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皎皎不想說。
但一轉頭,就見她父親點開了一張照片,正是當初給她亡母遷墳的一幕。
如果她繼續(xù)忤逆,她爸一定會說到做到,讓她媽媽死了都不得安寧。
她低下了頭:“安諾只是負責引薦我和松本見個面,在松本那沒什么話語權……是松本滿意我,我和他既是上下級關系,也是包養(yǎng)關系?!?/p>
“賤人!”路父抄起茶幾上一本書砸下去,“路家給你安排的婚事你不接受,轉頭就去給人當小三,路家的人都被你給丟盡了……”
“我為什么一定要結婚,結婚對我而言有什么好處嗎?”路皎皎梗著脖子,“婚姻只會成為我的束縛,而松本,只是我往上走的墊腳石而已,情婦怎么了,至少我自由,我不必被夫家掏空,我未來的人生會有無限可能……”
路父還想再動手。
被容遇一記冷眼給制止了。
她蹲下身:“你每回和安諾見面后,都會第一時間與松本見面,告訴我,你和松本聊了什么?”
路皎皎幾乎崩潰:“沒聊什么,就男女之事,偶爾聊些工作……真的沒聊什么!容小姐,我求求你放過我吧!我和安諾只是普通朋友,她犯了什么事我真的不清楚,我只知道她在櫻花國大概是有點關系,可以讓我進櫻花國材料所……求求你別利用我父親來對付我了,我發(fā)誓,以后不會出現(xiàn)在你眼前,你饒了我行不行!”
“不?!比萦龉雌鹚南掳停耙欢ㄟ€有什么關于安諾的事,你沒告訴我?!?/p>
路皎皎眼淚嘩啦啦往下流:“我已經(jīng)全說了,都說了,不敢有任何隱瞞,你有本事去審問她啊,為什么要來逼迫我這個無辜的人……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?!?/p>
容遇再度往沙發(fā)上一坐:“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,你慢慢想,不要急?!?/p>
她不急。
可路父都快急瘋了。
路家的集團,耗不起了啊。
他陰沉沉盯著路皎皎:“哪怕是一丁點關于安諾的事,你都得說出來,尤其是那些平時你沒注意到的細節(jié),你要是給不出容小姐想要的消息,知道什么后果!”
路皎皎只能努力去回憶。
一個多小時過去,她猛地抬頭:“我記起來了,安諾引薦我和松本認識的時候,我隱約聽見他們聊天,松本說,安諾看起來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,他們十幾年前應該見過……”
容遇唇瓣一松。
她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。
二十四小時一晃而過。
看守室大門口,一群人站在那里。
安母氣得嘴唇發(fā)抖:“我女兒剛嫁進你們盛家第一天,就被你們盛家人親手送進軍部關押,你們盛家簡直是欺人太甚!”
盛運繃著臉道:“自然是她有可疑之處,所以才……”
“啪!”安父抬手就是一巴掌抽過去,“我女兒名校畢業(yè),央臺主持人,配你一個紈绔子弟,完全綽綽有余,她剛懷了身孕,還說要給你一個驚喜,你居然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關起來,你真不配為人丈夫!”
盛典沉著臉:“安總,這是軍方依法辦案,不分親疏?!?/p>
“好一個不分親疏!”安母聲音顫抖,“我家安諾,從小就是乖乖女,人生軌跡干干凈凈,畢業(yè)前就開始在國外當主持人了,回國后第一時間進了央臺,一直活在大家的目光之下,她怎么可能是間諜,間諜怎么可能選擇這么個職業(yè)!”
“我安家,更是從七十年代開始,就為政府部門提供基礎物資,各大災難,捐款幾千萬,安家無愧于國家,卻被扣走了唯一的女兒……”安父熱淚滾滾,“如果我家安諾出什么事,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盛家每一個人!”
徐露忙道:“目前只是調查,還在調查階段,二位先別慌……”
就在這時。
眼前的門開了。
盛清衍帶著安諾從軍部關押室走出來。
安諾一臉憔悴,她一看到家人,眼淚便奪眶而出,撲進了安母懷中:“媽……”
安母一把將女兒摟進懷里:“你怎么樣,他們有沒有對你動手,要去醫(yī)院嗎?”
安諾小聲啜泣:“我沒事……已經(jīng)查清楚了,是誤會……”
“你們盛家人聽清楚了嗎,是誤會!”安父眼中怒火更甚,“你盛運,連護住妻子的能力都沒有!你盛清衍,不尊重長輩!你們盛家,不分是非!這樣的姻親,我們安家高攀不起!我回去就會讓律師起草離婚協(xié)議……”
“不,我不離婚……”安諾聲音一顫,“我已經(jīng)懷孕了,我不能讓孩子沒有爸爸?!?/p>
盛運走上前:“岳父,岳母,我向你們保證,以后一定會護著安諾……”
“住口,你不配!”安母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女兒,“你有點骨氣行不行,盛家人今天能把你當嫌疑犯關一天一夜,明天就能因為你的一點點失誤再度將你送上法庭,你和孩子在盛家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尊重,你懂嗎!”
安諾抹了一下眼淚:“我不離婚,反正我不離婚……”
“你為什么就是不聽我們大人的話?”安父一臉不解,“盛運到底有什么好,讓你寧愿這么委屈自已?”
“她好不容易進了盛家,怎么可能會就此離場?”
一個清冷的女聲從人群后方傳來。
所有人回頭,看到容遇站在那里,她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,黑色馬尾極其利落,白色襯衫一塵不染,出色的五官冷靜得近乎冷酷。
看到她,盛清衍緊擰的眉眼瞬間松懈開。
他大步過去,站在了容遇身邊。
“你是誰?”安母皺起眉。
安父盯著她: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”
容遇的聲音仿佛是從冰窖傳出來:“她的目的就是進入盛家核心,又怎會輕易離婚?”
從容遇一出現(xiàn)開始,安諾的眼皮子就瘋狂跳動起來,她失聲道:“是盛運主動追求我,是盛運向我求婚,并非我處心積慮嫁進盛家,容遇,我和你無冤無仇,你為什么非要往我身上潑臟水!”
安母伸手將女兒護在了身后。
容遇從文件袋拿出一疊文件:“安夫人,你現(xiàn)在護著的這個人,極有可能是殺害你親生女兒的兇手!”
安母一下子呆住了:“什么殺害?什么兇手?你到底在說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