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染昨天一夜未歸,沒打電話回家,今天又是很晚才回來。
不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,宋國偉并沒有指責她,挑她的事兒。
以宋國偉那一點就爆的脾氣,按理說,應(yīng)該指責他才對,但宋國偉見了她,卻跟沒發(fā)生什么事情一樣。
宋染懷疑,是林映紅替她說了什么。
第二天一早,果不其然,在早飯的桌上,宋國偉以父親的口吻,語重心長對宋染說:“前天你打電話回來說你去你干媽那里睡一晚,睡一晚可以,不過以后還是別經(jīng)常去過夜,你現(xiàn)在是已經(jīng)訂過婚的人了,在外面過夜不太好,別回頭影響了你的清譽?!?/p>
宋染一聽,就知道應(yīng)該是宋國偉前天晚上問起了她,然后林映紅幫她圓回去了。
雖說她并不在意宋國偉發(fā)不發(fā)脾氣,但林映紅的好意,她心領(lǐng)了。
反正兩人誰也不打擾誰,她不想管林映紅究竟打的什么主意,總之對她沒多大的影響就是了。
她也沒跟宋國偉唱反調(diào),點頭道:“知道了爸,我會注意的?!?/p>
宋國偉見她聽話,原本就不錯的心情,頓時更好了。
他又哆嗦了幾句要為宋家著想之類的話,讓她平時沒事多和大伯三叔家里走動。
宋染冷笑一聲,扔了筷子。
她發(fā)現(xiàn),宋國偉這人真是慣會打蛇上棍的,讓他得臉了,就會冒出點異想天開的念頭。
“宋染,你這是干什么!”
宋國偉看著摔在桌上的筷子,臉色沉了下來,覺得宋染實在太不懂事了。
宋染冷聲道:“大伯家的宋思明因為什么進去的,您還記得嗎?三叔家的宋子輝因為什么進去的,您還記得嗎?您要是記性不好,我可以提醒提醒!宋思明買兇想撞死我,證據(jù)確鑿,宋子輝收買他人想讓人毀我清白,同樣證據(jù)確鑿。您要是還想我和您父慈女孝,以后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們!”
許是宋染的聲音太冷漠,加上心虛,宋國偉一時間沒說出話來。
等宋染放下碗回房間了,才當著林映紅的面,說宋染大不孝,敢對著自己這個當?shù)乃ね胨た炅恕?/p>
不過有這么一回,宋國偉下次肯定不會再自討無趣了。
一旁收拾的林映紅這回沒搭話,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這一天,宋國偉去部隊,沒半天就被送去了醫(yī)院。
宋染接到電話,顧遠霆陪著她去醫(yī)院。
半路上,宋染就跟顧遠霆說:“我猜他痛風發(fā)作了,前幾天林映紅給他泡腳的時候我看了兩眼,他的大腳趾有些變形了,不過他自己沒察覺,不知道有這種病?!?/p>
早在宋染剛來宋家的時候,就聽到宋國偉說手指疼腳趾疼了,當時陳婉讓他去醫(yī)院看看,他覺得是小問題。
在鄉(xiāng)下,常年勞作的人手腳變形的人經(jīng)常有,所以宋國偉不覺得是什么大毛病。
上輩子也是如此,等疼得受不了去醫(yī)院已經(jīng)晚了,里面已經(jīng)長出了痛風石,以后還會關(guān)節(jié)變形,長出更多的痛風石,這種疼痛會一輩子伴隨著他,而且會越來越痛苦。
“惡人自有惡人磨,他是有惡病磨,挺好?!?/p>
顧遠霆對宋國偉沒有半點好感。
從他們偏袒吳明珠,對染染充滿偏見的時候,他就打心底厭惡這種父母。
他自然也樂得見宋國偉倒霉生病,只要不讓染染去伺候就行。
“我才不會伺候他呢,想得美。”
宋染冷笑,她連護工都不會給宋國偉找。
不過宋國偉也沒有嚴重到要請護工的程度,那疼痛只會日復(fù)一日的折磨他,還會影響他工作。
想再往上升一升,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了。
到了醫(yī)院,宋國偉正在打消炎藥,他臉色鐵青,還問護士這個病到底嚴重不嚴重。
“醫(yī)生不是跟您說了嗎?您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,說嚴重也嚴重,說不嚴重也不嚴重,不喝酒不熬夜,按時吃藥,有可能控制住的。”
宋國偉怒聲道:“什么叫有可能?難道不能完全控制住嗎?”
“您這是痛風,已經(jīng)長出了痛風石,可以用手術(shù)切除掉,但是您自己要是控制不了尿酸,以后肯定還會復(fù)發(fā),這得看您自己能不能遵醫(yī)囑了,不是我們跟醫(yī)生說什么就是什么的。”
護士說完趕緊走了,生怕被宋國偉遷怒上。
宋國偉扭頭,看到門口的顧遠霆和宋染,他臉色一變,擠出點笑容:“你們怎么來了,我這就是一點小病,遠霆怎么不好好在家養(yǎng)傷呢?!?/p>
“聽說您病了,我陪染染過來看看您,醫(yī)生說很嚴重嗎?”
顧遠霆假裝沒聽到他和護士的對話。
宋國偉松了口氣,連忙說不嚴重,不然在準女婿面前太丟面子了。
宋染沒洗手,給宋國偉削了個蘋果,遞給他,說:“我記得您最不喜歡醫(yī)院的味道,我剛來京市就住院了幾天,您一次都沒來看我,我當時還有點傷心呢?!?/p>
因為顧遠霆在旁邊,宋國偉連忙解釋道:“是啊,我真的很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,一聞到就惡心胸悶難受,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。等會兒我打完消炎藥,就回家去,這里呆著難受。”
“可是剛才護士不是說什么要手術(shù)?您不動手術(shù)嗎?”
“這點小問題,動什么手術(shù),只有生了大病才動手術(shù)!”
宋國偉沒說他害怕動手術(shù),醫(yī)生跟他講了,動手術(shù)之前要控制什么血尿酸啊炎癥什么的,直接切除,還有可能會創(chuàng)面太大,導(dǎo)致愈合不良、感染,甚至壞死的情況。
想想都覺得可怕。
醫(yī)生都不建議做手術(shù),說只有嚴重到了一定的程度,影響了肢體功能,才需要動手術(shù)。
他能不動,當然不會動,不可能讓風險握到別人手里。
宋染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:“咱們得聽醫(yī)生的,醫(yī)生都是為了咱們好。”
“對,都聽醫(yī)生的,回去了我好好吃藥,不亂喝酒,不吃肥肉,肯定能控制住?!?/p>
宋染心道,你要是能戒酒,上輩子就不會經(jīng)常痛風發(fā)作了。
以后,多的是病痛折磨你。
既然證實得了痛風,宋染也沒了多余的耐心。
父慈女孝,她懶得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