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石室內(nèi),還是外頭的巖壁,都沒有任何機關(guān)的痕跡,哪怕是一寸寸的找,都找不到入口處,可一墻之隔的確有異動。
似是嗚咽聲,似是什么東西摩擦的聲音,一聲聲都讓人揪心。
洛似錦的手,撫上了巖壁。
巖壁的厚度不低,一般人很難強行破開,就算是祁烈,也未必能做到,何況這是地道,強行破開一道墻的危險實在是難以估量,鬧不好會讓整個地道坍塌,把所有人就此活埋。
“把那幾個活的帶進(jìn)來?!甭逅棋\開口。
護(hù)衛(wèi)旋即出了密道,不多時便揪著那幾人過來。
“說實話。”祁烈開口,“怎么進(jìn)去?”
幾個人原先就被打得奄奄一息,又因著上山耗費了體力,這會都有些軟綿綿的,被丟在地上的時候,瞧著只剩下一口氣。
“放了我們,就告訴你們機關(guān)在哪?”
都到了這個時候,他們還想著能脫身,但可惜啊,洛似錦沒給他們這個機會,“不妨事,把他們丟這里吧!連同這地道,一起埋了!”
“是!”祁烈行禮。
手一揮,眾人便轉(zhuǎn)身往外走。
威脅?
在洛似錦這里,不管用。
“別!”
洛似錦才不管他,大步流星的往外走。
魏逢春頓了頓腳步,但還是快速跟了上去。
祁烈嘆口氣,“讓你們早點開口,你們偏不愿,等我家爺開口的時候,你們就已經(jīng)沒了機會,這不是自己找死嗎?”
“在、在腳下?!?/p>
祁烈:“?”
也就是說,這道石門的機關(guān)其實一直在他們腳下,而不是在這面墻壁上?這倒是有點出乎意料,但又確實有點本事。
洛似錦就在上面等著,門外水生已經(jīng)回來了,大概是找到了什么,正在焦灼得來回走動,護(hù)衛(wèi)守在書房門口,他便沒敢進(jìn)來,這會見著洛似錦出來,趕緊迎上去。
“恩公,我們又找到了一些糧食?!彼Φ?。
有些激動難耐,更多的是憤怒。
若不是這些山匪,他們本可以安穩(wěn)過日子,最難熬也不至于凍死餓死,畢竟此處雖然隸屬北州,但還算是靠南,與臨邊州府相接,日子本不該如此艱難。
“都?xì)w置一處。”洛似錦攏了攏身上的大氅。
水生連連點頭,“好嘞。”
村民們見著這么多糧食,又哭又笑的,總覺得這日子好像有點盼頭,今年的冬日也沒那么難熬了。
不多時,身后的屋子里傳出了動靜。
魏逢春愕然瞪大眸子,瞧著一群衣衫單薄的女子周身狼狽的走出來,一個個凍得瑟瑟發(fā)抖,好不凄楚可憐。
“怎么……”簡月也愣住了,看向祁烈。
祁烈沖著洛似錦行禮,“爺,石室內(nèi)困著一群女子,卑職等沖進(jìn)去的時候便是這般模樣。”
說話間,魏逢春已經(jīng)讓人將室內(nèi)的窗簾帷幔,所有能看到的布料都扯了下來,披在這些女子身上,一則御寒,二則遮掩。
這些女子眉目清秀,但皆瘦骨嶙峋,可見在這山匪老巢里吃了不少苦頭,一群女子落在一幫糙漢手里,能有什么樣的待遇,傻子都清楚。
但,誰也沒有出聲。
誰也不想遇見這樣的事,哪個好姑娘愿意落在山匪手里?
“帶她們?nèi)ズ竺鎿Q身衣裳,然后先送她們下山。”洛似錦睨了祁烈一眼。
這樣的事情,越少人看到越好,每個人給點銀子,至于要去哪兒……那就看她們自己的命數(shù),誰也沒辦法護(hù)誰一輩子,何況不相識的人,能搭一把手便已經(jīng)染上因果,少牽扯為好。
“是!”祁烈頷首。
一共五個姑娘,走的時候都是身形踉蹌,低著頭縮著身子,快速跟在祁烈身后去了后邊的院子里,那是山匪的住處,有換洗的襖子,這樣的寒冬臘月,不穿襖子會凍死在下山的路上。
好在村民都被水生帶走,去整理那些糧食,除了洛似錦帶來的人,誰都不會見著這批姑娘,而那幾個山匪又被揪出來,來日都是一些證人,還得勞煩這些村民把他們帶回去,好生看管。
衙門靠不住,但村民的地窖卻可以!
不瞬,祁烈便回來了。
“爺,送出去?!逼盍倚卸Y,“是死是活就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?!?/p>
悄悄的,也許找個沒人認(rèn)識的地方,還能繼續(xù)茍活著,畢竟這世道對女子苛刻,在山匪窩里待過,就算清白尚存也不會有人相信。
丟了名節(jié),只有死。
現(xiàn)在悄悄的,興許還有活路……
一共搜出了百石大米,還將山寨內(nèi)所有的御寒之物全部打包帶走,這都是從村民那邊搜刮來的,自然要拿回去。
只是,剛走出山寨的門,魏逢春便頓住腳步,偏頭看向一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