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逢春吐得昏天黑地,大概是最近身子真的有點虛,最后直接暈死過去,咱就說這倒霉催的,到底是中了什么邪?造了什么孽?
“姑娘!姑娘!”
簡月急急忙忙的去找太醫(yī)。
好在,還是沒什么問題,就是虛。
換做是誰,都得虛。
好好一個人,一會吐一會吐的,又沒有懷孕,風寒都還沒痊愈,便什么都吃不下,營養(yǎng)都跟不上,自然好不到哪兒去。
誰家好人吐得昏天黑地的,不得頭暈目眩,不得生無可戀,吃又吃不得,病又沒什么病,吐都吐干凈,連太醫(yī)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……
魏逢春睡得昏昏沉沉,一直到了后半夜才醒過來,醒來就叫餓。
是真的餓了。
簡月陪在邊上,葛思懷也在。
“爺不放心,讓奴才進來看看?!备鹚紤鸦琶忉?,“外頭正在找人,應該很快就有線索,姑娘先別著急。”
魏逢春點點頭,面色蒼白得厲害,“先給我來點吃的,我餓死了!”
餓死了,餓得頭暈眼花。
該死的東西,到底誰在害她?
這什么毛?。?/p>
簡月也不含糊,趕緊將好吃的好喝的送進來。
葛思懷不敢吱聲,只瞧著魏逢春就跟餓狼撲食一樣,坐在桌案前就開始狼吞虎咽,好像是真的餓慘了,畢竟好好一個人,身體康健,只是有點風寒,被吐成這樣……真的會餓瘋了。
“每次吐得,連隔夜菜都好似吐干凈了,好像我這幾天什么都沒吃,真的是……”魏逢春嘩啦啦的吃著,真的快餓死了,“待我知曉這其中緣由,我定要找那罪魁禍首算賬?!?/p>
簡月?lián)鷳n的站在邊上,“姑娘,你慢點吃,還有,還有!”
“姑娘剛剛醒來,餓得狠了,但是也得慢慢來,不能一下子吃這么多,怕到時候撐著自個!”葛思懷也在邊上勸慰。
哎呦這慘得……
皇宮里,連飯都吃不飽。
魏逢春狼吞虎咽的,終于吃飽了,坐在那里發(fā)了好一會的呆,簡月和葛思懷在邊上看著,愣是沒敢驚擾她。
大概是吃飽了,得緩緩吧?
“姑娘,您一下子吃了這么多,要不要去消消食?”簡月?lián)鷳n的看著她,“要不然撐著難受,明日怕是又要飲食不濟,到時候會不舒服?!?/p>
魏逢春點點頭,“有道理,走!”
站起身,伸個懶腰。
睡夠了,吃飽了,消消食再說。
長廊里有風,魏逢春披著大氅。
春日夜仍是寒涼,說話時哈出來的白霧,容易沾了眉睫。
魏逢春緩步走在前面,瞧著風吹著檐下的宮燈左右搖晃,好似回到了從前,但她很清楚,那時候是絕望無助才會深夜里走過長廊,來回的走一段長廊,因為她走不出云翠軒。
但是現(xiàn)在不一樣,她純粹是吃飽了撐的,想要消消食……
身份不一樣,心態(tài)不一樣。
一切,早就不一樣了。
“奴婢覺得,這件事可能跟皇帝有關(guān)?!焙喸碌驼Z,“以前就沒有這樣的癥狀,在宮外的時候,姑娘從來不會這樣嘔吐。便是最近這段時間,姑娘才會如此?!?/p>
最近這段時間,魏逢春中了巫蠱之術(shù),所以……
“我相信你?!蔽悍甏侯D住腳步,“但相信沒用,咱得解決它。如果哪天真的解決不了這個事,那我就解決捯飭出這事的人,大不了兩敗俱傷?!?/p>
葛思懷心驚,“姑娘別沖動,爺讓奴才進來,就是想讓姑娘安心,事情還沒有想象的那么糟糕,您稍安勿躁?!?/p>
“放心吧,還不到絕望的時候,我怎么能認輸?”魏逢春轉(zhuǎn)頭看他,“何況我相信兄長,沒有消息未必就是壞消息,至少就近這段時間,皇帝是不敢再靠近我了,我能拖延些許時日?!?/p>
但若是時間久了,可就說不準了。
“是!”葛思懷頷首。
人,到底藏在哪兒呢?
魏逢春想著,該不會是那兩處地方吧?
“你沒事吧?”灌木叢里忽然冒出個腦袋。
魏逢春:“……”
簡月和葛思懷倒是沒什么反應,早就瞧見了。
“我給你把把脈?!奔居袝r伸出手。
魏逢春緩步走過去,“你怎么在這呢?”
“困了就歇會,這里黑燈瞎火的,方便我思量一些事情?!奔居袝r伸個懶腰。
脈象無恙,只是略有風寒。
“你……吐?”季有時問。
魏逢春點頭。
“你覺得什么事情最惡心?”季有時看向她。
魏逢春不明所以。
這話怎么說的?
“嘴上一套,背后一套,心口不一。”季有時自問自答,“說著情深似海,實則濫情無數(shù),到處拈花惹草?!?/p>
魏逢春:“……”
“巫蠱之術(shù),兩心相許,強行綁定?!奔居袝r又道,“當一方不能潔身自好,另一方便會覺得惡心,其后便是你這般狀況?!?/p>
魏逢春忽然間好似明白了什么。
“所以沒解開彼此的束縛之前,你可能還得遭受這樣的羞辱?!奔居袝r無奈的嘆氣,“你先忍一忍吧!畢竟那是皇帝,后宮三千,他干壞事你受惡果,雖然聽起來很……很不公平,但其實仔細想想,也是挺有趣的對吧?我行醫(yī)怎么多年,還是頭一次遇見這么有趣的事?!?/p>
魏逢春白了他一眼,“你覺得這有趣?”
“不然呢?”季有時嘿嘿笑著,“不過,你也別太悲觀,有時候雙刃劍……傷你也會傷人,就看你怎么用咯?他能讓你惡心到干嘔,那你仔細感受一下,是不是也能發(fā)現(xiàn)點別的?”
魏逢春沒吭聲,就這么定定的看著他。
“我認真的,所有的東西都有利弊,都是兩面的?!奔居袝r很肯定的說。
魏逢春攏了攏身上的大氅,“你繼續(xù)休息,我要回去了?!?/p>
“好!”
魏逢春回到了屋內(nèi),尋思著季有時說的那些話。
他能讓她惡心到干嘔,那她是不是也能……
呵!
閑來無事,想個法子也不是不可以,既然是雙刃劍,那么傷人傷己應該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,如此便是……誰也別想好過。
一夜,好眠。
翌日晨起,陽光明媚。
魏逢春讓簡月去弄了點東西,讓葛思懷幫著找了人,只等著到時候試一試效果,看看是否如季有時所言,真的會反噬?
當然,宮外的洛似錦也沒閑著。
瞧著手中的密信,眸色晦暗不明,倒是真不知,傀儡也有腦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