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靜和顯然愣了一下,斷然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(jié)果,回眸看著秋水好半晌沒說話。
“郡主?”秋水低喚。
裴靜和回過神來,悠悠然吐出一口氣,“仔細(xì)著,別鬧出太大的動靜。”
“是!”秋琳頷首。
如今皇帝和文武百官都在護(hù)國寺,若是鬧出什么大動靜,回頭父王怪罪下來,永安王府不好收拾,萬一被人一盆臟水潑下,還不定要如何澄清呢!
“郡主?”眼見著秋琳離開,秋水有些擔(dān)心,“不會出什么大亂子吧?”
和尚接二連三被殺,兇手還在護(hù)國寺內(nèi)游蕩,誰知道會出什么亂子呢?
“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還能如何?”裴靜和目視前方,“這又不是我一個弱女子能撐起來的,天塌了也該是他們這些男兒來撐著,我費(fèi)什么心?”
秋水頷首,“郡主所言極是?!?/p>
“漏出風(fēng)去,六扇門的人肯定會妥善處置?!迸犰o和好似要收手,“別到時候什么行刺、謀逆、叛國之罪都落咱頭上?!?/p>
秋水心驚,“奴婢明白!”
專業(yè)的事情,還是交給專業(yè)的人去查吧!
尸體被撈上來的時候,面目全非,為什么秋琳他們知曉這是戒嗔?因?yàn)樗麄兌⒘税胩?,最后?dú)獨(dú)跟丟了一個戒嗔。
但是六扇門的人不清楚,他們只知道在池塘底下挖出了一具尸體,至于這具尸體是誰,那就不好說了,畢竟護(hù)國寺那么多和尚,要挨個查過去,不知要查到何年馬月。
瞧著裴靜和離開,裴竹音有些著急,依舊屁顛顛的跟在后面。
對此,裴靜和全然不放眼里。
大部分的貴女都在后山閑逛,這會離齋宴還早,所以閑逛就成了打發(fā)時間最好的方式。
鶯鶯燕燕,笑聲不斷。
外頭有侍衛(wèi)在,外男不敢輕易靠近,是以此處倒也還算安全。
皇后過來的時候,眾人紛紛行禮,其后又各自活動。
陳淑儀比漫步在梅花林間,想著來年去西山梅園小住,那的梅花才是一絕。
這么想著,她便也是這么告訴裴靜和的,“郡主剛回來沒多久,想必沒去過西山梅園吧?那的梅林,才是真的一絕,保管郡主見了,對其他地兒的梅花,便再也不感興趣了。”
“果真?”裴靜和隨著陳淑儀坐在了亭子里。
外頭侍衛(wèi)圍攏,途徑亭子的貴婦人們,行禮再退。
拂袖落座,陳淑儀淡淡笑著,“那是自然,出了年就帶你去小住,你一定會喜歡?!?/p>
“多謝皇后娘娘!”裴靜和行禮。
陳淑儀正笑著,外頭便進(jìn)來一個人。
兩姐妹一對眼,瞧著姐妹情深,可背后卻是算計。
“皇后娘娘?!标愂缛莓吂М吘吹男卸Y。
陳淑儀示意她不必多禮,“都是自家姐妹,容兒是愈發(fā)的客氣。好在這沒外人,便免了這禮數(shù),要不然本宮這心里總不自在。”
聽著皇后陰陽怪氣的話,裴靜和似笑非笑,“昭儀娘娘!”
“郡主千歲。”陳淑容眉眼溫柔。
三個女人一臺戲,如今可不就是嗎?
陳淑容溫柔的為皇后沏茶,瞧著一副乖順至極的模樣,性子忍耐,舉止得體,難怪以前總說陳家的二姑娘是滿皇都的貴女典范。
可惜!
當(dāng)日之事,到底是將陳淑容折在了宮里。
魏逢春本不想進(jìn)后山,奈何裴長恒就在附近轉(zhuǎn)悠,由監(jiān)寺陪著走動,以至于她若想避開,就只能退入后山,混跡在分散的人群中,與梅林融為一處。
梅花已有吐蕊之勢,雖然沒有盛開時的艷絕,卻也有層層疊疊的粉,瞧著倒也別有一番風(fēng)味,入林中便宛若魚入大海,想找一個人可沒那么容易。
魏逢春特意尋了老梅樹邊上站著,茂密的枝丫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的將她遮住,即便是細(xì)看,也只見其身,不見其容,倒是能免去很大的麻煩。
裴長恒心下微恙,若有所思的環(huán)顧四周,可梅林那么多人,哪兒分得清楚誰是誰?
“皇上?”洛似錦上前行禮,“怎么了?”
裴長恒搖搖頭,“不妨事?!?/p>
“皇上,去那邊亭子里坐坐吧!”夏四海躬身開口。
梅林之中不少六角亭,裴長恒自然不會去找陳淑儀,本來就是裝裝樣子,無話可說的帝王夫妻,這會更不想在佛前裝模作樣,免得業(yè)障太多,下輩子都還不清。
護(hù)國寺死了人的消息,暫時還沒傳回宮里,六扇門那邊也不敢往上報,只等著皇帝祈福結(jié)束之后再說,要不然這一拖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。
耽誤了帝王祈福,若是天降大災(zāi),誰都吃罪不起!
正因?yàn)槎嘀乜紤],所以現(xiàn)在洛似錦和永安王裴玄敬一直跟在皇帝身邊,說是陪王伴駕,不過是保護(hù)帝王安全。
護(hù)國寺里死多少人都無所謂,不能舞到皇帝跟前,耽誤祈福大事……
眼見著皇帝這邊離開,魏逢春才松了口氣,轉(zhuǎn)頭便瞧見那頭的亭子里,坐著皇后等三人。
“這應(yīng)該算是前有狼,后有虎了吧?”魏逢春小聲嘟噥。
想了想,她決定趁著這個機(jī)會離開。
誰知下一刻,腳步赫然一頓。
“怎么了姑娘?”簡月詫異。
魏逢春皺起眉頭,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從腦子里一掠而過,尤其是見著陳淑容拾階而下,走出亭子的時候,下意識的那一個動作。
“姑娘?”簡月有些擔(dān)心。
魏逢春轉(zhuǎn)頭看她,指了指邊上的臺階,“你走臺階我看看。”
“嗯?”簡月愣住。
魏逢春兀自走下臺階,簡月趕緊跟著往下走。
下一刻,她忽的滑腳。
簡月駭然伸手去扶,“姑娘!”
所有的動作仿佛都得到了驗(yàn)證,魏逢春皺了皺眉頭,狐疑的抬頭看向簡月。
簡月:“??”
這是怎么了?
“人若是滑腳,第一反應(yīng)……應(yīng)該是像我們方才這樣,雙手去扒拉身邊所有可能抓住的東西或者是人?!蔽悍甏赫驹谂_階上。
簡月有點(diǎn)懵,但還是如實(shí)點(diǎn)頭。
“可你方才看到了嗎?”魏逢春轉(zhuǎn)頭看向亭子方向,“陳昭儀下臺階的時候,那個動作?!?/p>
她一手扶著簡月,一手貼在了肚子上。
簡月還是沒明白,“這動作有什么不妥嗎?”
“她在緊張她的肚子,若是遇見了危險,率先保護(hù)的,就是自己最在意的最致命的位置。”魏逢春的手,還貼在自己的小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