$A“哎,你這孩子,辰哥兒還沒說話呢,你就先給否決了,也太沒規(guī)矩了……”
林玉楓又生氣又擔心,生氣的是這丫頭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?居然把自己家的事挑黃了?
擔心的是,她就這樣直接做了李辰的主,李辰能樂意嗎?
那般有威嚴的一個大將軍啊,豈能容一個女人做自己的主?傳出去是要人笑話的。
如果李辰見她不懂事,一生氣,再不娶她了,那豈不是麻煩了?
“爹,真正的規(guī)矩不是這種禮教的束縛,而是講求的公平公正。
你來找后門,官人礙于情面給你辦了,那下一次呢,別的親近的人再來找呢?這個口子是不是還要再開?
如果這個口子一開再開,最后就會成為決堤之水,根本都收不回來了。
要是這樣的話,那玉龍河的規(guī)矩豈不就是形同虛設了?
長此以往,什么人都能進玉龍河了,那玉龍河豈不是泥沙俱下、魚目混珠了?
又哪里有什么公平公正可言了?
如果時間長了,玉龍河的口碑崩了,那誰還向往咱們這里???誰還想爭先恐后要做合作社社員啊?
反正,爹,這件事情,無論如何都不行,別說官人,我就一百個不同意。
你罵我也好,打我也罷,我就是不同意,并且,你也不要再因為這樣的事情來找官人了,傳出去影響實在不好。”
林靈兒氣鼓鼓地道。
“你,你,哼,算了,當我沒來?!?/p>
林玉楓被自己的閨女一通懟,氣得鼻子都歪了,怒橫了她一眼,一拂袖子,轉(zhuǎn)身便走。
“別啊,林叔,吃了飯我讓人送您回去,別著急走啊?!?/p>
李辰見勢不妙,趕緊站起來挽留林玉楓。
林玉楓卻也犯了犟勁,氣沖沖地向外走,嘴里怒道,“不吃了不吃了,我這張老臉都不值一頓飯錢,還吃什么吃?”
“官人,你別攔他,讓他走。
作為玉龍河的家眷,公然這樣走后門,破壞規(guī)矩,這傳出去成什么事兒了?玉龍河,是玉龍河人的玉龍河,不是誰家的玉龍河!
今天就要讓他知道這個規(guī)矩,以后才不敢亂來?!?/p>
林靈兒在屋子里怒叫。
“臭丫頭,你,你想氣死你爹???行行行,我不說了,我走,行了吧?”
林玉楓氣壞了,也不顧李辰和玉清婉還有徐秀兒挽留,邁開大步就往外走,跟一陣風似的。
不過剛走到門口,就看見徐江還有劉金翠兩口子一個端著盆饅頭,一個端著盆菜走過來了。
因為是林靈兒父親的關系,兩口子當然認得林玉楓,一見林玉楓徐江就笑道,“老林,聽說你來了,我這特意回家蒸的饅頭做的菜,拿過來一起吃,這怎么還要走呢?”
“小孩子沒娘,說來話長。怨我自己,沒教好自己生的閨女?!?/p>
林玉楓倒也不好拔腿就走了,嘆了口氣道。
徐江兩口子對望了一眼,又是吃驚又是好笑,這是咋了?爺倆兒干起來了?
“走走走,去我家,咱們老哥倆兒喝酒去,正好我還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向林老哥討教討教呢?!?/p>
徐江扯起了林玉楓,干脆也不進屋子了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不過回頭望過去的時候,就看見李辰正如釋重負地看著他,他登時也會意起來。
林玉楓倒也不好拂了徐江的美意,就點了點頭,跟著徐江去了他家吃飯了。
站在門外,看著兩個人的背影,李辰搖頭苦笑。
回到屋子里看了尤其氣憤憤的林靈兒一眼,他嘆了口氣,“靈兒,有話好好說,何至于發(fā)這么大的火?把林叔攆走了,這也讓他實在太沒面子了。無論如何,他都是長輩?!?/p>
“長輩就應該有一個長輩的樣子,而不是到處賣著一張老臉托關系賣人情的公然破壞規(guī)矩,這是干什么呀?簡直就是在壞咱們玉龍河的口碑,壞你的口碑。
不管回去他罵不罵我,今天這個面子,我就不能給他。
也幸虧我及時回來了,才沒有讓你那般難做。
要不然,他軟磨硬泡的,你一點辦法都沒有,如果真答應了他,以后你在玉龍河哪里還有威信可言了?”
林靈兒氣鼓鼓地道。
“倒也不至于那般嚴重?!?/p>
李辰搖頭一笑,心中溫暖。
這女孩兒,時時處處都在為他考慮,真是,太難得了。
“怎么不嚴重?須知,千里之堤、潰于蟻穴,口碑是一點點長年累月積累起來的,想要崩壞,卻只是一時而已。
他不懂,你怎么可能不懂嘛?!?/p>
林靈兒向他翻了個嬌俏的小白眼兒道。
“行了行了,我可真說不過你,論起講道理來,你比陸老夫子還厲害呢?!?/p>
李辰笑道。
不過,他心中卻是長松了口氣,林靈兒,識大體、重大局、講規(guī)矩,倒是讓他愈發(fā)覺得,這真是個寶藏女孩兒!
“好啦好啦,吃飯吃飯,先吃飯,然后再說其他。吃飯可不許再說公事啦,更不能生氣?!?/p>
玉清婉的聲音響了起來,隨后,便將熱氣騰騰的馬肉湯端了上來,還有一盤鮮嫩的馬齒莧。
“我先去給林叔送些飯菜,一會兒就回來,你們先吃。”
徐秀兒拿小籃子放了一碗湯、一盤馬齒莧,向外走去。
不過,幾個人也沒吃,就等著徐秀兒回來。
不多時,徐秀兒就回來了。
林靈兒緊張地問道,“咋樣?林叔還生氣不?”
“也不知道我爹咋勸的,反正林叔是不生氣了,跟我爹喝上酒了,兩個人都眉開眼笑的,推杯換盞,喝得那叫一個熱鬧。
哦對了,宋執(zhí)事帶著馬武叔和王壽叔也都去了,一群人在一起喝酒,還猜拳行酒令,喝得好不熱鬧啊。”
徐秀兒抿唇笑道。
李辰并沒有說話,但心中卻十分感喟,無論是徐江,還是宋時輪,真的都是精通人情世故的人才!
“依依呢?跑哪里去了?”
林靈兒左右看去。
“一下了工,又帶著小金子跑出去野了,這孩子。”
玉清婉搖頭笑道。
“嫂子,你又說我壞話,看我以后理不理你了。”
劉晨依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隨后帶著小金子風一般地跑了進來,小金子圍著李辰褲角親昵地蹭來蹭去。