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見這些人,她的內(nèi)心是錯愕的。
她當(dāng)然知道,來到仙界勢必遇到熟人,只是沒想到那么快。
看見這些人的那一刻,她的胸膛沉悶悶的,周圍人都聽不到,但是只有她知道自己此刻內(nèi)心的不平靜。
咚咚的心跳聲,如雷鳴一般,越來越響,消散了她此刻的疲憊,只剩下緊張。
即使她知道,面前的人們已經(jīng)認(rèn)不出她。
她很少碰到這么純粹的人,其實系統(tǒng)都教過她,讓她不要動感情。
可每一個對她好的人,就好像永恒的刻在她的記憶里,像書頁一般,翻回了那一頁,那些刻意被她壓下去,隱藏在深處的他們之間所有記憶,也灌入她的大腦。
“小麻花我們死了沒關(guān)系,你一定要活著走出去,回到你的掃地宗。”
“哥哥們說過要保護(hù)好你,就絕對會擋在你面前?!?/p>
“你們走吧,不要管我了,我本來就是一個騙子,沒有什么掃地宗,我也不需要回去。”
“不論你是誰,說好了帶你出去的,男子漢大丈夫,可不能說話不算數(shù)。”
“只要我臨虎宗還剩下一個人,就是拖也要把你平平安安的帶回去?!?/p>
她捏緊了自己的指尖,想要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一點,她現(xiàn)在的身份,對于他們來說只是陌生人。
別再去打擾他們的生活了。
羈絆越多,也就意味著麻煩越多,她終究會離開這里,別讓他們再承受一次聽見她死去的消息。
呼嘯的風(fēng)此刻如雷貫耳,和阮羽他們對視的那一刻,她的心沉甸甸的。
她扯了扯唇,露出一個陌生又平淡的笑,想要掩飾自己此刻的不淡定。
很快,千一就來到她的身邊,擋住了那些人看她的視野。
阮羽也只是微微一愣,接著長睫下斂,眸色忽閃。
“剛剛她好像對我們笑了是嗎?”旁邊的臨虎宗的人拉了拉阮雨的手臂。
“笑了又能說明什么呢?”阮羽的話噎得旁邊的臨虎宗的人,都喉嚨干澀了起來。
對呀,笑了又能證明什么呢?
只是……硬漢瞥過頭去,眼眶一瞬間就紅了,二師兄干嘛這么快就打破他們的幻想?
想想都不可以嗎?
雷云散去,山頭披著橘黃的暖光,渡在虞北姬的身上,楚流橙因為好奇看了一眼,只看一眼就晃了眼。
他搖搖頭,想要晃醒自己,不要被眼前的景象迷了眼,她和小五根本一點都不像。
小五至少絕對不會那么冷漠的對待他。
“顧城主!”此時一大堆人向顧城主圍了上去,都想要在顧城主面前露個面,要是搭上顧城主,那不是從此要飛黃騰達(dá)了。
可憐的顧城主,剛剛可以先一口氣了,一口水還沒喝,就被這群人圍了起來恭維,左一句顧城主辛苦了,右一句顧城主辛苦了。
有沒有點新花樣,就不能讓他先喝口茶嗎?
那些人根本一點眼力見都沒有。
顧城主感覺不順心,特別是看他那個渾小子還站在那里,看著他幸災(zāi)樂禍呢。
臭小子。
顧王子接收了爹的一個瞪眼,縮了縮脖子,嘴角的笑容僵硬下來。
不過他笑笑怎么了?爹還覺得不爽了?看著他開心,爹應(yīng)該更開心才對嘛。
“圣女喝口水?!鳖櫷踝酉蚧ㄩg雪那邊湊了過去,此時的花間雪吃了顆極品丹藥以后,已經(jīng)沒有那么疲憊了。
花間雪從顧王子手里接過水壺,愣了愣看向顧王子:“沒有人喝過吧?”
“沒有,沒有?!鳖櫷踝訑[手,多備幾個水壺的靈石還是有的,他可沒那么窮。
他可有錢了,若是圣女以后嫁給他,那他的錢就都是圣女閣下的。
當(dāng)然了,若是圣女不愿意嫁過來,他嫁過去也是可以的。
顧葉君還被圍著,想不到自己兒子已經(jīng)有要出嫁的想法了。
“謝謝你了,千一?!庇荼奔白咧頌檠逯?,顧城主和圣女身邊,自然人聲鼎沸,而她是妖界的人,仙界的人自然敬而遠(yuǎn)之。
“老是說謝謝,也沒見你拿出什么誠意來。”千一撇過頭,悶悶地吐槽道。
嘴上說說誰不會?
他剛剛說完這話,就感覺身體里滲出冷意,周圍的空氣都冷冽了幾分。
想也知道是令長夜又生氣了。
怎么他幫了忙要點好處都不行啊!小氣鬼一樣。
怪不得這女人受半點委屈,他不過是討厭一些東西都受不了。
那這女人若是喜歡上別的男人,令長夜到時候還不得變成一個醋壇子一樣。
收收自己的心吧,真不值錢。
“那你想要……”虞北姬話還沒說完呢,就被千一打斷了。
“不過是和你開玩笑,你還認(rèn)真了,搞得我好像真缺你那點東西一樣?!鼻б慌九臼志蜏?zhǔn)備走,他得回去了。
這令長夜身上還有傷,自己在外面呆久了,他可受不了。
不,應(yīng)該說自己和這女人呆極了,等會令長夜又該吃醋了。
虞北姬看著千一離去的背影,再次感覺手癢癢了,差點就忘了剛剛在那種關(guān)鍵時刻,千一還和個臭流氓一樣摸她的背。
“臭流氓,你不許走。”
“誰流氓?”千一跑得更快了,回頭見虞北姬抱著狐貍,一顛一顛的。
她的面容在光影的照射下柔和了幾分,看起來沒有攻擊力。
她好看的,越看越好看,五官單拎出來一個都是無比驚艷。
所有漂亮的五官,都長在了一張臉,千一覺得要長成這樣,應(yīng)該也挺費勁吧。
長得那么勾人,看看周圍的男的,看見她都走不動道了,可有得令長夜好受了。
千一突然間就走了,就像一個過客,甚至他都不和虞北姬道別。
他的衣角帶著一陣風(fēng),和他整個人一樣決然,幫了她就走了,嘴上說著討要著什么,但是其實什么也沒要。
花間雪把顧王子的身份報了出來,終于從包圍圈中脫離了出來,她松一口氣來到虞北姬身邊,見虞北姬看著千一的背影在發(fā)愣。
其實最懵的應(yīng)該是她才對吧?根本搞不懂這小兩口在玩些什么,變來變?nèi)サ摹?/p>
“喝口水緩緩?!被ㄩg雪從顧王子那多要了一壺水遞給虞北姬。
虞北姬接過來,這才看向那邊還跪在地上的溫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