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輕宜稍微避開他的氣息,“你喝多了,或者我?guī)湍憬熊嚢??!?/p>
她剛剛確實完全忽略了他。
這會兒拿了手機出來,可是下一秒,手機直接被沈硯舟一把拿了過去。
他突然變得有些躁動不安,“回答我的問題!”
許輕宜仰起視線才發(fā)覺他整個人充滿了不知名疼痛氣息,眼底透著微紅。
她愣了一下,想挪開視線,但又做不到。
沈硯舟緊緊盯著她,又突然來拿她手里的袋子。
她都沒反應(yīng)過來,他就把那盒避孕套拿了出來,下顎都緊了,“跟誰用?”
許輕宜臉色變了變,“你還給我?!?/p>
沈硯舟手上的力道不斷加大,盒子都已經(jīng)變形了。
就那么看著她。
不知道經(jīng)過了多久的心理斗爭,他握著她的臉,擰著眉,低低的問她:“如果我也不介意呢?”
許輕宜想掙開他的手,他另一手索性狠狠將她攬過去,翻個身抵在墻邊,俯低身軀,氣息壓迫著,“我說,我也可以不介意你有別人!”
許輕宜被他這話震驚到了,怔怔的看著他。
知道他在說什么嗎?
而她愣神的時間,沈硯舟薄唇覆下來吻她。
帶著孤注一擲的味道,強勢又用力,一邊吻一邊在她唇畔咬著文字:“我做不到?!?/p>
后來他的唇落到她耳際,手臂緊緊箍著她,“你的事都跟我沒關(guān)系,我沒資格過問,但我做不到!”
“關(guān)閉修理廠離開這里,我不是沒想過,看不到你也許就好了?!?/p>
他低沉模糊的說著,然后自嘲的笑了一聲,很明顯是嘗試過了,沒辦法做到。
他說:“但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隔三岔五看到你,三年的習(xí)慣,沒那么容易改,你再給我點時間,行不行?”
許輕宜聽著他那種帶著苦澀的聲音就跟著心臟微痛。
繼而突然皺起眉,恍惚的看著他,“你說什么?”
什么叫三年的習(xí)慣沒那么容易改。
沈硯舟唇角扯了扯,“從你搬過來第一天,我們就見過,以后的每一周,我都會過來……”
“你去過的咖啡廳,馬敘的餐廳,港口觀景臺,我都去過,和你坐同樣的位置?!?/p>
沈硯舟眼尾輕紅又重了一些,“你去酒吧那晚,知道我看了你多久么?”
“結(jié)果你竟然說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?!?/p>
許輕宜連呼吸都快忘了。
她以為,自己去酒吧獵奇那晚,是她一直在盯著他。
所以,他坐那兒不喝酒不抽煙也不泡妞,是在看她?
她盯了他一晚上,竟然一次對視都沒有,絲毫沒發(fā)現(xiàn)。
這是什么意思?許輕宜又不是傻子也不是未成年,她明白沈硯舟的這些話遠比曾淮西那些直白的表白來得猛烈。
他是真的喜歡她!
按理說,她應(yīng)該高興,當(dāng)抹布一樣長大的人終于有人喜歡了。
但他好像比她認為的喜歡,這并不是好事。
一個人有了太在乎的東西,很容易就成為別人威脅他的軟肋。
這可是沈聿橋最想看到的局面。
許輕宜拎著袋子的手抓得很緊,這會兒甚至有些輕微的顫抖。
就算他現(xiàn)在沒辦法控制對她的喜歡,是不是她表現(xiàn)得越渣越好,讓他慢慢沒那么喜歡。
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兀自平靜的看著他。
然后淡淡的開口:“哦,說完了嗎。”
“你真的喝多了,但能說這么多就是沒醉,你自己打車回去吧,我還得上去照顧時卿?!?/p>
她太平靜了,平靜到沈硯舟把心剖出來的所有行為都像是笑話。
他握著她的手頹然松開了。
許輕宜轉(zhuǎn)身的動作有些麻木,但她盡可能走得很自然。
直到電梯來了,她站在里面,看著電梯門合上,終于皺起眉,心口細細密密的鈍痛感讓她慢慢蹲到地上。
酒精可真是厲害,從喉嚨里下去,不進胃里,怎么直接把她的心臟給泡了嗎?
她現(xiàn)在竟然因為沈硯舟的喜歡反而有點想哭,胸口又脹又酸。
在地上蹲了好久,許輕宜發(fā)現(xiàn)電梯怎么還沒到。
一抬頭,發(fā)現(xiàn)電梯門開著,沈硯舟站在面前,眸色微痛的看著她。
她連忙起身,吸了吸鼻子,抬手去按樓層,剛剛忘記按了。
沈硯舟看著她潮濕的眼睛,即便她側(cè)過臉避開視線,依舊能看到眼睫毛上的晶瑩。
“還有兩句話想問?!鄙虺幹勰抗舛ㄔ谒樕稀?/p>
許輕宜避過臉,不想抬手擦眼角讓他看到,只能不斷眨眼睛。
他卻一直沒再說話。
電梯已經(jīng)上行,很快就到了她那個樓層。
出了電梯,許輕宜沒有立刻往家里走,站在電梯間那個窗戶邊整理情緒。
問他:“想問什么就問?!?/p>
沈硯舟看著她不愿意對視的眼睛,“喜歡我為什么不敢承認?”
她蹙眉,依舊不看他也不說話。
好一會兒的安靜,許輕宜不得不開口:“不喜歡。”
沈硯舟把她的臉握進掌心里,“那你哭什么?”
許輕宜依舊是倔得笑了一下,“沒哭,喝多了,眼睛在排酒?!?/p>
這就有點睜眼說瞎話,她不得不坦然的跟他對視,“就算喜歡你,也可以同時喜歡別人。”
“所以說起來,也不算喜歡,我只是身體喜歡你?!?/p>
沈硯舟明知道她在撒謊,但他毫無辦法。
他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,指腹在她下巴上碰了碰,最終是放開了她。
“以后一輩子不見面,見面也毫不相干,你真的一點都不會難過么。”
許輕宜想不想,直接說:“不會。世界上這么男人,這么多女人,一轉(zhuǎn)身,誰都會再碰上下一個?!?/p>
她輕輕吸氣,“你回去吧,今天辛苦。我進去了。”
也不等他說話,許輕宜自己往房間的方向走。
身后的沈硯舟終于一點動靜都沒有,大概是終于決定真的不再跟她糾葛了。
許輕宜明明走得很穩(wěn),呼吸卻變得短促,這種感覺太陌生了。
她抬手壓了壓胸口。
到門邊準(zhǔn)備輸密碼,身體卻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了過去,翻轉(zhuǎn)身體,迎面而來的就是她熟悉的氣息。
“我會!”
沈硯舟一字一句的咬牙,“我沒你這么狠心,轉(zhuǎn)不了身,也不會碰見別人?!?/p>
他說:“你可以打我?!?/p>
這么一句之后,隨之而來的是比樓下更要熾烈的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