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那又如何,只要刀子還在手,只要魏逢春沒有掙扎的能力,主動權(quán)就在他手里,就算是洛似錦來了,也奈何不了他。
“你就不擔心,韓銘不會放過你?”魏逢春亦步亦趨的往前走。
男人似乎一點都不擔心,“韓銘?他是個什么東西?被人利用的傻子,還以為他自己有多本事,不過是擺在明面上的刀子而已。”
“你們利用他,掀起了民憤,利用民亂而混淆視聽,藏起了運出來的賑災糧?!蔽悍甏翰患辈痪彽拈_口,但嗓音里卻透著驚顫之色,表現(xiàn)得有些害怕,“但我不明白,你們?yōu)槭裁床恢苯訋еc災糧離開?”
離開?
“呵,你以為離開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嗎?那時候雪太大,可能還沒等糧食運出去,我們就都死在了冰天雪地里,哪怕沒有,也會被人發(fā)現(xiàn)?!蹦腥瞬灰詾橐?,推搡著魏逢春回到了藏著糧食的石室。
魏逢春了然,“所以那支商隊,其實是一群山匪假冒的吧?”
男人愕然,“你如何知曉?”
“原來如此?!蔽悍甏好靼琢?,“難怪那個山寨里,藏著賑災糧,原來是私下里扣下了?!?/p>
可即便是扣下了,有了糧食,也沒擋住他們的肆意與貪婪,還是不斷的下山襲擾百姓,仿佛不將百信剝皮拆骨,榨干百姓的最后價值,委實不甘心。
思及此處,魏逢春眸色狠戾,忽然笑出聲來。
“你笑什么?”男人已經(jīng)取來了繩子,快速將魏逢春綁成了粽子,隨手丟在了角落里,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,“你別裝神弄鬼的,我知道你兄長是欽差,我也知道你對他有多重要,可你上山這一步棋,從一開始就走錯了。”
對此,魏逢春不置可否。
“韓銘是個蠢貨,就算心里有所猶豫,卻也不敢拿這么多人的命開玩笑,他沒有豁出去的勇氣,自然也不可能輕易答應你的條件?!蹦腥松钗豢跉猓安贿^這樣也好,至少我能捏住洛似錦的把柄。”
魏逢春明白他的意思,“你知道我哥哥是什么人嗎?”
“當朝左相,皇命欽差。”
很好,八個字,清清楚楚。
“那你知道左相府有個黑獄嗎?”魏逢春淡淡然開口。
男人啞然,這會居然不說話了。
“我兄長此前侍奉先帝,先帝下令組建黑獄,專門針對那些圖謀不軌,心術(shù)不正的惡人,進了黑獄的人,素來沒有囫圇走出來的,剝皮拆骨……那都是輕的?!蔽悍甏翰痪o不慢的說,嗓音里帶著幾分笑意。
男人顯然也是知道洛似錦的手段,更清楚黑獄是什么?
“不管你背后是什么人,這一次的賑災之事,既是兄長插手了,斷然沒有輕易放手的道理,你該知道自己會有什么下場。”魏逢春抬眸望著黑暗中的人,“你想好了,要怎么死嗎?”
男人第一次覺得,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,也可以是很可怕的威脅。
“你跑不出去?!蹦腥藧汉莺莸拈_口。
魏逢春也不惱,依舊坐在冰涼的地上,瞧了一眼入口方向,“我跑不出去又如何?你不也出不去?外面應該已經(jīng)打起來了吧,那么多軍士那么多人,山洞里的人都是平頭百姓,你覺得他們能抵抗多久?”
“此處隱蔽,他們不會找到這里?!蹦腥怂坪鹾芎V定自己的選擇。
魏逢春笑問,“那我是如何找到的?”
男人哽了一下,竟是答不上來。
“我能找到,你覺得他們就找不到?”黑暗中,魏逢春又看了一眼入口方向,“你跟著韓銘,挑唆他造朝廷的反,還把這么多人拉下水,真是該死!”
男人惱羞成怒,“你閉嘴,你閉嘴!”
“你背后那人許你榮華富貴,可你也得有這命才行,命都沒了……許的榮華富貴,是指給你燒紙錢嗎?蠢貨!”魏逢春諷刺意味拉滿。
男人咻的蹲下來,匕首抵在她的頸項,“我讓你閉嘴,你沒聽見嗎?”
“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,但你要相信左相府的能力。”魏逢春深吸一口氣,“你若還不肯相信,那就出去看看,只要你能走出去幾步,大概就知道我所言非虛。你這蠢貨,被人包圍了都不知道?就這腦子,憑什么享受榮華富貴?”
聽得這話,男人第一反應是轉(zhuǎn)身朝著外頭走。
可剛跨出門,他又猶豫了。
“差點中了你的計,這么大的把柄捏在我手里,我現(xiàn)在出去不就是自投羅網(wǎng)?”男人忽然笑了,慶幸自己的突然清醒。
魏逢春瞧著站在門口,跟自己有段距離的男人,長長吐出一口氣,“好像忽然長腦子,果然是騙不了你。只不過,你背后那人……真的會來兌現(xiàn)承諾嗎?”
“你想套我的話?”男人這會滿心警惕。
魏逢春噗嗤一笑,音色森涼的啟唇,“我不是想套你的話,我是想讓你……分散注意力,這樣的話,我就可以對付你了。”
音落瞬間,男人應聲倒下。
冷箭穿過他的胳膊,匕首“咣當”落地,轉(zhuǎn)瞬便被魏逢春彎腰撿起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男人驚恐的瞪大眸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