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次他親率中路千五輕騎,向南直插,就是為了吸引寒北的注意力,給茂林創(chuàng)造擒拿蘇蘇的條件。
卻沒有想到,茂林居然折在了一個小小的村頭,并且全軍覆沒,只逃出來五個戰(zhàn)士。
托倫一聽之下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要知道,茂林可是他下屬五大甲主之冠,最為能征善戰(zhàn),功勛卓著,為黑額真的壯大立下了汗馬功勞。
甚至,托倫一直將茂林當(dāng)做自己的接班人,接任這一固山。
卻沒有想到,茂林居然死了,而且全軍覆沒。
聽回來的戰(zhàn)士說,茂林居然還是在一對一的沖鋒之中,被一個白馬銀槍的少年,一槍挑死。
據(jù)說,那一槍,連人帶馬,直接挑飛。
而茂林這一甲喇的全軍覆沒,也讓托倫心如刀割,他立馬整斥部隊,并且又從追擊到六鼎山的部隊之中抽調(diào)兩千五百人,組成四千輕騎部隊,這一次,他要血洗那個村子,不,是血洗整個平陽縣,為茂林報仇!
聽到探子來報,托倫抬頭望向了遠處,目光似乎能穿透遙遙的空間,直刺玉龍河新村。
半晌,他舉手向前一揮,“全軍進發(fā),半日之內(nèi),我要你們,打下這個村子,給茂林報仇!”
……
玉龍河新村。
“報,大執(zhí)事,西南北雁關(guān)大軍就在二十里外,先頭一千騎兵已經(jīng)快速接近,馬上就要抵達城關(guān)?!?/p>
“報,大執(zhí)事,東北鄂金大軍,足有四千騎,在三十五里之外,正在全速前進,預(yù)計,半個時辰后,先頭部隊必會到達!”
玉龍河新村的戰(zhàn)前指揮大營之中,探馬不斷來報,甚至于,兩側(cè)山壁上持著望遠鏡觀察敵情的人,都已經(jīng)能通過望遠鏡看到兩個方向來襲的部隊拖起的滾滾塵煙。
“來得好!”已經(jīng)整裝待發(fā)的李辰微微一笑,向外喝道,“備馬,我要出城!”
“大執(zhí)事,你真的要,親身而往?”
宋時輪在身畔眼神復(fù)雜地望向了他。
李辰,完全顛覆了他曾經(jīng)在朝堂上對上位者的認知。
上位者的認知當(dāng)中,君子不立危墻之下,明哲保身才是王道。
甚至整個朝廷面對雙蠻亂世,畏死避戰(zhàn),不敢硬碰,遠遠逃離。
可倒好,這個鄉(xiāng)野之中的少年英雄,當(dāng)真豪氣沖天,越是危險艱難,越是向虎山獨行。
別的不說,單就這份豪氣,就實在令他無法不欽佩!
“是啊,辰哥兒,這太危險了,你現(xiàn)在可是玉龍河新村的主心骨啊,沒你可不行。
要不,我去吧,我死無所謂,你不能有事!”
徐江看著李辰,真心地道。
“辰哥,我去最合適,要不我來吧!”
劉晨旭、侯小白和趙大石包括其他一眾人等,全都圍著他,真的不想讓他去。
從昨天開始商量戰(zhàn)術(shù),到今天,已經(jīng)勸了他一天多的時間了,可李辰卻依舊堅持。
“諸位!”李辰壓了下手,待周圍鴉雀無聲,他才微微一笑道,“唯有我去,才合適。因為,我是現(xiàn)在玉龍河的主將,同時,我也是蘇蘇的愛根,若我不陪她去,沒的讓她小瞧了我大衍男人,認為大衍男人都是窩囊廢。
諸位,可懂否?”
沒人說話了。
李辰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,誰還能說什么?
“去便去吧,千萬,小心!”
