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面無人接通。
秦知意眉間一緊。
她今天已經(jīng)給男人打了無數(shù)遍的電話,都無人接聽。
他不會有什么事吧?
秦知意突然很是擔心,心里悶悶的有些喘不上來氣。
她垂下眸,摸了摸小腹,眼底滿是溫柔,“寶寶,你說爸爸會沒事的吧?”
“寶寶,等爸爸回來,我就告訴他你的存在,你說爸爸會喜歡你嗎?”
一旁的小橘貓‘啊嗚’叫了兩聲。
秦知意側(cè)頭,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腦袋,笑,“我忘了,你也是個寶寶。”
這時,窗外一聲驚雷炸響。
秦知意嚇了一跳。
她最怕打雷了。
秦知意趕忙躺下來,掀起被子,將自己一把蓋住。
窗外雷聲轟鳴,她雙眼緊閉,想起了很多往事。
她記得小時候,只要裴姝看她不順眼,就對她動輒打罵,罰她在雷雨里跪上好久好久。
跪的不好,就拿木棍打她的腿。
秦懷遠見了也不管,任由裴姝打她的臉,撕扯她的頭發(fā),他只想著去賭,去酗酒。
她生病了,病的要死了,他們也不管,任由她自生自滅。
一個小時后。
外面雷聲此起彼伏,越發(fā)的大了。
秦知意獨自蜷縮在被子里,捂著耳朵,想起曾經(jīng)有裴姝的那段時光,顫著身子。
突然,被子一角被掀開。
秦知意先是驚了一下。
下一秒,她對上那雙深邃眼瞳,紅了眼眶。
秦知意起身,雙手摟上他的背,緊緊地抱住他,帶著哭腔,“你回來了……”
顧敬臣被她抱的太緊,后背滿是傷痕,碰到時,疼的錐心刺骨。
但他沒有松開她,任由她抱著自己。
顧敬臣微擰眉,額角出了點冷汗,抬手,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(fā),“嗯,回來了?!?/p>
“打雷了,我不在,意意會害怕?!?/p>
秦知意松開他,眼底濕潤,“你怎么去了那么久,你…你爺爺有沒有為難你?”
“你好嗎?你有沒有受傷?”
她問著,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西服,想要檢查。
顧敬臣一把按住她的手,輕輕捏著,“沒事,我都好?!?/p>
“回去吃了個飯,爺爺跟我多嘮叨了一會。”
“真的?”秦知意半信半疑。
顧敬臣俯身,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,又吻了吻,“嗯,沒有騙你?!?/p>
秦知意卻覺得不對勁,他渾身熱的太厲害。
她伸手,直接往他的額頭上一探,滾燙。
“你發(fā)燒了!”她頓時緊張起來。
顧敬臣唇色發(fā)白,安撫她,“可能吹了點冷風,受涼了,沒什么事。”
“都這么燙了,怎么可能沒事!”秦知意擔心不已,起身下床,拽著他就要走,“我要帶你去醫(yī)院!”
顧敬臣將她拉回來,帶到懷里,“真沒事,吊了水,也吃了藥,還打了退燒針。”
“來,讓老公抱著睡一會,明天早上我就好了?!?/p>
秦知意眼睛還是紅的,沒有動作。
顧敬臣故作輕松,“怎么,害怕老公把病氣傳染給你?你要是嫌棄我,我就……”
他還未說完,秦知意就傾身抱住了他,很緊很緊,恨不得融進他的骨血里。
顧敬臣后背很疼,包扎好的傷口好像崩開了,他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他躺下來,將她摟在懷里,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后背,“乖,睡覺吧,我就在這,不用怕?!?/p>
秦知意點點頭。
外面雷聲炸響,她聽著男人沉穩(wěn)有力的心跳聲,閉上眼,很是安心。
好一會,她似乎睡著了。
顧敬臣見狀,挪動了一下身子,將她松開。
到底是怕把病氣傳染給她,不敢靠她太近。
顧敬臣望著她安靜的睡顏,微笑,下意識摸了摸腕間的佛珠。
雖然不容易,但這珠子還是被他給找到了,他用線重新串起,跟以前一樣完好無損。
背上依舊疼的如撕裂一般,顧敬臣掀起被子,悄摸摸地下床,翻出藥箱,去往浴室換藥。
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受傷了,不然她一定會哭,她一哭,他心里就會更疼。
他剛進浴室,床上,秦知意睜開眼睛。
她壓根就沒睡著。
她不是傻子,他身上有很濃的一股血腥味,還有一種膏藥味,她怎么會聞不到。
他絕對有事瞞著她。
浴室里。
顧敬臣脫去所有衣物,站在全身鏡前,上身纏滿了無數(shù)的紗布,但此刻,已經(jīng)被滲出的鮮血染紅了。
他一雙膝蓋上,滿是烏紫淤青,跪出來的,隱隱作痛。
他掀眸,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,輕輕一笑。
他倒是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。
但是很值得。
顧敬臣打開藥箱,打算自己給自己上藥。
咔——
浴室門突然被打開。
秦知意明晃晃的站在他面前。
顧敬臣怔住了。
“怎么醒了?”
他正對著她,不想讓她看見背后的傷。
秦知意沒吭聲,踩著拖鞋,往里走。
“別!”顧敬臣喊住她,“我要洗澡,乖,你先出去?!?/p>
“正好,我也想洗澡,我們一起洗?!?/p>
秦知意一邊說,一邊朝他走去。
顧敬臣見狀,立即伸手拿過一旁的襯衫,將自己套上。
秦知意走到他面前,“你遮什么,做過多少次了,你全身上下,有哪個地方是我沒看過的?”
“怎么,你一個大男人,如今也學會害羞了?”
顧敬臣輕咳一聲,“乖啊,聽話,你先出去?!?/p>
秦知意沒吭聲,抬手,直接去扯他的襯衫。
活像個不講理的女土匪。
襯衫被她強行扯下,秦知意一眼注意到了他背上的無數(shù)血痕。
一鞭比一鞭重,下了死手。
秦知意一雙眼通紅,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,哽咽著,“阿臣,顧家打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