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若瑤整個人呆滯。
她選了個男人當(dāng)外援,都沒能贏過容遇?
早知道容遇這一組能做一百四十個,那么,她剛剛就不該只做三個,明明她還有余力!
一旦容遇選了最后一個上場,那么,她就只能選倒數(shù)第二。
可是,她并不想和容遇挨那么近。
她怕淪為容遇的陪襯……
站在她身邊的組員是蔣霜,也就是上一回和容遇同組的成員。
她看到容遇拉了一幫低排名的成員組隊,當(dāng)時心中還很慶幸,慶幸自已快一步選了容若瑤。
可是現(xiàn)在,看到容遇這么強(qiáng),明明就只是個小游戲,不知道為什么,她心中居然生出了那么一絲絲的后悔……
她將莫名其妙的后悔吞下,低聲道:“瑤瑤,等會容遇她們肯定選最后一個上場,我們選第幾比較好?”
容若瑤思索著。
前三出場都不太好,因為觀眾沒有太明顯的參照組,投票會特別謹(jǐn)慎。
那就只能選第五或者第六。
她正要開口時。
就聽見,容遇舉起速寫板,聲音清朗:“我們組,選第一個上場?!?/p>
“什么?”
“第一個上場?”
“那她這么拼命做俯臥撐干嘛?”
全場嘰嘰喳喳。
麗薩愣?。骸暗谝粋€上場最不具優(yōu)勢,容遇你確定嗎?”
“確定?!比萦鲆恍?,“在觀眾的萬分期待中上場,難道不好么?”
麗薩朝她豎起了大拇指。
第一個出場,有很大的劣勢。
因為觀眾會無意識地用第一個表演作為評分基準(zhǔn)線,投票非常謹(jǐn)慎,縱觀一些唱跳競演節(jié)目上,第一個出場拿第一名的例子,有,但很少很少,也可以說幾乎沒有。
只能說,容遇太自信了。
她打心底佩服容遇的膽量和勇氣。
直播間熱鬧極了。
“敢選第一個出場,我只能說一個字,6。”
“該說不說,多少有點太自信了,過于自信,那就叫自負(fù)。”
“上回拿第一,就真以為自已是得第一的料子了,貽笑大方了家人們?!?/p>
“這組就她排名高點,其余全都墊底,她選第一個登臺,這是毫不在意隊友的死活啊?!?/p>
“抒情歌還敢第一個出頭,嫌死的太慢了么……”
“……”
容若瑤譏諷一笑。
雖然她沒拿到俯臥撐第一名,但還是可以選最后一個出場,只要目的達(dá)到,不就行了么?
蔣霜和她同樣的看法,二人對視一眼,在畫板上寫下數(shù)字八。
其他組的隊員,紛紛選擇出場順序。
雖然大家并不太看好容遇這一組的實力,但,容遇上回拿下了第一,且個人喜愛度暴漲,大家下意識不想和她靠得太近,怕被觀眾拿來直接對比。
于是,第二個出場沒人選。
最后,是俯臥撐做最少的麗薩組,自動第二個出場。
“出場順序就這么定了?!敝鞒秩死事暤?,“接下來請大家去化妝室做準(zhǔn)備,咱們舞臺上見?!?/p>
容遇這一組,趕緊進(jìn)了化妝室。
舞臺導(dǎo)演們,早就給她們備好了演出服裝,這是容遇交代節(jié)目組準(zhǔn)備的。
當(dāng)時,導(dǎo)演們?nèi)w拒絕這個離譜的要求。
但,陳導(dǎo)揮揮手:“就聽她的?!?/p>
他知道容遇身份不太一般,與其起爭執(zhí),不如就聽她的,他也想知道,容遇能玩出一個什么樣的舞臺。
舞臺的觀眾就位。
在角落靠墻的區(qū)域,是家屬區(qū),坐著二十班的同學(xué)們,還有紀(jì)老爺子,海老爺子,司老爺子,再加上朵朵。
陳導(dǎo)眉頭直跳。
他提醒道:“攝像頭禁止掃向這個區(qū)域,也不要開燈,否則后果自負(fù)。”
導(dǎo)演室的人,立即將這個區(qū)域觀眾席的攝像頭給關(guān)掉了。
燈光暗下來。
舞臺的幕布被拉開,一道暖色的燈光射下來,落在一臺老舊的留聲機(jī)上,銅制的喇叭微微泛著光,像是被歲月摩挲過無數(shù)次。
容遇從漆黑的燈光中慢慢走出來,她戴著一條米黃色的老圍巾,一步步走到舞臺正中央,舒緩的音樂聲,也響了起來。
觀眾席窸窸窣窣議論。
“開場不該是唱跳,把場子熱起來嗎?”
“抒情曲,在競演場上太吃虧了?!?/p>
“沒有爆發(fā)點,很難讓我們觀眾投票?!?/p>
“過于自信,就得吃個教訓(xùn)?!?/p>
“……”
“吵死了?!奔o(jì)老爺子回頭,“還讓不讓人好好欣賞節(jié)目了?”
旁邊區(qū)域的年輕觀眾:“……”
舞臺聲音那么大,他們聊聊天,怎么就吵到了呢?
還有,一大把年紀(jì),來追什么星啊,音響那么吵,也不怕吵出心臟???
以及,旁邊怎么會有個四五歲的小女孩,這么大點的孩子,不在外面玩泥巴,來這兒干啥啊……
“看什么看!”紀(jì)老爺子怒視那群蛐蛐怪,“閉嘴吧!”
海老爺子嘴角直抽:“老紀(jì),我怎么感覺現(xiàn)在的你一點都不穩(wěn)重,連朵朵都不如?!?/p>
司老爺子點頭:“像個毛頭小子?!?/p>
紀(jì)老爺子冷哼一聲。
他現(xiàn)在是有媽媽的人了,像毛頭小子怎么了,他還想像個寶寶呢。
真想告訴這倆人他有媽媽了,讓這倆老東西嫉妒死。
可惜,這個秘密只能藏在心底。
不能炫耀的感覺,真特么難受啊。
舞臺的前奏音樂結(jié)束,開始唱歌了。
第一個開嗓的人,所有人都以為是容遇,但卻是蘇恬。
蘇恬唱的是戲腔。
她穿的是普通學(xué)生裝,卻加了戲曲獨有的動作,嗓音抑揚(yáng)頓挫,尾音帶著細(xì)微的砂礫感,不清透,更像打更人敲銹了的銅鑼,反倒添了濃郁的情緒,讓人鼻尖莫名一酸。
蘇恬謹(jǐn)記容遇的指導(dǎo),將聲音壓得非常嚴(yán)格。
她很珍惜這個開場的機(jī)會,更珍惜站在舞臺上的機(jī)會,四句戲腔,讓觀眾席瞬間安靜下來。
容遇走上前,撥動了一下唱片,熟悉的音樂聲響起來。
歌詞從她嗓子里溢出來,成員們一個一個開嗓……
直播間觀眾看到屏幕上出現(xiàn)的歌詞,頓時炸開了鍋。
“我的天,這首歌被改編了!”
“原曲是講的是愛情,容遇這一組,改編了部分曲調(diào),更像是回憶早亡的親人?!?/p>
“曲調(diào)好像唱到我心里去了,我想到了去年病亡的媽媽……”
“太好哭了,怎么這么會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