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霖堵在了容遇身前。
“容小姐,再喝一杯唄,我請客?!?/p>
“請你爹的客?!奔o(jì)舟野一把將他推開,“提醒過你,容遇不是你能惦記的人,否則——”
司霖咬牙。
他上回在生日會上,就跟容遇搭了個訕,好家伙,紀(jì)舟野這個王八蛋居然給紀(jì)老爺子告狀,紀(jì)老爺子給他家老爺子打電話,害得他被老爺子追著揍。
這點屁事,還告訴家長,搞不搞笑!
“我就要追求容小姐怎么了?”司霖冷笑,“跟你有關(guān)系嗎,你憑什么提醒我?”
海長安皺起眉:“大家都是一塊兒長大的兄弟,為個女人吵架,不值得,舟野,既然容小姐不是你女朋友,讓司霖追求一下怎么了?”
司霖挺直腰桿:“聽見沒,長安都覺得我沒錯?!?/p>
容遇將紀(jì)止淵扔進(jìn)車后座,轉(zhuǎn)過身,笑了笑道:“海長安,你家老爺子是海大墩?”
海長安不可置信。
海大墩是他爺爺很久之前用的名字了,沒有對外公開過,這位容小姐是從何得知?
容遇再看向司霖:“你家老爺子,叫司馬綱?”
司霖皺眉:“你怎么能直呼我爺爺?shù)男彰???/p>
容遇笑了笑。
海大墩,司馬綱,這倆貨,是表兄弟關(guān)系,也是英寶小時候的玩伴,經(jīng)常合起伙來把英寶打得嗷嗷哭。
“回頭我見見你們家老爺子。”容遇拍了拍司霖的肩膀,“挺久沒見司馬綱了,有點兒想念。”
她說完,彎腰坐進(jìn)了車中。
等紀(jì)舟野將車子開走了,司霖才回過神來:“她、她……她什么身份,接二連三直呼我爺爺名諱?”
海長安皺眉。
總感覺,容遇的氣質(zhì),不像個小姑娘,更像個長輩。
喊老爺子的名諱,竟絲毫不覺得違和。
真是見鬼了。
一大早上,是星期天,容遇形成了生物鐘,六點就醒了,帶著紀(jì)老爺子在鍛煉身體。
練了半個多小時,坐在餐桌邊上時,紀(jì)舟野才起床,小嘴叭叭開始告狀:“老爺子您是不知道,司霖那小子有多猖狂,居然要追太奶奶,也不看看他是個什么東西,也配?”
紀(jì)老爺子冷笑一聲:“等回頭我親自登門好好教訓(xùn)一下那孫子?!?/p>
容遇吃了口面包,抬頭道:“當(dāng)年我走后,海大墩和司馬綱,有沒有欺負(fù)你?”
“有!”紀(jì)老爺子委屈開口,“他們倆笑我沒爹沒媽,老嘲笑我,欺負(fù)我,幸好有唐叔叔出面警告,不然我都被欺負(fù)死了?!?/p>
容遇手指一頓:“唐叔叔,唐澈?”
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瞬間蔓延開。
她和唐澈,從小一塊兒長大,兩家是世交,非常要好的關(guān)系,家長總是開玩笑,以后讓他倆結(jié)婚。
但她和唐澈都反感這種包辦婚姻。
后來,她結(jié)婚了。
唐澈一直單身。
再后來,她丈夫犧牲,唐澈忽然向她表明了心跡……她干脆利落的拒絕了。
唐澈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拒絕,和她依舊是好朋友模式的相處,她以為他放下了,只是,他一直沒有結(jié)婚。
她漸漸意識到,唐澈并沒有放下,開始有意識遠(yuǎn)離唐澈,好幾年沒什么聯(lián)系。
她去世那年,他三十歲了,聽說還是一個人。
原來她死后,他還照拂了英寶。
七十年過去了,他,還活著嗎?
“說起唐叔叔,我差點忘了?!奔o(jì)老爺子忙吩咐俞管家拿來一張請柬,“唐叔叔馬上百歲,唐家后輩要辦一場盛大的百歲宴,媽,你要一起去嗎?”
容遇心中豁然一松:“你唐叔叔還活著啊,真好?!?/p>
正說著,她的手機(jī)震動起來,看了一眼,是舅媽萬靜打來的電話。
“小遇,今天是你表哥兒子的滿月宴,在香格里拉酒店,要不要我讓你表哥開車去接你來?”
容遇天天忙,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。
她到底占了原身的這具身體,有些親戚往來,得替原身維系著。
“不用了舅媽,我自已過去。”
紀(jì)老爺子搓搓手:“我也一起去唄,認(rèn)識一下?!?/p>
容遇交代他:“你留家里,給你唐叔叔準(zhǔn)備一下壽禮,回頭我跟你一塊兒去唐家祝壽。”
她讓司機(jī)開車送她去金店,給小孩選了個一整套金玉首飾,這才趕往香格里拉酒店。
大門口有指引,她跟著指引,到了宴廳。
剛走到門口,她就聽到了一個尖利的嗓音:“親家,這可是你們余家第一個長孫,我女兒豁出命給余家生孩子,你就送一個鐲子是不是太小氣了點!”
萬靜身旁,是容遇的舅舅,叫余順。
一聽到這話,余順就要發(fā)作。
被萬靜給按住了,萬靜陪著笑道:“這個鐲子不便宜,要一萬多塊,小孩子戴這個重量的鐲子剛剛好……”
“小氣就是小氣,別扯旁的?!彼氖鄽q的中年婦女譏誚開口,“我女兒真命苦,嫁給你們家,什么福都沒享到,生了兒子也沒見你們家多重視!”
余順是個暴脾氣,當(dāng)年他姐在容家受了委屈,他把容家鬧了個人仰馬翻,就能看出他不是個能忍的性格。
他一拍桌子站起來:“我們余家按照風(fēng)俗給彩禮,買房子,買車子,什么都備好了,結(jié)果呢,你們家偷戶口本,硬是讓我兒子成了上門女婿,孫子也不跟著我們余家姓,送個一萬多的鐲子,已經(jīng)很大方了,還想怎樣!”
“要不是你兒子上門當(dāng)贅婿,以為我洪家瞧得上你們這種鄉(xiāng)下人?”對方趾高氣昂,“余青柏,你爸媽哪里是來喝滿月酒的,分明是來鬧事的,你這個當(dāng)兒子的就不管管嗎?”
余青柏面色難看。
他深吸一口氣,對著丈母娘道:“我父母一個月收入加起來也才五六千,送一萬多的金鐲子很貴了,你不該挑我父母的禮數(shù)?!?/p>
“余青柏,你什么意思!”他妻子不干了,“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,你居然指責(zé)我媽,誰給你的膽子!要不是我爸媽,你現(xiàn)在連個工作都沒有!你吃我家的、用我家的,還敢給我家人臉色看,我怎么會嫁給你這種人!”
余青柏捏緊拳。
起初,他并不知道妻子家里的情況,以為是普通戀愛。
直到妻子懷上孩子,偷走了戶口本,他才知道,妻子一家人,早就盯上了他,計劃讓他當(dāng)上門女婿。
可能是因為他長得高,相貌好,學(xué)歷也高……
他深深陷進(jìn)了泥淖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