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敬臣察覺到了她的情緒,沒吭聲,將她的手握的更緊。
掌心溫?zé)?,直接暖到人的心底,讓她安心?/p>
顧婳跑出來,一張小臉笑意盈盈的,伸手挽住了秦知意的胳膊。
“嫂子,你怎么突然來了?。俊?/p>
“我二哥發(fā)燒住院了,我本來是打算跟爺爺去看他的,還好走的晚,不然就錯過你了?!?/p>
秦知意正準(zhǔn)備開口,卻對上顧修北冷厲的視線,話被迫堵在了喉間。
顧敬臣注意到了,將她護在身后,看向老頭子,“你一直瞪她做什么?都把她給嚇到了?!?/p>
顧修北冷呵。
“顧敬臣,你如今真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!我問你,你帶她回來做什么?”
顧敬臣聲音平淡,“帶她去祠堂拜見一下列祖列宗,順便通知你們一聲,我已經(jīng)挑好日子要跟她結(jié)婚了?!?/p>
顧修北氣急,攥著拐杖差點沒忍住打在他的身上,語氣里滿是怒意,“結(jié)婚?休想!”
“我告訴你,只要我還活著一天,她就進不了顧公館的大門!就算有一天我死了,還有你爸在,整個顧家的人都不會同意你娶這個女人!”
顧婳弱弱一句,“我同意?!?/p>
“閉嘴!”顧修北瞪她。
顧敬臣語氣依舊,“我無所謂你們同不同意,我今天是來通知你們,不是來征求你們的意見的?!?/p>
顧婳在一旁拽他衣服,“爺爺,嫂子人很好的,您能不能……”
顧修北狠狠地將她甩開,冷聲道,“我反正是沒覺得她哪里好,跟晚晚比,真是差遠了!”
“還有,誰允許你叫她嫂子的,從現(xiàn)在起給我改口,否則,我就讓你跪祠堂!”
顧婳腳下踉蹌一步,直接摔在了地上,腳崴了,手磨破了,生疼。
秦知意立即上前扶她。
顧修北視若無睹,抬眸望著男人,“現(xiàn)在,你讓她滾回你的顧公館,我能讓你養(yǎng)著她,已經(jīng)是我最大的寬容了!”
顧敬臣,“我若是執(zhí)意要帶她進去,你要怎么樣?”
顧修北眼眸凌厲,一字一頓道,“那我就死在你面前!”
顧敬臣靜默了幾秒,薄唇輕啟,“請?!?/p>
“你說什么?”
“你不是要死嗎?請?!?/p>
顧修北聞言,心臟瞬間抽疼的厲害,揮著手里的龍頭拐杖打在了男人的左腿上。
用了狠勁。
“阿臣!”
秦知意瞳孔一縮,嚇壞了,跑上前扶著他。
顧敬臣吃痛,咬牙,額角沁出了冷汗,步履不穩(wěn),直接跌跪下來。
確實疼,這力道若是再重一點,他這條腿怕是就廢了。
顧修北指著他,怒氣沖沖道,“你這個不孝子,為了這個女人,居然舍得讓你的親爺爺去死!”
“我們顧家真是白養(yǎng)你這么大了!我今天一定要叫你吃點苦頭!”
他說著,揚起手里的拐杖又要去打他。
“不要打他!”
秦知意慌了,立即用身子擋在男人的身前,牢牢的護著他。
棍子狠狠地落下來,她閉緊了眼。
想象中的痛感沒有傳來,顧敬臣眼疾手快,第一時間將她拽開,一棍剛好打他的脊背上。
瞬間,疼的骨頭都要碎裂開,渾身隱隱的發(fā)顫。
他雙手按著女人的肩,唇色泛白,帶著緊張的意味吼她,“你是笨蛋,護在我前面做什么!”
“有沒有哪里疼?肚子還好嗎?不要忍著,一定要告訴我?!?/p>
她怎么會疼,明明都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。
顧敬臣抬眸看向顧修北,指節(jié)蜷縮起來,嗓音發(fā)啞,“是不是把我打殘了,你就可以接受她了,那…你打就是了?!?/p>
“好,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逆子!”顧修北說著,又是一棍子打下來。
打在他的右肩,要把他打趴下。
秦知意眼眶通紅,有淚不停地掉下來,帶著哭腔哽咽著道,“敬臣,我不進顧家了,我…我也不要你娶我了,不結(jié)婚沒有關(guān)系的。”
她想碰他,卻看他渾身疼的發(fā)著抖,一時竟不敢去碰。
“我?guī)闳メt(yī)院,我…我們回家,我給你上藥,你一定很疼很疼的…”
說到最后,她已經(jīng)哭得泣不成聲。
顧敬臣伸手,將她臉上的淚水輕輕的抹去,極力扯了一絲笑意,安撫她,“沒事,不疼?!?/p>
“意意不哭,你知道,我最是看不得你哭的?!?/p>
顧修北抿唇看著,眼底有心疼,也有怒氣,開口,“我問你,知道錯了沒!你還要娶她嗎?”
