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,我真是你弟弟嗎?”93年五歲的魏坪政克服了內(nèi)心的恐懼,像是昔日父母死亡只是一場噩夢。
自己真正的父母在魏家,魏瑕就是哥哥,之前都是一場噩夢。
“你是我最好的弟弟?!蹦菚r候的魏瑕抱著弟弟,他每天晚上都告訴弟弟,之前只是噩夢,快點忘記。
魏坪政終于忘記了噩夢,開始把這里當成新的家。
“小生,小政,土地廟老爺爺給你們留了牛奶,去喝?!鞭r(nóng)忙時,魏瑕站在拖拉機上揮著手,讓他們快點去。
爺爺家門口,兩個小孩子彼此一笑,興奮朝著土地廟跑去,一人一大杯子牛奶,咕嘟咕嘟的喝著,旁邊還放著橘子糖塊。
拖拉機上,魏瑕踩著秸稈,拽著繩子,他雙手有被秸稈劃破的痕跡,稚嫩白皙的皮膚早就變得粗糙發(fā)紅,小臉蛋也紅撲撲的,因為皮膚對一些小蟲子過敏,他不斷撓著。
下了拖拉機,幫大人開始攤秸稈,然后魏瑕又扛著袋子,去那些已經(jīng)收完莊稼的地里開始撿玉米。
有些玉米還在地里,這撿了能換豆腐,換糖人,換油條.....
“小生最喜歡吃糖人了,他喜歡駿馬糖人?!?/p>
“小政喜歡吃油條,香噴噴的大油條?!?/p>
一望無垠的炎熱的地里,魏瑕和一眾婦女,老太太,開始搶著撿玉米,這需要地里搜找,很累,扛著袋子。
有老太太喊著:“小魏家的老大,別撿了, 天太熱了,你家大人也是的,經(jīng)常不著家,讓一個孩子出來?!?/p>
魏瑕笑著,呲牙,最大微笑:“不熱,一點都不熱?!?/p>
“我爸媽在忙,我可喜歡干農(nóng)活了?!蔽鸿忉?。
他每次碰到異樣的目光都解釋,父母在忙,父母是好的!
弟弟妹妹也是好的, 他們太小。
而且我喜歡農(nóng)活,所以我出來,請你們不要說我爸媽,不要說我弟弟妹妹。
他們很好。
都很好。
“別說他們,不要說我爸媽,他們都是很好,很好的人不應該被說?!蔽鸿φf著,喊著,甚至哭著。
.....
瓦邦小東基地,來自泰國清邁的護士在清創(chuàng)和搶救。
魏瑕努動著嘴,眼淚不斷滴落,虛弱無比的嘟囔著:“別說我爸媽,不準說?!?/p>
“我是自愿的,我是家里的老大?!?/p>
“小生我下地干活, 你照顧好小政,你們要好好的,乖乖的,哥哥不累,哥哥喜歡下地?!?/p>
魏瑕在笑,只是全無力量,就連嘴角抽動都很微弱。
針劑在注射。
清邁的護士和醫(yī)生都顫抖看著四周,青年軍的惡名他們也聽過,這是真的兇惡。
青年軍可和彭家,和湄公河三方勢力對轟的勢力。
尤其是青年軍幾個惡名昭著的代表,都一個個盯著病床上的人,主治醫(yī)生捏特都神情慌張,病床上這個人致死的疾病太多了,以至于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。
淺靜脈紅腫營養(yǎng)液淤堵導出感染,大面積紅腫潰爛,雙手雙腳全部感染嚴重。
還有營養(yǎng)液吸收困難,器官內(nèi)部可能也有大問題。
病人喉管也不對勁,顯然病人之前喉嚨可能割傷或者感染嚴重,現(xiàn)在有喉癌的征兆。
這些都是最輕的,最嚴重的還沒診斷出的病理性器官衰竭。
醫(yī)生捏特真的感到絕望,這種人早就該死了。
他只能盡力救。
“他身體很差,但生命斗志很好,其他人得了癌癥都害怕惶恐,但他沒有,他非常不在意,可能病太多了....癌癥對他來說沒什么?!蹦筇乜粗車鷥春莸哪抗饨忉?。
搶救,持續(xù)十個小時漫長的搶救。
青年軍所有人都坐在這里,有人開始為老大祈福。
有信仰的青年軍開始寫著什么符篆保佑。
吳剛干脆拿著槍去寺廟劫了一批和尚,帶著和尚在山腳下開始又唱又跳,開始驅(qū)走黑白無常,保佑老大渡過難關(guān)。
趙建永則默不作聲,繼續(xù)帶人去清邁劫醫(yī)生,但凡打聽哪個醫(yī)生有名氣直接劫走,然后給他錢,讓醫(yī)生幫忙救人,如果醫(yī)生不配合,他就采用一些兇狠手段。
金月埃一直在魏瑕身邊,她像是永遠也看不夠這個男人。
索吞著急的呲牙咧嘴,他開始安排手下開始制造大量的雷管,如果老大出事,他發(fā)誓要用一卡車的炸藥讓瓦邦所有毒販進地獄。
青年軍亂了。
這一幕畫面在當代也在亂著很多人的心。
......
業(yè)城病房。
魏坪政愣神許久,那些早就被密封,忘卻的記憶開始閃回。
十歲,八歲,七歲,五歲!
然后魏坪政想到了昔日遺忘的畫面。
他和爺爺奶奶回到家,看到滿屋子鮮血飛濺,鮮血一直蔓延到河溝,在河溝里躺著兩具尸體,都被砍斷了四肢,趴在水中。
爺爺奶奶開始尖叫哀鳴,魏坪政直接暈了過去。
然后就是一個大叔叔來了,叔叔說,他叫魏梁,他說以后老鄭家的孩子就是他的兒子。
于是陷入自閉惶恐,害怕外界的魏坪政來到了新的家,但他一直處于惶恐,直到有一個大哥哥,大哥哥跟小白兔一樣,脾氣真的很好,每天晚上都對他講故事,告訴他之前都是在做夢。
大哥哥一直說——魏坪政是他的親弟弟....
于是這段殘酷深埋的記憶開始消散,被封存記憶最深處,甚至偶爾魏坪政都以為這是什么電影畫面。
現(xiàn)在一切開始想起。
病房內(nèi),魏坪政被二哥扶住,他虛弱的很,但他拒絕攙扶,他看著病床“魏瑕”。
看著這一切。
看長子追溯哥哥在被搶救。
他再次對長子追溯畫面的魏瑕喊道,像是回到了小時候,在魏瑕一次次的幫助和鼓舞之下,還有每天晚上講故事,小政終于打破自閉和惶恐,顫音喊著:“哥......”
“哥哥?!?/p>
“講個故事吧。”
“講故事我就不會做噩夢了?!?/p>
“就好像那些噩夢從不曾發(fā)生過?!?/p>
三十二年前,躺在床上的魏瑕聲音暖洋洋的:“好,小政最乖了,但講了故事就不準做噩夢了哦?!?/p>
“那些都是假的,小政就是我親弟弟。”
于是魏坪政的噩夢開始消散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