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淺這樣做的好處就是,一發(fā)現(xiàn)出事,她能立馬逃出來。
而現(xiàn)在,她用慣了的廚子,也能在漠北人眼皮子底下輕易將消息傳遞出去。
自從紀云舒和趙慎進了將軍府,錢淺就很擔心。
那可是大將軍的女兒和女婿,若是出了什么事兒,她怎么交代?
而且她只知道趙慎是個會點功夫的讀書人,一點都不覺得有事的時候,他能保護得了紀云舒。
心中因此便更加著急。
直到收到里面?zhèn)鱽淼男拧?/p>
要找父親身邊曾經貼身伺候又突然消失的人。
父親的事沒有人比她更了解,她一想就明白了。
早些年父親身邊有一個貼身侍從教王智,說起來,他跟父親的身形還確實有些像。
后來王智在一場戰(zhàn)事中受了傷,說是要回家休養(yǎng),卻再也沒有回來過。
軍營里這種事很常見,對于那些兵卒來說,能夠傷退也是一件好事。
只是她記得王智傷的并不是很重。
而且從那以后,父親再也沒有提過這個人。
會是他嗎?
錢淺琢磨著現(xiàn)在他們應該沒有時間去王智的家鄉(xiāng)去查清楚他的底細。
要想法子找出他的破綻。
至于另一條消息,是給驚蟄的。
這些日子,驚蟄一直保護在錢淺身邊。
這一是因為趙慎和紀云舒去了將軍府,不用他跟著。
二來也是怕錢淺遇到危險。
雖然錢榮是假的這個消息已經傳了出去,但錢淺作為錢榮的女兒,對于假錢榮來說還是有用的。
錢淺年紀不大,卻是個很聰明的姑娘,很多事情她都能處理的很好。
現(xiàn)在收到消息的她捏著紙條思慮片刻,便問:“大小姐這是要為我爹正名嗎?”
驚蟄也看到了那條信息,他只是不習慣錢淺對紀云舒的稱呼,明明是他們的世子夫人。
不過他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一個小姑娘掰扯。
點了點頭道:“世子的意思是咱們要在漠北人在林原站穩(wěn)腳跟之前將林原拿回來,這其中你爹至關重要,在合適的時機將那個假貨曝光,不僅能為你爹正名,也能震懾其他宵小?!?/p>
他們得讓世人知道,叛國者死,不是隨便說說的。
如果不是假錢榮的情況特殊,他早就是個死人了。
錢淺蹙著的眉頭松了開來,她發(fā)現(xiàn)紀云舒之后,那么著急找上來,就是怕他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殺了那個假貨。
如果是那樣,死無對證,叛國的罪名就會落在父親的頭上。
她的父親,是個英雄,一直在保家衛(wèi)國,從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家國百姓的事情。
她絕對不會讓他背著這樣的污名死去。
她躬身行了一禮,由衷地對驚蟄道:“謝謝你們。”
驚蟄可不敢受她的大禮,連忙躲開道:“錢小姐不必如此,前將軍為國盡忠,不該背著污名死去?!?/p>
那些人為什么要費這么大的功夫找一個假的錢榮,還不是真的錢榮如論如何都不肯投靠他們嗎?
錢淺的出現(xiàn),也幫了他們大忙。
如果沒有錢淺,他們不會這么輕易收服那些守軍,世子和夫人也沒法這么快送信出來。
畢力格別的不說,看兩個人還是能做到的。
紀云舒跟趙慎有了對策,便不著急了。
兩人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住在將軍府中,趙慎沒事的時候喜歡下棋。
紀云舒對這個卻沒有興趣,看著看著就會睡著。
她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,但很快就想通了,跟古代的這些大家閨秀相比,她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,尤其是在趙慎這樣的才子面前,完全沒有必要自慚形穢。
趙慎本來想教她下棋,結果她振振有詞道:“我學這玩意兒有什么用?若是沒有嫁人,學一點還可以充個才女,找個好點的夫婿??涩F(xiàn)在,完全沒有必要嘛,我再學也不可能比你強,你還不如左手跟右手下,一定比跟我下愉快?!?/p>
趙慎早就習慣了她這模樣,便捏著棋子自己下著玩。
誰知道紀云舒又開始騷擾他:“你是不是喜歡那種精通琴棋書畫的才女?”
趙慎沉默一瞬:“沒有?!?/p>
紀云舒:“你為什么遲疑?是在想怎么騙我嗎?”
趙慎:“是在想你為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?”
紀云舒理直氣壯道:“因為你寧愿自己一個人下棋,也不愿意搭理我,肯定是嫌棄我了?!?/p>
趙慎收起棋子:“是我的錯?!?/p>
紀云舒開開心心坐到他的懷里:“你哪里錯了?”
趙慎:“我不該自己下棋忽視你。”
紀云舒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:“你真好?!?/p>
門外的畢力格:“……”
這兩人是來當階下囚的,還是來秀恩愛的?
不得不說,看到兩人的相處模式,確實讓人嫉妒。
他推門走進去:“打擾兩位了?!?/p>
紀云舒沒有半點女子該有的嬌羞,起身不滿道:“非禮勿視,五王子不知道嗎?”
畢力格很好脾氣的沒有跟她計較,而是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:“兩位不就是在等我來嗎?”
紀云舒:“你在說什么胡話,我可沒等你,我跟你不熟?!?/p>
畢力格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,他轉頭去看趙慎:“世子不愧是大夏皇帝的心腹,自己深陷險境,還不忘為朝廷辦事。”
趙慎笑道:“這幾日我們夫妻待在這里,一言一行可都在五王子的眼皮子底下,不知道五王子何出此言?”
畢力格蒼白的面上有幾分陰郁,他盯著趙慎看了半晌,見趙慎依舊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,又看了一眼紀云舒。
突然笑道:“我早該想到的。”
很多人都跟他說過這一對夫妻的感情有多好,趙慎敢?guī)еo云舒一起來,就說明他很確定兩人不會有風險。
紀云舒好奇地問:“發(fā)生了事情了嗎?五王子為什么突然做這樣的感慨?!?/p>
什么早該想到,馬后炮誰不會做?
很多事情都是當局者迷,事后回想誰都會說一句早該想到,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讓畢力格這么說。
畢力格笑了一下:“夫人何必明知故問。我就說錢榮是假的這件事為什么會突然傳開,你們是怎么找到錢榮的女兒的?”
紀云舒嘆氣:“原來五王子是在說這個啊,我們倆在被你抓起來之前,可剛來林原沒幾日,你派人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的人,我們怎么可能找到?!?/p>
“你想說守軍突然反水的事情跟你們沒有關系?”
紀云舒搖頭:“不,我想說錢小姐是自己找來的,你不得人心這件事,真的跟我們沒有關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