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婪反應倒是不大,反而看了戴放,“然后呢?”
戴放見她這么平靜,笑了笑,回頭看了看拉完又已經(jīng)迷迷瞪瞪馬上要睡著的寶寶,示意她出去說。
合上門,兩個人去了二層盡頭的露臺。
藍婪這會兒反應過來了,這種事按說戴放不會去關心的,除非是跟她有點關系。
“你是擔心那個研究所跟我搶飯碗???”她問。
戴放確實是有這個擔心。
藍婪笑笑,“擔心也沒用,這一行靠實力說話,他要真搶得過,那我也沒辦法。”
但她相信自己研究室的能力,再說了,就算研究方面許沉在行,但是做生意方面,她在行。
夜里。
藍婪雖然閉著眼,但還沒睡著。
對于戴放帶回來的消息,其實她也不是完全沒有波動,尤其是躺下后安安靜靜的環(huán)境里。
許沉這算什么意思?
因為離婚鬧得不愉快,故意針對她來了?
如果是這樣,那她只能應戰(zhàn),也做好了某一天一定會正面碰上的準備。
唯一有點讓她意外的是,三年打底的研究項目,他怎么突然就結(jié)束出來了?
那邊竟然也愿意放人讓他成立一個研究所。
第二天藍婪起來的時候,戴放剛給小孩喂完奶粉。
藍婪看了一眼時間,“你都快遲到了?!?/p>
然后責備的看了姜凜冬,戴放現(xiàn)在是正經(jīng)行長,不是副的了,可想而知多忙。
戴放把奶瓶遞給姜凜冬,“你不用責怪他,我自己要的,遲到不了,放心。”
“這幾天會很忙,估計兩三天見不著小家伙醒著的時候,趁她醒著多看看?!贝鞣乓荒樃手顼崱?/p>
藍婪嘆了口氣,“難怪他們說以后你會比我更寵溺孩子?!?/p>
戴放一點都不否認,“人活就一世,她好容易當一次孩子,當然要寵著點,父母再不寵誰寵?沒必要讓孩子吃那些莫須有的苦?!?/p>
藍婪知道戴放從小條件艱苦,所以一說起這些基本都是慈父立場。
他還一臉不講理:“反正我寵,你當惡人吧我當不了?!?/p>
藍婪好笑,看來以后她要做嚴厲的那一個了。
先送走了戴放,藍婪才開始吃早餐,她今天不去公司,要去研究室。
趁著還沒上班,給舅舅打了一通電話。
“許沉回了方藍區(qū)嗎?”她直接問。
李振民挑了挑眉,“你消息倒是靈通,我都才剛剛知道?!?/p>
“他還成立了一個研究所是嗎?”她又問。
李振民對于許沉的消息當然也是關注的,這一年多都在關注,只是因為他們離了婚,所以沒跟藍婪說過而已。
剛知道許沉回來,李振民就多方探聽、問過了情況。
然后糾正藍婪,“不算是他個人成立,前身就是方藍區(qū)研究所,只不過先前不景氣,現(xiàn)在他成為掌管人,這條路還真是讓他給走順了?!?/p>
方藍監(jiān)獄是央屬,方藍區(qū)研究所當然也是了,以許沉成為研究所所長來看,最少說應該也是正處級。
沒見過升得這么快的。
但也在預料之內(nèi),畢竟三年的項目被許沉一年半不到搞結(jié)束了。
俗話說實力就是硬道理。
藍婪諷刺的笑了一聲:“走順了,回頭先咬我這個農(nóng)夫。我再怎么樣,也給了他搭橋走上這條路的入場券?!?/p>
李振江問她:“有話想讓我?guī)Ыo他嗎?”
藍婪神色淡淡,“沒有,隨他去吧?!?/p>
李振民沉默了會兒,“他倒是跟我聯(lián)系過,問了些事?!?/p>
“問什么了?!?/p>
藍婪停在了路口等紅燈。
聽到電話里舅舅輕輕咳了一聲,道:“問我,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。”
說起來,這事連李振民都不知道,因為藍婪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,連她舅媽也不知道。
當然了,李振民也不在意,只要是藍婪的,爹是誰無所謂,李振民也很賞識戴放。
說到底,她很幸運碰到的兩個男人,都是人中龍鳳。
藍婪笑笑,“是不是都跟他沒關系,您也不用回答這么無聊的問題。”
李振民點頭,也這么覺得,反正是藍婪的就行。
李振民現(xiàn)在還挺矛盾的,許沉和戴放兩個人,他是真的都喜歡,畢竟都很優(yōu)秀。
許沉能走到今天的位置,他很高興,但同時,戴放是年輕人里不可多得榜樣,他也怕傷到戴放。
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兩句:“許沉回來,你和戴放……想過怎么處理這段婚姻沒有?”