徐江一聲長嘆道。
雖然徐秀兒還沒入門,可他已經(jīng)把李辰當(dāng)成了姑爺了,不,甚至是當(dāng)成了半個兒子,如果可以,他真的不想讓李辰冒這種風(fēng)險!
……
城關(guān)外,蹄聲隆隆,梁宏德和趙子文已經(jīng)帶著千余騎兵,到了城關(guān)外面,遠遠望過去,黑壓壓的一片,頗具氣勢。
抬頭打量著那隘口城關(guān),趙子文的眼神倒是愈發(fā)冷肅了起來。
雖然他不懂軍事,但也清楚地知道這處隘口城關(guān)對于守住這個村子倒底有何重要意義。
尤其是,城頭上,那些往回巡邏的戰(zhàn)士……怎么說呢,有一種讓人無法言喻的鐵血肅殺的氣質(zhì),那是一種與他身后帶著的那些戰(zhàn)士完全不同的特殊氣質(zhì),就算隔得這么遠,都撲面而來,讓他心下發(fā)寒。
“真是好一處一夫當(dāng)關(guān)、萬夫不克之天險,尤其是那些戰(zhàn)士,好像個兒個兒是百戰(zhàn)精兵……難怪,千五鄂金騎兵都要在這里折戟沉沙?!?/p>
趙子文緩緩地道。
“那是他們的雞兒不夠硬,所以才折了,老子來了,再硬的城關(guān)都能給他們捅開,直達中心。”
梁宏德哈哈大笑。
隨后,縱馬向前,拿著馬鞭向上一指,頤指氣使地喝道,“那些村漢,都給我聽好了,老子是鎮(zhèn)北王府世子梁宏德,你們的父母官!趕緊把這破城門給老子打開,把那個蘇蘇給老子送出來,老子要給她做體檢。
事關(guān)重大,耽誤不得,否則,要你們整村都在寒北消失!”
“這他瑪?shù)沟资莻€什么玩意?”
后方的游騎將軍趙明德羞慚得幾乎要將腦袋插進褲襠里,哪里有半點王府世子的風(fēng)范?連鄉(xiāng)野潑皮都不如,太特么丟人了。
趙子文在身后低下頭去,他瑪?shù)?,這個王府世子,簡直狗屁不是,囂張霸道就算了,還在老百姓面前耍這種威風(fēng),滿口污言穢語,丟盡了鎮(zhèn)北王府的臉。
如果不是為了前程,他真是羞于和這種紈绔子弟為伍!
城頭上,那些戰(zhàn)士只是眼神冷冷地望向了下方,似乎根本沒聽見這貨在喊什么,又似乎,他們聽見了,卻不屑于聽見。
所謂世子,在他們眼中,算個屁?!
就算皇帝老子來了,他們也只認大執(zhí)事,只認辰哥!
“他瑪?shù)拢銈兌涿@了?老子喊話呢,聽見沒有?”
梁宏德見沒人鳥他,登時暴怒了起來,揮舞著馬鞭怒吼道。
正在此時,“轟隆”一聲,城門打開,隨后,兩匹馬馳了出來。
其中一匹是頭雪白高大的駿馬,上面坐著一個豐神如玉的少年,一看這少年,梁宏德都有些嫉妒起來了。
他自負風(fēng)流倜儻、玉面俊顏,縱橫北雁關(guān)中,江湖人送外號玉面炮神,可跟這個雄壯如山、俊逸如風(fēng)的男子比起來,簡直就是個渣渣。
不過,再次轉(zhuǎn)頭時,他登時眼睛亮了起來,旁邊的馬上,坐著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,被倒剪著雙手,綁在馬背上,由那男子手扯韁繩牽馬而來。
那女子杏眼桃腮、美艷無匹,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野性美,讓男人看上一眼,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種想要征服她的欲望!
“那娘們兒是誰?”
梁宏德心底下“轟”地騰起了一團火焰來,死死地盯著那女子,甚至都不問男子何人,先問那女子是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