng)的最高學(xué)府?!?/p>
“你會是武道學(xué)院的掌院真人,掌管著全國武官的選拔,是實實在在的實權(quán)官員,當(dāng)朝一品。”
“你會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武者?!?/p>
“護(hù)龍人什么的,太過虛無縹緲,但武道學(xué)院掌院真人,卻是真正的高官?!?/p>
祝月曦眼睛發(fā)亮,最終又搖頭道:“你總說這些話來騙人?!?/p>
唐禹道:“不騙人,你會是歷史第一個女性高官,而且我封你為公爵?!?/p>
“這樣,梵星眸再不敢說你出身平庸了?!?/p>
祝月曦輕輕道:“幫你做什么事?”
唐禹道:“陪梵星眸睡,像以前那樣,讓她答應(yīng)慕容鮮卑參與我的計劃?!?/p>
“不可能!”
祝月曦臉色當(dāng)即變了,厲聲道:“我絕不可能那樣做!你不如殺了我!”
唐禹看著她,輕輕道:“師叔,我是一個賭徒的兒子,為了避禍,去當(dāng)了贅婿,還被趕了出來?!?/p>
“我出身,難道比你好嗎?”
“但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人人尊敬的傳奇人物了?!?/p>
祝月曦若有所思。
唐禹嘆息道:“一個人的命運(yùn)是奇特的,可以從無到有,從弱到強(qiáng)。”
“你是出身低,但卻不代表你未來沒有成就?!?/p>
“但你清楚,武學(xué)給你帶來的風(fēng)光,實在太渺小了?!?/p>
“你需要權(quán)勢,需要名望,需要更多的尊敬。”
“那就要付出啊。”
祝月曦咬牙道:“但我決不能忍受…”
唐禹打斷道:“我到今天付出了多少?”
“在舒縣我被各方勢力算計,差點丟命?!?/p>
“在譙郡我面對的是石虎四萬大軍和戴淵幾乎造反的極端局面?!?/p>
“晉國的政變呢?我被困在山上,萬人圍攻呢?”
“我多少次徘徊在死亡邊緣,才換來今天?”
“而你,只需要像從前一樣,陪一下梵星眸。”
“師叔,我認(rèn)真講,你不進(jìn)步,你永遠(yuǎn)會被梵星眸嘲諷,因為燕國可能會越來越好?!?/p>
“你只要靠我,持續(xù)進(jìn)步,才能…真正有一天壓過她!”
“委屈,你早就受盡了,何苦再怕這一次?”
祝月曦有些猶豫。
她低聲道:“我…我那樣做,相當(dāng)于對她認(rèn)輸…”
“燕國,她是慕容皝的妹妹,是宗室核心…就算我做了大官,也比不過…”
“我放棄?!?/p>
唐禹看向她,一字一句道:“如果你答應(yīng)我,幫我做好這件事,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承諾?!?/p>
“你知道我做事的風(fēng)格,我給出的承諾,一定會去做?!?/p>
祝月曦道:“什么承諾?”
唐禹道:“我會滅了燕國,讓梵星眸再也沒有貴族的身份?!?/p>
“而且,我會讓你去接受她燕國的投降!”
腦海中想到這個畫面,祝月曦幾乎要發(fā)瘋,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。
她眼睛都紅了,看向唐禹,激動道:“你沒騙我!”
唐禹道:“如果我騙你!就讓我染上李越的毛病!”
祝月曦放下心來,喃喃道:“倒不必發(fā)那么狠的毒誓…”
她臉色變幻,最終咬牙道:“好!我答應(yīng)你!”
“我今晚就去勾引她!我太懂怎么拿捏她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