藍婪的車子重新往前走。
“舅舅這話問得很奇怪,我跟戴放好好的,為什么要處理婚姻?而且,公司情況也不允許?!?/p>
李振民略嘆氣,“那就好?!?/p>
到了研究室,藍婪在辦公室一上午忙得沒停過。
研究室之前騰出來三分之一的人手,新型石墨烯馬上就能問世。
藍婪第一目標就是國電網(wǎng)合作,再把下行國有電器第一階梯的集團拿下,這個領域就穩(wěn)穩(wěn)的了。
國電網(wǎng)和兩個大集團的高層她最近都在接觸,目前也聊得很好,就等她這邊的成果了。
到時候讓對方也一起驗收,合作也就水到渠成。
沒想到的是,就在新材料完成,正式開始談下一步合作簽約的時候,國電網(wǎng)那邊的態(tài)度變得有些曖昧起來。
藍婪是個爽快人,有話就問:“是有人能夠提供同樣優(yōu)質(zhì)的材料嗎?”
對方領導有些為難,“藍總,按理說,我們確實聊得非常愉快,我個人當然也是非常愿意跟您合作的,但對方的背景可能要比藍總這邊更親我們這邊,所以……”
藍婪聽出來了,對方屬于體制內(nèi)的是嗎?
目前能跟她叫板的,只有許沉那個研究所。
藍婪也不貶低誰,“既然您拿不定主意,不如我們?nèi)蕉家娨灰?,比對比對,我對自己的產(chǎn)品有信心。”
“據(jù)我所知,您說的那個研究所前身雖然歷史悠久,但換人沒多久,這么短的時間,我不信他能拿出跟我們一樣的材料?!?/p>
除非是因為同系統(tǒng)的親緣性,所以把機會留給了對方,哪怕那邊目前還沒有出成品,國電網(wǎng)這邊也能等。
領導聽完還有些驚訝,“沒想到你們雙方的想法竟然這么一致?”
藍婪不明所以。
領導笑著道:“那邊的負責人也說過,想跟你們這邊負責人見一見,如果聊得不錯,說不定他可以把機會讓出來?!?/p>
藍婪幾乎沒怎么考慮,“好啊,我這邊時間都方便,看對方,時間、地點到時候您通知我就好?!?/p>
這個事拖得還是比較久。
新材料研究出來后,藍婪的研究室走了各方面的程序,一切準備妥當后,就剩上報申請專利。
申請的各項手續(xù)也都準備好了,等著專利局那邊的結(jié)果。
前前后后九個月過去,藍雪聲都一歲了。
專利局那邊也終于來了消息,但不是好消息。
通知藍婪跟另外一個專利申請人協(xié)商,確定一個申請人,否則申請會被駁回。
藍婪讓阿姨過來陪著藍雪聲,她起身接電話。
“我?guī)讉€月前就提交了申請,怎么會這個時候才發(fā)現(xiàn)跟別人沖突?”
要沖突的話,早在她提交申請的時候就該告訴她沖突了。
只能說明對方是最近提交的申請。
那到底專利屬于誰明明一目了然。
藍婪其實知道內(nèi)幕是怎么回事,所以她不想跟別人扯。
“把對方聯(lián)系方式給我吧,謝謝?!?/p>
剛準備掛電話,聽到身后的傭人和阿姨同時驚呼了起來。
藍婪心頭一緊,回頭看過去。
藍雪聲十個月不到就開始走路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需要人拉著手就能自己走,有時候快起來像小跑,拉又不敢拉,追也不好追的尷尬年齡。
藍婪回頭的那一瞬間,剛好見藍雪聲摔了一跤,然后自己抓著旁邊的工具架要站起來。
別看小孩小,藍雪聲現(xiàn)在二十四斤多的小胖子,眼看著工具架直接被拉傾斜了。
幾個人一邊驚呼一邊腿腳不聽使喚的邁不開腿。
藍婪想都沒多想往那邊跑。
但她畢竟離得遠,那一瞬間腦子里都已經(jīng)空白了。
最后那一秒,視線里是黑色高大的身影一大步就邁了過去,來不及抱走孩子,直接躬身趴孩子身上護住。
姜凜冬也從別墅出來了,看到阿姨和傭人嚇傻了似的,“愣著干什么,趕緊把架子扶起來!”
傭人這才手忙腳亂的過去幫忙。
“先生,沒事吧?”姜凜冬低頭看了地上的父子倆。
戴放那么大個人瞬間趴下,腰拱起來,小孩并沒有被砸到,這會兒還正戳著爸爸的腹肌咯咯笑,估計以為戴放在跟她玩游戲呢。
藍婪腿都軟了,跪到兩人面前,拉了拉戴放的胳膊,“沒事吧?”
戴放抬頭沖她勾了勾唇,“沒事,別嚇著孩子?!?/p>
之后是戴放自己把孩子抱起來帶回別墅。
藍婪還以為他真的沒事,等他去換衣服,才看到他后背被劃了一道,手腕被戳了個洞,手背也被架子上滑落的鏟刀硬生生釘了一條線出來。
難怪他剛剛一個手抱孩子。
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孩子身上了,那么多人,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受傷流血。
藍婪蹙眉,沒說話直接去拿了藥箱,強制戴放坐著,她給處理傷口。
戴放抬眸見她眼眶紅著,聲音也柔和了,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