“當(dāng)然?!?/p>
顧敬臣忍著疼,沒有一絲猶豫,斬釘截鐵道,“她這個人,我是娶定了?!?/p>
“你!”顧修北氣急了,又要去打他。
見狀,秦知意直接跪在他的面前,眼圈通紅,含著淚肯求道,“顧爺爺,我求您別打他了,他…他不會娶我的,我也不會進顧家的…”
“我求求您,別再打他了。”
顧修北聽著她的話,收了手,姿態(tài)高高在上的,冷聲道,“算你識相。”
顧婳崴著腳,忍痛扶她,“嫂子,地上都是水,你快起來!”
顧修北冷冷地看著,下一秒,他的視線落在她戴在旗袍上的那枚祖母綠胸針上。
他瞳孔猛地一縮。
這是……
顧修北上前,一把拽過秦知意的胳膊,急聲問著,“這胸針是哪來的!你怎么會有這枚胸針的!”
“說話!”
他面上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,秦知意被嚇到。
顧敬臣艱難起身,額頭不停地冒著冷汗,強忍著疼,將女人小心地拉過來。
顧修北見她一直不說話,發(fā)了火,“你聾了,回答我!這胸針是誰給你的!”
顧敬臣將她護在懷里,望向他,清冷一聲,“你覺得呢?”
顧修北按住他的肩膀,眼眸微微發(fā)紅,“你…你見過月月了嗎?”
“她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她…她還好嗎?”
顧敬臣將他的手一把揮開,情緒冷冽,淡聲道,“我們能進去嗎?”
顧修北望著秦知意身上的那枚胸針,沒有說話。
顧敬臣繼續(xù)出聲,“昨天,你讓容小姐帶著一串翡翠珠鏈去看奶奶?!?/p>
顧修北立刻一急,“她什么反應(yīng),收下了嗎?”
顧敬臣沒吭聲。
兩人僵持好久,天漸漸的黑了。
終于,顧修北選擇了妥協(xié),轉(zhuǎn)身,“進…進來吧?!?/p>
顧敬臣沒動,望著他有些佝僂的后背,沉聲,“那我能娶她了嗎?”
顧修北攥緊了手里的龍頭拐杖,咬緊了牙關(guān)。
他沒有應(yīng)他,直接走了進去。
……
夜晚,孤月疏星。
顧敬臣帶著女人來祠堂上香,四周燈光如晝,莊嚴(yán),肅穆,帶著一種壓迫的氣息。
顧修北冷眼看著,心里很想將她給趕出去。
她這種低微的身份,根本不配來顧家的祠堂上香,只會將列祖列宗氣的不得安寧!
顧敬臣用火柴將香點燃,輕晃兩下,遞給女人。
秦知意接過,瞥了一眼顧修北的方向,身子顫了一下。
他在狠狠地瞪她。
顧敬臣眼含溫柔,摸了摸她的頭,“沒事,別理這個臭老頭?!?/p>
“不孝子!”顧修北怒目圓睜道。
秦知意面對著牌位,輕抿唇,心下微微緊張,雙手合十,鞠躬敬拜。
三拜之后,她上前,將手里的香小心翼翼的插進香爐之中。
顧修北上前,一臉兇氣,拽了拽顧敬臣的胳膊,“我已經(jīng)讓她進來了,我問你,你…你奶奶有收下我的珠鏈嗎?”
顧敬臣瞧他一眼,“沒有,她把珠鏈扯斷了?!?/p>
“她還恨你?!?/p>
接著,他帶著女人出了祠堂,邊走邊說,“上完香,就代表顧家的列祖列宗承認你了,過兩天我們就去領(lǐng)證。”
兩人漸行漸遠,徒留顧修北一個人留在祠堂里,紅著一雙眼眸。
幾十年了,他的月月還是不能原諒他。
好久,三炷香燃盡了,細軟的青灰落在香爐中,外面涼風(fēng)吹進,滿室煙塵。
顧修北輕輕嘆息一聲,轉(zhuǎn)身,拿起香點燃,拜了拜將香插進爐中。
剛插進去,斷了。
顧修北一愣。
他又點燃一支香,拜了拜,插進去。
又?jǐn)嗔恕?/p>
顧修北又是一怔,他不信邪,又點燃一支香插進去。
還是斷了。
又過半晌,顧修北盯著各個牌位,嗓音發(fā)沉,“你們真的接受那個秦知意了嗎?”
可是,他絕不接受!
……
房間里。
大床上,秦知意將男人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脫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