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妍面上露出擔憂的神色:“我的命都是夫人的,還怕什么連累,夫人沒受傷吧?”
紀云舒笑道:“當然沒有,在漠北王城都沒有人能將我如何,更別說在幽州。”
柳妍臉上的笑意有些僵,不過轉瞬即逝,她開心地道:“夫人沒事就好,也是,這里可是幽州,誰能動得了您呢?”
紀云舒本就注意著她,將她臉上的表情變化看的清清楚楚:“你說的不錯,最后遇到刺殺的時候,我大哥親自去接我,那些人一個都沒有逃掉,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這么想不開,非要跑來送死。”
柳妍像是被她的話嚇到了:“刺客都死了?”
紀云舒道:“當然沒有,那可是上百人呢,我哥哥把他們都帶回來了,都關在牢房,應該能問出幕后主使,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想要我的命?!?/p>
柳妍聽了這話臉色有點白,紀云舒十分貼心地道:“是不是嚇到你了,瞧我,都忘了問你怎么樣,回來的路上順利嗎?”
柳妍勉強笑道:“讓夫人見笑了,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么多人的刺殺,我一個無名小卒,沒什么人關注,當然是順利的。”
紀云舒笑瞇瞇道:“那就好。對了,我們要去逛街,你要去嗎?”
柳妍像是這才看到紀云舒身邊的錢淺,頷首打了個招呼問:“不知這位妹妹是?”
紀云舒介紹道:“這是林原守將錢將軍的女兒,錢將軍被害,她家里也沒有其他的親人照顧,我便將人帶了回來?!?/p>
柳妍笑道:“夫人心地善良。”
紀云舒拉著她道:“好了,別說這些了,這地方真是無聊的很,咱們出去逛逛吧,我都好久沒有好好逛街了?!?/p>
柳妍想到她在漠北王城一擲千金的樣子,好像也沒有過去多久。
更重要的是,紀云舒每次逛街,似乎都有目的。
而且今年幽州大旱,大將軍為了備戰(zhàn),之前就讓很多百姓離開幽州了。
現(xiàn)在戰(zhàn)事已起,武寧哪怕是幽州的首府,也沒有了往日的繁華。
紀云舒在京城長大,這種地方對她來說就是個窮鄉(xiāng)僻壤,有什么好逛的?
柳妍眸光閃了閃:“聽說夫人昨日天黑才到,不需要休息幾日嗎?”
這年頭趕路是個很受罪的事情,幾天都不一定能歇的過來。
紀云舒睡到日上三竿還覺得渾身酸痛,其實也不全是趙慎的鍋。
“在家待著太無聊了,只是出去玩一會兒,累了就可以回來休息?!?/p>
錢淺在一旁看著兩人說話,她向來敏銳,這個時候已經(jīng)意識到紀云舒是故意要拉著這位姑娘一起的。
于是配合道:“姐姐一起去吧,雖然起了戰(zhàn)事,但漠北人怎么也不可能打到這里,不會有什么事兒的?!?/p>
紀云舒這才想起給她介紹:“這是柳姑娘,我之前去漠北王城的路上認識的?!?/p>
她只說了名字,沒有介紹身份,錢淺也不多問,乖巧地叫道:“柳姐姐好?!?/p>
柳妍只好笑著打招呼:“錢家妹妹不必客氣。”
兩人寒暄完,紀云舒便一手拽著一個往外走去。
街上不如紀云舒之前來的時候繁華,但也只是人看上去少了一些。
街邊的商鋪還都開著門,紀云舒邊走邊問錢淺:“你之前來過這里嗎?知不知道哪里好玩,或者哪家酒樓的東西好吃?”
錢淺想了想道:“我之前跟我爹來過幾次,但沒怎么逛街,咱們不如往人多的地方去?!?/p>
“你可真聰明,人多的地方一定有熱鬧看?!?/p>
紀云舒夸贊道。
柳妍發(fā)現(xiàn)紀云舒似乎很看重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,也沒有說話,跟著兩人往人多的地方去。
逛了一會兒,幾人問到了武寧最大的一家酒樓。
紀云舒便帶著兩人去用膳。
不過她沒有選擇包廂,而是在大堂坐了下來。
二小見是三個女子,都長的十分美貌,愣了一下才問:“三位想吃點什么?”
紀云舒道:“做幾道你們這里的招牌菜吧?!?/p>
小二殷勤道:“幾位是頭一次來吧,可有什么忌口?”
這么漂亮的女子之前如果來過,他一定會有印象。
紀云舒點頭:“是啊,我昨日才來的,聽說武寧城里你們家的菜最好吃,就來嘗嘗。我沒什么忌口的?!?/p>
說完她又詢問錢淺和柳妍,“你們呢?”
兩人都說沒什么忌口。
小二說了句稍等,就去離開了。
紀云舒喝著茶打量大堂里的人,可能因為不是飯點,大堂沒有幾個人。
只有墻角的那張桌子上坐了一個人,不過看起來平平無奇,沒什么特別了。
紀云舒掃了一眼,就移開了視線。
柳妍有些感慨道:“戰(zhàn)事一起,這里究竟還是受了影響?!?/p>
紀云舒也嘆了口氣:“是啊,好好的日子不過,也不知道漠北人圖什么。”
錢淺在邊境長大,對于這件事倒是看的很明白:“其實不打仗,漠北人的日子也不好過,經(jīng)常缺衣少食的,遇上天災的時候,更是熬不過去?!?/p>
“所以就來搶咱們?這是什么邏輯?”
錢淺笑了:“活不下去的人還需要講什么邏輯?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,真正發(fā)起戰(zhàn)事的人也不是為了讓百姓活下去。”
紀云舒明白她的意思,漠北百姓困苦是真的,發(fā)動戰(zhàn)爭的人是為了自己的野心也是真的。
兩人聊著天,就見樓上走下來一位女子。
她一身婦人的裝扮,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年紀,卻十分的美貌。
紀云舒也漂亮,但她覺得自己站在這位女子跟前,就像一顆還青澀的果子。
而這女子,則像一顆熟透的水蜜桃,渾身都散發(fā)著誘人的風情。
但又沒什么風塵氣。
是很吸引男人的那種成熟女子。
紀云舒不由多看了兩眼,那女子神情有些冷淡,好像沒有注意到她一般,目不斜視地離開了酒樓。
正好這個時候,小二來上菜,紀云舒便隨口道:“剛剛那位夫人好漂亮,是你們這里的熟客嗎?”
小二笑呵呵道:“可不是,那位是威遠將軍的夫人,是江南人,很喜歡咱家的清蒸鱖魚,所以時常會來?!?/p>
紀云舒好奇地問:“威遠將軍還請不起一個江南的廚子嗎?”
小二道:“這不是廚子的問題,是魚的問題,咱們家的這道清蒸鱖魚,所用的魚都是專門從江南運來的,做的時候都還是活的,整個幽州,除了這里,別家絕對沒有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