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十一知道她是女子又如何?
只要她想,她立馬就可以搖身一變,變成另外一個男子,更或者恢復(fù)女子身份,只做盛家的三少夫人。
虞家現(xiàn)在是多事之秋,虞十一總不能兩只眼睛一直盯著她吧。
趙慎不贊同道:“別低估了虞家?!?/p>
地方上的世族根深蒂固,輕易無法動搖。
這也是這些年皇上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緣故。
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,大夏現(xiàn)在經(jīng)不起內(nèi)耗。
所以哪怕是皇帝,也得學會忍耐,要徐徐圖之。
紀云舒道:“怎么會呢?虞家這樣的龐然大物,怎么重視都不為過的。昨晚到底怎么樣?有沒有收獲?我剛回來的時候看那條船上一切如常。不會是沒抓到人吧?”
趙慎道:“人是抓到了,都是水匪,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,只是他們都不承認跟船上有什么交易,只說想劫船上的人?!?/p>
聽到這里紀云舒詫異:“沒有證據(jù)?”
趙慎搖頭:“他們身上都很干凈,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,而且又是在上船前被抓的?!?/p>
紀云舒雖然也有些失落,但轉(zhuǎn)念一想,這也未嘗不是個機會。
“既然沒有身份證明,那豈不是咱們說他們是誰的人,他們就是誰的人?作為水匪,出入杭州如入無人之境,虞家想說跟他們沒關(guān)系也難呢。”
趙慎道:“齊三也是這個意思?!?/p>
紀云舒好笑:“虞十一竟然覺得齊三好對付,這樣自大輕敵,他不倒霉誰倒霉?”
趙慎道:“齊三也是沒法子了,這么多天了,他要查的事還沒什么進展?!?/p>
紀云舒道:“這不是有了楊震自己留下來的證據(jù)嗎?他的事也算要有結(jié)果了?!?/p>
趙慎道:“可楊震出來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,你說虞家為什么一定要對付他呢?”
紀云舒想到纖纖對楊震的事格外熱絡(luò)。
她嘆了口氣:“不管怎么樣,總要先將人弄出來才行,他也許能幫我們對付虞家,至于他背后可能有什么人,總要面對的,不是嗎?”
趙慎道:“你說的是,等著看事情的發(fā)展吧。齊三且有一出大戲要唱呢?!?/p>
紀云舒挑眉:“他不會直接將人栽到虞家身上吧?”
趙慎道:“為什么不能?反正虞家對他也沒什么好印象,他直接上門,還省了對方猜疑呢?!?/p>
紀云舒道:“行吧,齊侯爺果真出手不凡?!?/p>
趙慎好不容易將她等回來,這才放下心,施施然去睡了。
紀云舒昨晚睡的異常好,她不困,數(shù)了數(shù)日子,發(fā)現(xiàn)離虞老爺子的壽辰?jīng)]幾日了,便去虞府去找榮安公主。
如果榮安公主能將賬冊拿出來,虞家的事就算是有個結(jié)果了。
臨近壽宴,榮安公主格外的忙,紀云舒到的時候,她還在查看客人名單,顯然是怕出現(xiàn)紕漏。
聽到紀云舒求見,她有些不滿,不過到底擔心有事,見了人。
“怎么這個時候來,可是有什么事嗎?”
紀云舒剛行完里,便聽榮安公主問。
紀云舒起身,一臉嚴肅地道;“是有一件大事要說,還請公主屏退左右。”
榮安公主蹙了蹙眉,隨即對身邊的人揮了揮手:“都下去吧?!?/p>
等人都走了,她才對紀云舒道:“這回能說了吧?”
紀云舒從袖中取出一枚印信道:“公主知道我是京城來的,但其實我是來查虞家的。”
榮安公主接過印信仔細看了看,良久才道:“你們查虞家就查,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我是公主,虞家人從一開始就在防備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?!?/p>
她這些話簡直信口而來,顯然一直有所準備。
紀云舒道:“就是在查虞家的過程中我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件事情,我想公主也許會有興趣。”
榮安公主的心突然強烈跳動起來:“什么事?”
紀云舒道:“您的孩子?!?/p>
榮安公主聽到這句話,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。
她在承認還是不承認之間猶豫片刻,終究還是道:“你知道些什么?!?/p>
“那公主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?”
榮安公主的情緒已經(jīng)平復(fù),她面無表情道:“問吧?!?/p>
紀云舒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問:“您對虞家,是什么態(tài)度?”
榮安公主笑了:“你不是已經(jīng)查到了我的秘密,你覺得呢?”
紀云舒笑道:“這個不好說,畢竟你們夫妻多年,未必沒有感情?!?/p>
榮安公主看著她不閃不避:“你不用試探我,剛嫁來的時候,我確實有過愧疚,這些年也一直努力做好虞家的少夫人,未來的當家主母。可直到去年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錯的離譜。虞家怎么可能讓一個外人做自家的家主?”
紀云舒從她的聲音里聽出了絲絲恨意,她不解地問:“你生孩子的時候,身邊就沒有可靠的心腹嗎?怎么會連自己生的是男是女都沒有弄清楚?”
榮安公主的眼睛陡然睜大,她有些急切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生的是女兒?”
她相信紀云舒不會無的放矢。
紀云舒道:“我不僅知道公主生的是女兒,還知道孩子在哪兒?!?/p>
榮安公主明白了她的意思,也不再追問:“我乳娘曾說她看到的是個女兒,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抱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男孩子了,我當時以為她看錯了,而且第一胎生個兒子,能穩(wěn)固我在虞家的地位,她便沒有聲張?!?/p>
紀云舒點頭:“應(yīng)該是那個時候,你的孩子被換了?!?/p>
“那我的孩子,是不是還活著?”
榮安公主仿佛用盡全身力氣,才問出這句話。
自從知道兒子不是親生的,她便想過無數(shù)種可能,無論哪一種,她生出來的那個孩子都沒有活著的可能。
虞大公子是個多心狠手辣的人,沒有人比她更清楚。
他不會留下那樣一個明顯的禍患留下來的。
可聽紀云舒的意思,孩子還活著?
生怕紀云舒不愿意說,她又補充道:“你想要我做什么盡開口。若能辦到,我絕不推辭?!?/p>
紀云舒道:“那個姑娘確實還活著,而且你之前見過她?!?/p>
榮安公主猛地睜大了眼睛:“是那個叫珍珠的小姑娘?”
難怪那日一見到,她就覺得那丫頭眼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