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意點點頭。
江不渡:“有多真?別告訴我你考慮跟他結(jié)婚了?!?/p>
宋意:“我每次談男朋友都是以結(jié)婚為前提的。”
江不渡:“你很想結(jié)婚?”
宋意:“不排斥,總要結(jié)的,趁早比較好?!?/p>
這話不算正面回答,但她也沒有撒謊。
大約是因為從小沒有感受過完整的家,所以她還是很希望找到一個適合過日子的人組建家庭的。
所以之前才會答應許勝文的求婚。
只不過,許勝文不是那個對的人罷了。
江不渡聞言,笑了笑,“我還因為許勝文的事兒會打擊到你這方面的信心。”
宋意:“不會。”
江不渡:“你喜歡過他么?”
宋意被問得沉默了。
江不渡換了個問題:“那你現(xiàn)在真喜歡蔣譽序?”
宋意:“他很好。”
江不渡:“是很好,但你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和他差不多的?!?/p>
鋪墊了這么多,江不渡終于成功引出了下一個話題:“老傅呢,跟他在一起的時候,喜歡過他沒有?”
宋意下意識地攥住拳頭,搖搖頭:“江總你誤會了,我沒和他在一起過,那是——”
“我說的不是前陣子,是羅馬的那幾年?!苯欢烧f,“你跟他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,沒喜歡上他?”
“……沒有。”宋意面色發(fā)白,僵硬地搖頭。
江不渡瞇起眼睛,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:“你好像很不愿意提起那一段?”
“是的?!彼我庑廊怀姓J,“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?!?/p>
江不渡又笑了,像是在緩和氣氛,“這有什么不光彩的,別的女人跟他這么久,怕是要追著他要轉(zhuǎn)正了?!?/p>
宋意沒說話。
江不渡追著她問:“你呢,想過沒有?”
宋意腦子沒轉(zhuǎn)過來:“?”
“轉(zhuǎn)正?!苯欢煽粗?,不錯過任何一個表情,“如果他想讓你做他正牌的女朋友,或者是想跟你結(jié)婚,你會同意么?”
……宋意覺得江不渡簡直是在開玩笑。
他也是情場浪子了,怎么忽然說這種天真的話。
這種話題毫無討論意義:“江總,沒有如果。”
江不渡瞇起眼睛:“你不敢想?還是不敢回答?”
這是激將法。
宋意的眼底隱隱透著憤怒,明顯是被激到了。
“沒什么不敢的。”宋意答得干脆果決,“我不會同意,因為我不喜歡他?!?/p>
“江總開車小心,她們還在等我?!彼我庹f完就揮手道別,轉(zhuǎn)身關了門,完全沒給江不渡再問話的機會。
……
宋意關上門,深吸了幾口氣。
想起江不渡剛才的那兩個問題,她自嘲地笑笑。
如果,如果。
好一個如果。
宋意耳邊又閃過了傅西京之前戲謔的那句話——
“張口閉嘴就是我未婚妻,你對這個位置很感興趣?”
宋意煩躁地抓了一下頭發(fā),快步回到了餐廳。
彼時,應星剛點完蠟燭。
宋意坐回去,和應星一起給唐卿唱了生日快樂歌。
等唐卿許愿吹了蠟燭,三人各自切了蛋糕吃。
應星和唐卿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宋意的臉色不是很好。
唐卿問:“他和你說什么了?”
剛剛江不渡點名要宋意去送他,一定是有話要單獨同她說。
而江不渡和宋意之間可能聊的話題,無非就是那么幾個——
“一些沒意義的假設,沒什么。”宋意吃了一口蛋糕,勉強擠出一抹笑。
應星:“沒意義的話你假笑成這樣,臉都白了?!?/p>
唐卿:“跟傅西京有關,是么?”
宋意:“算是吧?!?/p>
她停下動作,把江不渡剛才問的那句“如果”,給她們兩個人重復了一遍。
唐卿目光沉沉,若有所思。
應星直接暴躁罵街:“如果個屁,世界上哪來那么多如果,尼瑪?shù)恼媸俏镆灶惥?,兩個狗男人湊一起狼狽為奸,說得好像是你對不起傅西京似的。”
宋意癟癟嘴,往嘴里送了一口蛋糕。
唐卿看向她:“你覺得江不渡為什么這么問?”
宋意:“可能因為好玩?!?/p>
畢竟傅西京本人都這么問了。
唐卿:“那你怎么回答的?”
宋意:“我不會?!?/p>
她停頓了一下,抓緊手里的叉子,“也不喜歡。”
應星跟唐卿對視了一眼,她們兩個都很了解宋意,很清楚她這樣強調(diào)后半句是為什么。
好朋友不僅要親密,也要有明確的邊界,特別是在對方不愿意提及的話題上。
應星馬上轉(zhuǎn)移了話題。
她指了指一旁的那個首飾盒,對唐卿說,“拆開看看唄,海王送了你什么,值錢的東西還能掛二手?!?/p>
唐卿打開盒子。
里面是一對梵克雅寶的耳釘,鑲鉆的款,價格十萬往上。
江不渡確實出手闊綽。
“怪不得那些女的上趕著要貼他,真有錢?!睉菙偸帧?/p>
唐卿沒什么反應,關上盒子說:“明天掛咸魚?!?/p>
她全程都情緒很穩(wěn)定,甚至找到了處理禮物的辦法。
宋意沉默一會兒,忽然開口說:“我很羨慕你?!?/p>
唐卿停下:“怎么說?”
宋意:“他把原本要送給別的女人的東西給你做生日禮物,你不會介意么?”
她這一問,唐卿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宋意的情緒從而何來。
應星嘴快:“唐卿又不不喜歡他,有什么好介意的,白撿十萬開心還來不及。”
宋意低著頭戳著奶油蛋糕,不說話。
唐卿目光犀利地看著她:“想起什么了?”
宋意:“在羅馬的時候,我也遇到過差不多的事兒?!?/p>
宋意一口氣把剩下的燒酒喝了個精光,將當年七夕的項鏈事件復述了一次。
說完之后,她捂著眼睛說:“是我太矯情了?!?/p>
“不是矯情?!碧魄湟会樢娧丶m正她,“是因為動了感情。”
“人性注定,動心就會患得患失?!碧魄湔f,“我不在意江不渡,所以我也不會浪費時間去想他的禮物原本要送給誰,更不會在意我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?!?/p>
點到即止,后面的話即便不說出來,宋意肯定也是懂的。
人只會被在意的人或是事冒犯到。
不在意,就是最堅實的盔甲。
而她在和傅西京的相處中已經(jīng)不知不覺丟盔棄甲,等她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已經(jīng)晚了。
所以傅西京隨便一個舉動,都會讓她覺得不舒服、被羞辱。
“許勝文人身攻擊你的時候,你有這么強烈的情緒么?”唐卿看著沉思的宋意,又問了一個問題。
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